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深信着,正因为她的理智,剩余的日子会让他们日后想来特别怀念,为了编写美好的回忆,多一点的等待是值得的。
仰起脸,她仔细的将他的轮廓记于脑海,“只要再几个月,很快的。”这样的想法又让她感到怪异。
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总觉得这一别像是诀别似的,很难再见?
没有察觉她的异状,齐之浩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啊,只要再几个月你就是齐太太了,对吗?”
“我有说一定嫁给你?”甄姝姣挑起秀气的眉毛。
“不用你答应,你母亲已为你做好了决定。”他早已对未来的丈母娘打了招呼,到时不怕她会不答应。
“是吗?那看你到时的新娘是我还是我妈?”
他宠溺的轻拧她的鼻头,“拿你妈开玩笑不怕回去挨揍?”
“那我干脆躲在这不回去。”耸耸肩,她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模样。
“你……”
这时,传来的广播声打断了齐之浩本想开口的话,时间紧迫,没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花在闹意气的话上。
“记住我的话,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当是为了我。”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眸,他寻求她的承诺。
回他一抹微笑当做是回答,她也说着:“同样的话不用我再说。”踮起脚尖,她在他脸颊印上一吻。
弯着身子,他对这吻不是很满意。
“吻这才是最适当的位子。”齐之浩指着自己的唇。
笑着睨他一眼,甄姝姣撇撇嘴,“这里人太多,我会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脸皮厚。”眨了眨眼,他暖昧的笑着。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还是摇头,“飞机要飞了,你快进去。”
早就看出她不是轻易妥协的人,于是他笑着挥手又是好一会儿的凝望,才转过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没人人群,在他身后,她举起双手贴近唇边大声的喊:“齐之浩。”只要他回过身来,她会如他所愿的。
果不其然,离去的身影又折了回来,她迈开步伐飞快的到他面前,扯着他的领带迫使他弯下身,红着脸吻上他的唇,从没主动过的她任由温热的唇贴上他的,逗留了两三秒的时间才撤离。
没给她移开的机会,他托着她的后脑,“记住,吻我该是这样。”
趁她不备,他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吻,舌尖轻而易举的闯入她的口中交缠着,诉说之后将会有的思念,传达两人间的热情。
直到广播再次催促,他才不情愿的撤回,发现她还无法恢复的满脸迷蒙。“你再这么看我,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将你带走。”
这话很快的让她回过神来,“到了后,给我消息让我安心。”
“而对我来说,只要你不在身边,我便无法安心。”拂过她粉嫩的脸颊,他毅然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还没踏出机场,她不安的情绪似乎又再次袭来……
索性接下来的日子得为毕业的论文忙碌,这让她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强打起精神,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手腕上的表,她的动作得快点,要不,恐怕要赶不及下午的课。
匆匆的赶回学校,还有短暂的时间让她到学生餐厅解决午餐,不过,在她点好餐坐下时,芮玫与瑞克像是算准时间的在她面前出现,由他们脸上的神情看来,若没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她是别想有顿安静的午餐。
“原来你真的没骗我。”拿起她餐盘中的薯条,芮玫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甄姝姣给她一个眼神,充分的表示自己本来就不是个说谎的人,只是他们都不肯相信罢了。
一旁,瑞克不是滋味的咳了两声,“我觉得他不是很好,至少,没有我好。”
“东西方的观念本来就不同,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啜饮杯中义式焦糖咖啡,甄姝姣淡淡的微笑。
这样的话是永远都不可能让齐之浩知道的,那会让他很是得意的像个傻瓜笑上好几日。
“谁说东西方的观念就一定不同,在我看来你男朋友很优秀,只不过你怎能这么放心的跑来这读书?”芮玫一眼就能瞧出瑞克酸葡萄的心态,但她没明白的刺破,因为眼前好友的事才是她最关心的话题。
“还是那句话,只要彼此都有认知,这就是最好的承诺。”
“真不知该说你乐观还是该骂你笨!”芮玫摇头咕哝,瞥见瑞克的脸色不由得笑道:“你还是死心吧!看她的样子是不可能被你心中打的主意改变的。”
他矢口否认:“我打什么主意你又知道?”
“不承认也没用。”回头看着甄妹姣,芮玫的手比划着。“上次你说那什么私心的……”
她笑着用中文说着,“司马昭之心。”对于东方文化很有兴趣的芮玫经常要她教一些中文形容词,当她听见这句话的典故时,直嚷着妙透了。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你就是这种人。”芮玫点头如捣蒜。
瑞克虽是听不懂中文也不知其意,但由她们脸上的笑容看来也知不是什么称赞的话,径自坐在位子上干瞪眼。
有芮玫的陪伴时间倒也容易打发,回到自己租的公寓中,空气中似乎还有他的气味,她迅速的冲了个澡便迫不及待的躲进被窝中。枕头上、被单上都留有他的气息。
这是当然的,毕竟他们同床共枕了几日,会染上他的气味再自然不过。除了相拥入眠,他们在这张床上没做出逾矩的事,曾有一次差点擦枪走火,但,紧要关头他便停了下来。
当时,她躲在他怀中小小声的问他为什么没继续。
他则苦笑着回答,若是尝了—次她的味道,只怕他会食髓知味,最后不是他留在这陪她念完书,就是她得同他回台湾,为此,他还是让自己的安分点。
对他的体贴她固然感动,却还是不忘恶整他,她故意娇媚的说:“这样岂不很委屈你?”
拿她没办法,他半生气的吻她淘气的红唇,故作恼怒的威胁:若是再敢挑逗他,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最后,他只是静静的拥着她,直到他的慢慢平复下来。
回想这些甜蜜,困意逐渐模糊了思绪。
她沉沉的睡了去,直到清晨八点电话铃声将她自梦中吵醒,她才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顺手拿起床头的电话,“喂……”
电话中,林芷莹的声音甚是忧心,“姝姣吗?我是妈妈,之浩出事了,你快回来!”
“出了什么事?”她几乎是立刻清醒的问。难道在机场时的不安会是自己早已有所预感?
“是车祸。从机场赶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人还在急诊室抢救,我和太太正要赶过去,你快回来……”
接下来母亲还说了什么,她已听不见,心中想的是:齐之浩,你不能有事,等我回来,等我……
自罗马飞往台湾需要十六小时的飞行时数,途中,各种可能闪过她的脑海,纵使疲惫也不得入眠。
出了中正机场甄姝姣直奔医院,心中挂念的是他的手术进行得如何?人又是否清醒了?会有后遗症吗?太多的问题想问,却只有到了医院才能知晓。
终于到了医院,她在医护站问到他的病房号码。
病房内,何素云与林芷莹在他身边守候着,她上前打了声招呼,走到病床边极尽轻柔的伸手滑过他苍白的脸。
“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回来吗?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只要你张开眼就能见到我……快睁开你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