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找出他私人的电话号码,硬着头皮拨了那个电话。
电话通了,一声,两声……她闭上眼睛想克制自己噗通噗通乱了频率的心跳,但随 着电话铃声次数的增加,她的心更是蹦跳如煞车失灵。
“喂。”终于有人接听了,而且是神田文森本人。
桑柔拚命的深呼吸,有史以来她从没那么紧张过。“喂,我是宫泽桑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什么事?”他的语气冷淡得令人泄气。
“你……为什么……没打电话来?”桑柔想找个合理的开场白,却因发抖而支吾。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听来很不耐。
“我想……向你道歉。”
“不必了!”
“我……”她话没说完,电话就“卡!”地一声断线了,她微启着唇,脑子一片灰 白,他挂她电话,直截了当地一点也不给人留余地。
这道闭门羹足足让桑柔呆了一分钟,看来他是真的将她怨入骨髓了,但她怎能如此 就打退堂鼓,理亏的总是她!
厚着脸皮,她重拨了。
第七章
“喂,你听我说……”桑柔说得急切,怕他又挂她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电话里传来一阵笑意,那是女性的声音。
桑柔讶意的住了口,懊恼自己的冲动:“我找神田文森。”
“找你的。”显然他就在那女人身边,可是桑柔却隐约的听到一句,“说我不在。 ”
“很抱歉他出去了。”
“哦!”桑柔有受伤的感觉,她匆促的收了线,他竟为了不接她的电话而说谎。
她看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说这种谎未免把人给看扁了,但人家既然这么说,她又 能如何,她无奈的躺到床上。
说也奇怪,他不是单身吗?怎么这么晚了竟有女人在他屋里,而且声音听来好像有 些耳熟。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既然他不愿接她的电话就只好明天再说了。
哦!幸好还有明天……明天她再当面去向他道歉,请他务必要原谅她,务必不要放 弃孩子们……明天明天……※※※
“你为什么不接桑柔的电话!”
“她太任性了。”
“哦!你是不是开始后悔自己为她付出那么多心血?”
“我的字典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的合约不包括你的好奇,女人。”他丢来合约的但书部分。
“你真当我是个女人吗?你从没正眼看过我。”
他不作答,对眼前女人刻意的搔首弄姿视而不见。
“这世上想要得到你的女人多到可以车载斗量,而你却只单恋一枝花!”
“那是我的事。”
“你爱她!”
“和你不相干。”
“是和我不相干,但不相干的人也可能是好管闲事的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过了不过是好奇。”
“别过火了秋本小姐,你该清楚我们的关系只是纯粹的我求你予,不会有任何的瓜 葛。”
“我明白,我能不明白吗?大老板,你要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拿人钱财与人 消灾嘛!”
“明白最好。”他迳自由沙发上立起,“时候不早了。”
“那么再见了。”她识趣的道别,回眸一笑渴求见到他一丝的热络。
“不送。”他峻冷的道,迳自消失在客厅,徒留失望的秋本璃萝。
※※※
一早,桑柔发现今天学院似乎有一股怪异的气氛,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同学们用奇 怪的眼光看着,走道上一圈正讨论什么的同学见了她居然全鸦雀无声,并且用那种极吊 诡的眼神睨着她看。
她平日就很少和同学打交道,但并不是不打招呼,今天她们却连声嗨都不说。
这可能是懊丧情绪下的错觉,可能是神田文森不肯原谅她造成的过度心理压力。
她尽力维持平日的心情走进教室,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迳自翻开书来看。
“宫泽桑柔,宫泽桑柔……”背后传来低低的叫唤声。
“什么事!”桑柔回头看见一脸神秘的小仓惠美,她暧昧的朝她笑笑,递过来一张 照片,“这个舞娘真的是你吗?”
桑柔睁大了眼,心中一喘息,照片清楚的摄下她的浓妆热舞,地点是舞娘CLUB 。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在校门口捡的,很多人都有哩!”
“什么!”
“这真的是你吗?”
桑柔答不出来,脸色苍白如雪!
“舞蹈系二年B班宫泽桑柔请至校长室……舞蹈系二年……”教练老师的声音急躁 的由广播器里传来。
桑柔约莫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了,她把书放入背包,走出教室,教室外的同学看到 她全背过身去,桑柔低垂下眼眸匆忙而去。
“报告。”
“进来。”
校长、教务主任、训导主任,还有天鹅湖的教练老师,全如临大敌的看向宫泽桑柔 。
“宫泽桑柔,这真的是你吗?”魔女率先发难,拿着那张照片在她眼前挥舞。
“是的。”桑柔坦白的承认,全场的长官都愕然不已,就连校长都忍不住摇头。
“你为什么这么做?”魔女更是面目狰狞,声音气结,像是诧异到了极点,难以相 信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生会做出这种忤逆学校、败坏校风的憾事!
“为了生活。”桑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你白白净净的何苦出卖灵肉?”训导尖锐的眼光由眼镜中扫射而来。
“你说什么?”桑柔抬起幽黯的只眼,羞辱闪动在其中。
“哎!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女孩!”教务主任的唇嫌恶的蠕动。
“我不懂你们对这种舞的评价,但那和出卖灵肉一点关系也没有!”桑柔的自我意 识因受辱而抬头,但长官们却不以为然,训导主任更大加驳斥,“你还有理由辩驳,你 有没有羞耻心啊?”
桑柔无法接受这样的评语,她固执的想更正她们的想法。
“宫泽桑柔。”校长开口了,伸出手制止她,她显得比其他人宁静但比平常来得严 肃,“公演在即竟发生这种事,你交代得过去吗?”
“换人换人,我们学校什么人才没有,让这样的学生参加公演只会丢人现眼让学校 蒙羞。”教练老师痛心的挥手斥责。
桑柔惊愕的脸血色尽失。
“看来不只要换人,还得换个舞台。”训导主任抬抬眼镜,轻蔑的瞪了桑柔一眼, 她的斗胆回嘴已摆明了向她的权力挑战,她怎能容得下有这样顽劣的学生。“这种影响 校誉的学生我们不要也罢,为了给其他学生一个警惕一定要杀一儆百。”
校长叹了口气,基于惜才却又碍于理法,她也有无能为力之处。“宫泽桑柔请通知 你的监护人,很有可能学校不留你了。”
校长的话像冷箭刺穿了桑柔的心,有那么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冰冷了!连 脑子都冰封住了,许久许久,她脑中的思想才由碎裂的冰雪中释出。
她被动的打了神田文森的行动电话。
“喂,我是宫泽桑柔,麻烦你来学校一趟……”
“出了什么事?”她了无生气的口吻勾起他敏锐的直觉,桑柔没有回答,她以为他 会刁难或拒绝,但他没有,只简洁的道:“我马上去。”
等待的时间漫长的像是过了数世纪,沉默的长官们板着脸孔数时间,偶尔传来鄙夷 的目光,桑柔垂着头罚站似的立在原地动也不动,脑海却像倒带中的摄影机闪动着无数 混乱的画面,唯一清晰的是她五岁时第一次穿上舞鞋,那是个偶然的机会,那天有许多 位社工姊姊来访,义务教小朋友们舞蹈,其中一位社工姊姊表演了一段芭蕾,她虽看不 懂却深深被她的舞姿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