“噢,这里真漂亮,是你改变它的吗?依莎贝?”
“嗯”依莎贝递给黛儿厨娘送来的茶。“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欢迎四处参观,这里的确改变了不少。”
黛儿闻言放下了饮料。“依莎贝,我今后有的是时间。”她低头喃喃的说着。
“怎么啦?听起来像是在说我的命运?”
“不是的。因为麦隆莫名其妙的把我许配给狄瑞·葛兰伯爵,说什么他是全伦敦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我才不嫁,我是一辈子都不结婚的,所以逃到这里来。”
“你哥哥若有心的话,迟早也会追来这里的。”
“不,他不会,即使知道我在这里,他也绝不会来。”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你,”黛儿说完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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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莎贝躺在主卧室里,身旁的黛儿已沉睡了。
她张眼望着天花板,对黛儿刚刚说出的那席话,感到内心波涛汹涌。
两年采,她从仆人的口中得知依莎贝以前的确不好相处,所以她一直以为是依莎贝的任性使公爵终于受不了她而离去。
天!她错得多离谱啊!
黛儿告诉了她实情,原来依莎贝在新婚当天与情人私奔了,她被公爵抓回来后,便一直软禁在这里。
事实告诉她,依莎贝是个坏女人。
她自私、莽撞、任意。心肠坏又不知羞耻——而该死的,现在她正是自己。
把两手枕在脑后,她沮丧的叹口气,自己难不成将一辈子终老于此吗?这身体仿佛跟定她似的,也不见有任何不适的变化,她在古老的世纪里扮演着怨妇,这根本不是她所要的啊!
不,她为何一定要苦守于此,因为麦隆那家伙一声令下,她就得臣服吗?她可是二十世纪的新女性,怎能如此弃械投降?
她想学黛儿一样去游览世界。反正她的丈夫有的是钱,她衣食将不余匾乏。
依莎贝·坎莫公爵夫人,嗯,这称谓挺不错的。铁定可以四处骗吃骗喝。如果再怂恿黛儿同行,那她的日子将会多彩多姿,也不枉在人生一遭。
想到这儿,她笑了起来。
身旁熟睡的黛儿突然打了个寒战,依莎贝帮她盖上了毛毯。
“我的小姑,这以后的日子就全仰仗你了,”她看着黛儿,轻声的说着。
黛儿翻转个身继续沉睡,但身子似乎缩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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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黛儿的马车离开了。
公爵夫人因黛儿小姐的离去而心情沮丧,整天躲在房里。
当晚,肯蒂忍不住关心地前去敲夫人的房门,在久久不闻人声后,迳自打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梳妆台前散落一大片的金发,一封信正躺在耀眼的金发堆里。
肯蒂拾起信封惊叫着冲出卧房,将信交给总管。
乔伊在山庄所有人到齐后,拆开夫人的信,大声的对众人念出了内容:“各位,别为我担心,我只是外出旅游而已,别试图找我,我已改变装扮,待尽兴后即归来。届时希望你们的马球技术已经与我较量。唉,我已赢得甚感无趣。依莎贝留。”
“好,乘此机会好好的磨练技术。”赛门大声的应着。
“对,我不相信永远会输给一个女人。”英德附和。
“你们在说什么?”乔伊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公爵夫人离开了,我们怎么向公爵交代?”
“对不起,我忘了!是啊,这才是重要的事。”莫德又附和着乔伊的话。
“那怎么办?”乔伊问。
“我不知道,这可得好好的想一想。公爵要是知道夫人离开了,一定会大发脾气,我们这里有十个大男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女人。我得仔细的想想该怎么做,明天再说吧。”乔伊说完即转身离去。
依莎贝一身贵族式的狩猎装,帅气的绅士打扮,正与黛儿坐在前往伦敦的马车上。
依莎贝身上的行头是黛儿听了她的计划,频频摇头不肯接受,现在则兴奋得乐不可支。
她们扮成一对恋爱中的情侣,依莎贝可享有男人的自由,黛儿则藉此机会摆脱与狄瑞·葛兰伯爵的婚事。
坎莫家的人思想开放,黛儿没带伴护,就这么与一个“男人”同游于伦敦的路上,而依莎贝根本不知道淑女应有伴护陪在左右。
依莎贝化名为佐登·凡普子爵,长年待在中国。最近才归国,在一次巧遇中认识了黛儿,从此两人坠入了情网。
没想到伦敦的社交界谣言传得比台湾的菜市场还快,她们抵达伦敦不到一个礼拜,黛儿·坎菲小姐与佐登·凡普子爵相恋的消息就已传入麦隆·坎莫公爵的耳里。
这可气煞了坎英公爵。更可恨的是,他这个妹妹竟然漠视他命令仆人带去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在没有伴护的情形下,与佐登独自散步于海德公园。
当他明白黛儿是故意躲着他时,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为了妹妹的名节只好再度参与了社交界的舞会,因为他得知消息,黛儿与佐登从到伦敦后就没错过任何一场舞会。整个社交界因坎莫公爵、克莱得姆伯爵与葛兰伯爵的光临而热闹起来。
虽然这其中有两位绅士已结婚,但权势、背景及个人的魅力根本无损于他们的行情。
当守门的侍者报出他们的名讳时,舞会的女主人雪依丝夫人仿佛得到天下至宝似的,满面春风,一脸笑吟吟的迎上前来。
但这也吓坏了一对正舞得尽兴的男女。
“黛儿,是我听错了吗?门僮是不是在报你哥哥的名字?你不是说你哥哥从不参加社交舞会的吗?”依莎贝搂着黛儿的腰肢转了个身,背对着大门,因不认识麦隆是哪一个,所以要黛儿求证。
“他是啊……天,他怎么跑来了?黛儿赶紧在依莎贝的胸前,想避开哥哥的扫视,但看在外人的眼里,仿佛她正亲的靠着依莎贝的胸膛。
麦隆·坎莫公爵皱起了双眉,一旁的贝儿勾着杰斯的手臂,忧愁的望着姊姊,至于狄瑞呢?他那不可一世、从不曾在女人堆中吃的自信,随着两位绅土的眼光,看见了那只有一面之缘。印象不深的未婚妻正无视于旁人的眼光,倚靠在男人的胸膛,不禁怒火中烧。
他冷冷的瞧着舞池中的那对男女,而麦隆则摆脱了雪依丝夫人,大步的往舞池中走去。
“上帝!依莎贝,我哥哥走过来了。”
“溜!”这是二十世纪的黄金玉所能想到的办法。
她们舞向落地窗旁,在麦隆仍被舞池中的男女重重围住时,顺利的溜之大吉。麦隆除了看见佐登一头金色的头发及消瘦的身材,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一号人物。
马车内的两个女人格格的笑个不停。
“我们溜走的同时,我看见麦隆的脸都绿了。
“真可惜,我竟没有看见你哥哥的长相。”依莎贝调皮韵笑着。
“长相?说得你好像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似的,我哥当然除了英俊就是帅啊。”
依莎贝吐吐舌头,嘲笑自己说溜了嘴。来伦敦一个星期,处在十七世纪的世界里,她玩得比任何人都起劲。
贵族们原来就是如此生活的,他们无知,糜烂、分不清是非,天真得可笑又苛刻得无情。但这求不到的经验她仍十分珍惜,并把握时机去享受。
今天差点就被逮了。由于黛儿的口中,她明白她的丈夫是个严肃的男人,她想是黛儿美化了麦隆,不如说他是老古板还比较恰当,想必他有一副板着脸又嗜财如命的长相,唉,幸好没看见,否则她可是会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