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单?中年女子终于笑了,连忙奔向柜台,拿起计算器拼命地按着。
呵呵,她又有一笔进帐。
哼,她还是得去,讨厌死了,靳雰一边拉着一直缩上来的裙襬,一边闪躲着布洛的红舌头。
她没发现,只要她一拉裙襬,贺天牧的脸色就更冷硬一分。
该死的,他为什么会觉得带她去参加宴会是个好玩的想法,贺天牧的双手像是要掐死自己似地捏着方向盘。
没一会儿,他停在一栋占地广阔的别墅前。
在侍者接过车钥匙时,贺天牧还狠瞪了他一眼,因为那侍者直盯着靳雰瞧。
靳雰扁着嘴,强迫自己别去在意他放在她腰际的手,不过好难,因为他手的温度透过礼服直熨向她的肌肤。
这个酷刑一直到他们踏进会场,宴会主人也就是今天的寿星,直朝他们走来为止。
飞达是台湾旅游业其中的佼佼者,雷氏虽然一向银旅游业搭不上关系,不过性质倒是很相近,一个是运人去观光,一个是运货去销售。
飞达的老板是个胖胖、很和蔼的中年男子,不过眼底的那抹精光,可是纵横商场已久的证明。
「贺总经理,欢迎你来。」
贺天牧伸出手与他交握了下。
「吴董,生日快乐。」贺天牧随即送上淡淡的祝福。
「这位是?」
贺天牧不着痕迹地朝旁一站,遮住大部分的她,意图很明显了,他不想介绍她给人认识。
主人笑了笑。「贺总经理,请先随意用些餐点,我等会儿再来陪你。」说完,便朝另一个进来的商界人士打招呼去了。
怪了,他是不是在生气呀?靳雰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妳肚子饿了吗?我去拿东西给妳吃。」贺天牧蓦然问道,打断了靳雰的观察。
「嗯,好。」她肚子是有点饿了。
贺天牧带着她跟布洛走到一处角落,那里有一个双人沙发,沙发旁还有几盆观叶植物,隔开了嘈杂的大厅,这里安静许多。
沙发的另一头是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的夜色轻易地一览无遗。
「妳在这里等一下。」贺天牧示意布洛跟在她身旁。
靳雰点点头,这个地方比大厅好多了,她喜欢这里。
在等待的时候,靳雰站在落地广前着迷地看着窗外一大片草地,还有不远处的小山麓。
等了好一会儿,他却一直没回来,靳雰回过身在一群人里找着他的踪影。
一下子,她就找到他了。
贺天牧站在飞达老板身旁,四周围了不少打扮华丽的千金小姐。
靳雰看到这一幕随即沉下脸。
说什么要拿东西给她吃,她愤愤不平地踱回落地窗前,打开它,走到阳台上。
夜风很冷,靳雰扯紧了披肩。
看吧,真的无聊透了。
蓦地,一个热湿的舌头黏了她的手臂一下,拉回靳震的注意力。
「汪!」布洛拼命地摇着尾巴,想讨好她。
「来吧,现在只有你陪我而已。」靳雰拍拍栏杆,布洛随即将前脚搭了上去。
除了这个宴会实在不合她的意之外,今天还算不错呢,尤其是到那么漂亮的别墅来,还有月光也漂亮极了......
靳雰仰着小脸,看着透着银白光芒的圆盘。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出一个画面......她的嘴缓缓张开,流泻出一串音符--
「Somewhereouttherebeneaththepalemoonlight.
Someone'sthinkingofmeandlovingmetonight.
Somewhereouttheresomeone'ssayingaprayer.
Thatwe'llfindoneanotherinthatdreamsomewhereoutthere.」
「汪汪!」布洛兴奋地吠了两声,像是在替她合声。
靳雰笑着,小手抚上牠的头顶。
这首歌在她在一部卡通片上听到的,词意美得让她沉醉不已,看完电影她连忙买了原声带,反复聆听着;片里头相隔两地的主角就是在皎洁的月光下唱着这首歌,所以她每每看到月亮便忆起它。
「Andeventhoughlknowhowveryfarapartweare......」
突地,身旁多了道影子,让她吓了一跳,布洛察觉靳雰的惊慌,随即护在她身前。
「鸣--」牠龇牙咧嘴地恐吓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是谁?」靳雰连忙回身。
「汪汪汪!」布洛连吠了数声,一步步走向他。
「布洛,过来,别吠了。」靳雰赶紧抱住牠的脖子,免得牠真的咬伤了人。
「鸣--」
好不容易靳雰才安抚下牠,不过布洛仍是一双眼充满敌意地盯着前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妳的。」一名俊逸男子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靳雰确定好布洛不会挣开她的手臂,这才抬头看向闯进她跟牠「两人」世界的人。
「实在是因为妳唱的歌很好听。」
「谢谢。」靳雰尴尬地红了脸,她唱歌会好听?天晓得。
「妳也觉得这宴会无聊得很,才会跑来这里吧?」
她点点头。
「我也是,不过又不得不来。」男子愁眉苦脸兼哀声叹气,活像个在闹别扭的男孩。
呵,他的表情真好玩,靳雰礼貌地忍着笑。
「喔,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吴希贵,妳可以叫我的绰号--西瓜。」吴希贵像变脸似的,正经八百地伸出手,靳雰也握了下。
「幸好,我老爸没把我取成色乐或其它水果,更幸运的是,我老爸不姓麦。」吴希贵喃喃抱怨的声音不大,可是他的音量保证整个阳台都听得到。
麦......卖西瓜?!靳雰拼命地忍着,但小嘴还是吐出几个单音,透露了她的情绪。
「妳笑没关系,反正我从小就被人笑到大了。」他的表情又换成哀怨不已。
噗哧一声,风铃似的笑声随着一阵阵冷风洒在阳台上。
虽然知道这样实在太没礼貌了,但靳雰还是笑趴在布洛背上,连肩膀也不停地抖动着,好不容易,她终于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靳雰抹抹眼角的泪水。
「妳笑起来跟刚才不一样喔,可爱多了。」吴希贵走到她身旁,一屁股坐到栏杆上,这次,布洛没有再向他吠叫,不过看着他的目光仍有些怀疑。
可爱?刚才她怎么了?靳雰脸上有着明显的疑惑。
「妳刚才站在这边的时候,好象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猫。」虽然还有只狗在陪她,不过他猛一发现她时,脑海中真的浮现出这个画面。
嗄!会吗?靳雰歪着头思索。
「妳叫什么名字?」吴希贵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叫靳雰。」靳雰回过神来,甜甜地漾着笑。
「很高兴认识妳......」突地,吴希贵打了个寒颤。
呃,现在是冬天没错,不过没那么冷吧?背后隐约传来刺痛,他慢慢地回过头。
贺天牧瞇细着眼,她在别人面前展露的甜笑刺红了他的双眼。
布洛原本摇着尾巴想踱到主人身旁的,不过,却停在半路中,因为牠察觉到贺天牧正在发火,而且火气不小。
靳雰也瞧见贺天牧了,不过她却把头撇开,现在她像只被惹毛的猫,浑身的刺都矗了起来。
吴希贵左右看了看,发现他的处境非常危险,夹在两个看起来快失控的人中间。
呃,他还是先进大厅吧,虽然他很讨厌那种一堆头在蠕动的感觉,不过这毕竟是他老爸的生日宴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