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样娇滴滴的大美人,有谁见了会不动心呢?而她,是的,她是长得不差,但她有自知之明,是无法与那位大美人相提并论的。
男人──不过是一种好色的动物罢了,值得她为他而轻易动怒吗?不,别傻了,水烟,你早就已打定主意,这场爱情游戏只是一种新的体验,犯得着太认真吗?既然玩不下去了,就结束了吧!她在心底这么提醒自己。
而他显然对她的冷漠不能接受。
“水烟,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他将她一把拥进怀中。
“别碰我,放开你的手,去抱你的侍妾,我有洁癖,我不喜欢与人共用一样东西。”她严正抗拒,全然一副不容他侵犯的神色,她无法忍受他抱过别人的手再来抱她──到此为止,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式结束。
“你……”他被她的话与态度激怒了,眼中闪烁着怒焰,“我不止要抱你,我还要你──”他强势的吻住她,暴烈的撕裂了她的衣裳……
“你住手!住手……”她的话湮没于他的唇舌间,她挣扎的手被他定在头顶上方……
事后他对自己的“兽行”似乎也后悔了,歉疚的低喃:“烟,我不是……你不该故意惹怒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看着我,烟!”她冷冷闭上眼眸别过脸,不想再见到他。
“烟,若我少在乎你一些,我不会对你失控,烟,说说话,别这样对我!”他轻抚她的脸,企图使她开口。
她仍迟迟不开口,唇抿得更紧,面容也紧绷着。
“烟!烟!别这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做?”她的深沈不语令他不安。
“你什么都不必做,出去!”她终于开口,拥紧被褥背过身。
“烟──”他不知自己该拿她怎么样,默然的穿上衣裳失落的走出去。
中午,她便就一直待在这树上,沉淀自己纷乱的思绪,得出了一个结果──她要尽早回到属于她的时空,再继续待下来,铁定会惹得自己更加不开心,还有与他的磨擦必也会愈来愈多,唉!但是时空的甬道在哪里?她要如何回去?烦!烦!烦!上帝为什么要这么跟她开玩笑?!
直接跳过黄昏的时刻,没有阳光的冬日,黑夜降临得格外的早,月儿悄悄的露了脸悬在树梢上方,若不是温度陡然下降,她真不想回房──不想见到他。
跳下树,她以极慢的龟步走回房,夜空洒下一点一点白白的雪花,在房门口便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
“我要你好好伺候人,人呢?你伺候到哪去了?”
“我在这里。”她转对被吓得浑身打颤的月梅道:“月梅,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颤抖的声音还夹着哽咽的鼻音,月梅垂着首,急急的拉开房门离开。
“你到哪去了?天这么冷,你竟然只穿得这么单薄!”李采风立即抓来一件斗蓬,密密的包裹住她,为她拭去落在她没有任何装饰的半长直发上的雪花。
由于她的头发长度不够长,所以侍女没有为她挽髻,便任由秀发直直垂在肩上。
水烟被他的穿着引逗出笑容,凝在心头的窒郁一时消散──他身穿一袭黄纹衣袍,圆领、右衽、窄袖,衣长及膝,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黑色纱帽,脚瞪靴子,腰系一条玉带,与她曾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出中国大陆制的戏──武则天里的戏服几乎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他身材较为倾长健硕,并没有电视里的人物那么拥肿。
她的手忍不住去逗弄他那奇怪的帽子及腰带。
“你穿这身衣服好滑稽喔!”
见她终于有笑容了,他总算放下心中的牵挂。
“我这身是官服,我刚进宫向皇兄辞行。”
“辞行?你要去哪?”
她停下玩他帽子的手,讶异的凝注他。
“我们要去江南。”将她兜往怀中,他轻怜的抚着她冰凉的面庞,“我说过要带你到江南,那里气候温暖而且景致优美,你会喜欢那里的。”今晨在失控中狂暴的对待她之后,他已决定要提早带她离开这里,他看得出她很寂寞,她虽没向他诉过苦,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王府里的人对她并不友善,虽不敢冷言冷语的对她,但一整天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更令人难受,或许带她到浩天会,她会过得自在些,江湖中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应该会对她的脾胃的,他们应也能敞开胸怀接受她,甚至与她成为谈得来的朋友。
“你的事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吗?”不管哪里对她来说皆没什么不同,因为都是离她千年之远的时空。
“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你对我重要,我不希望见你怏怏不乐,我想你会比较喜欢浩天会,江湖儿女多热忱豪迈,你会乐意与他们亲近的。”他扶她走至炕上坐着,炕下早已升着热烘烘的炉火。
“是为了我所以决定提早去?”她的手拨弄着他腰间的玉带,“不需要,在哪对我来说不是都一样吗?除非是回到属于我的世界。”真的,此时她不得不佩服他,当他误闯二十世纪时,竟然能如此快适应二十世纪的生活,甚至混得有声有色,而她却……是她该检讨吗?适应力太差了,想想,有谁像她这般好运气,能回到古代来观光,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她却不知珍惜,浪费掉了一天又一天。
他的手握住她的。
“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永远都不能再回去呢?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份把我们牵系在一起,但我无意闯到千年后的世界,然后带回了你,你不觉得这冥冥之中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连系着我们彼此吗?否则我为何会闯到你们的世界?而又为何阴错阳羞的带回了你?”
她默然不语的低垂螓首,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但是──无解,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吧。
“烟,如果你不喜欢我有侍妾,我会把她们送走,今后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李采风像立誓般在她耳旁道。
“她们?!”她抬起眼,他到底有几位侍妾?!
“别以那种眼光看我,仿似我是个好色之徒似的,我总共只有两位侍妾,在诸多王公贵臣、富豪商贾中,我已算是寡欲的了,甚至连我的属下都不止两位妻妾。”他无辜的解释。
“是呀,你是堂堂一位王爷,就算拥有数十位美妻宠妾,那也是十分寻常之事,何需向我解释,我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妻子,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用不着送走你那如花似玉般的美妾,免得你将来怨我,今后我们就只当一般的寻常朋友就好,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她试图离开他的怀里,却反被他箍得更紧。
他强忍住欲发的怒气,眯紧了眼。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们今后就以一般寻常朋友之礼相待……”她话未说完,已被他狂热的吻住。
“朋友?我不会这么对待我的朋友,你也休想就这么和我划清界线,我们之间永远没完没了,你欠了我,而我也欠了你,除非我们都死了,才能有一个了结。”再继续谈下去,他一定会被她再次激怒而失控,不得不放开她,至少先让两人各自冷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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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受车马颠皱,安稳舒适的乘船沿途观景,或许该感谢隋炀帝当年的挥霍无道,开辟了这条南北运河,连接了南方与北方的河运,这也恐怕是这位昏君留给后人唯一的建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