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过的艺人,也从来没有人敢不听我的话。三分钟后见。"她的态度惹毛了吴赐佑,他脸一凝,一点也不温柔了。
丁苡芩无可奈何,只好脱下她今天特地为申引霨所穿的美丽衣裳,换上休闲服,眼眶红红地下楼去。
为什么艺人谈个恋爱会这么累?为什么谈个恋爱也要顾虑到公司的利益冲突呢?难道他们不想看到她幸福吗?
上了公司准备的小巴士,丁苡芩死盯著自己的手指头,闷不吭声。吴赐佑也不理她,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丁苡芩从来没这样顶撞过他,他愈想愈伤心,用手巾拭了拭眼眶。
"小庄,路上如果有看到便利商店,就停一下,我要去买包菸。"他揉揉鼻子,向司机小庄交代。
不t会儿,车子在便利商店前停下。吴赐佑刚下车,没想到丁苡芩忽然也跟著窜下车,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她已经跳上计程车走了。
"苡芩!丁苡芩!─"吴赐佑叫不住她,气得直跺脚。
"佑妈,算了啦,让她去好不好?我当了丁小姐这么久的专属司机,还从来没看过她的心情这么低落呢。"小庄替她求情著。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她明天就要去大陆了,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吧,你也不希望她拍戏拍得不安心吧?"
吴赐佑没回答,看著丁苡芩远去的方向,不禁担心。
其实他也不是真心想阻止她见他,只是不希望新闻再闹大而已。他怕如果闹得太夸张,申氏集团的人出面干预,她的星途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啊!
丁苡芩在远处下车,不顾一切地往申氏大楼奔去。但是还没到,就见到大楼前的立马铜雕旁,真的站了好多记者。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一辆跑车经过她身边,然后紧急煞车,后退。
"丁小姐!"是那天找她签名的赵子学。
"嘘──"丁苡芩连忙捂住他的嘴。"有记者。"
赵子学点点头,她放开他。"我想见申引霨,你能带我上去吗?"
"上车吧,我们从地下停车场上去。"
他也看到今天财经版和娱乐版的头条了。
原来申引霨惦惦呷三碗公,早就喜欢上丁苡芩了,否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的他,怎么可能放下一切公事陪她出海?
呵呵~~难怪他昨天出门前那么高兴。
唉!要不是他父母又吵又闹的事情扫了兴,他肯定抱著美梦入眠,而不是抱著酒瓶买醉。
赵子学又想到今早他心痛颓废的模样。
不过申引霨也真厉害,猛喝了那么多的酒,还能准时去上班,反倒是他支持不住,又睡了个回能觉。
赵子学停好车,带著丁苡芩搭专属电梯直达顶楼,可是上了楼,却被方怡容挡在总裁办公室外。
"很抱歉,丁小姐,申先生现在不方便见你。"虽然方怡容有些讶异丁苡芩和赵子学一起出现,但她仍敬业地维持一贯的冷淡有礼。
"他在忙吗?那我在这里等他好了。"她今天一定要见到申引霨,对他说她真的爱他,否则她无法安心离开台湾。
"你别等了,申先生交代过,暂时不见你。"方怡容干脆直接说明,否则以丁苡芩的毅力,她真的会一直等下去。
"为什么?是因为今天的报纸吗?我可以解释的。"丁苡芩急急地说道。
"你还是请回吧!"
"我不走!我要见他,方小姐,你让我见他。"丁苡芩心慌地求著。
"容容,你就帮帮忙吧!"赵子学不忍心,也加入求情行列。
"赵总经理,你别多事。"方怡容睨了他一眼,而后说道:"丁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申先生的意思──"
丁苡芩不听她的理由,冲向前用力地拍著坚硬的桦木大门。
"引霨!申引霨!我知道你在里面,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清楚,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门忽然开了,申引霨一身酒气,满脸颓废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忍住呼吸,望著他。
"你走吧,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这是五百万,谢谢你昨天陪我。"他递出一张支票。
"引霨,你别开玩笑。"丁苡芩看著支票,退了一步,直觉他是在说笑。
"我不是开玩笑,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丁苡芩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平静的脸。"难道你认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钱?"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仍觉得必须给你适当的报酬。"他的语调听来稳定,但说话的同时,他感觉每个字都像把刀,在他心上来来回回地划著。
"我们昨天不是还很开心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说这种话?"
"我只是无聊没有人陪。"
"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她难过极了,忍不住对他吼了起来。
"拿去吧,以后别再来了,我没空见你。"申引霨把支票塞给她。
话不需要太狠毒,就足以伤人。他轻描淡写他们昨天的甜蜜,用支票衡量他们昨天快乐的价值,就已经够让她心痛了。
是她太天真,误解了他眼底的压抑,以为自己可以救赎他的灵魂,还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重要的,原来自己只是他无聊时候的消遣而已。
她紧咬著下唇,把眼泪逼回去,再把支票递还过去。她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自己还能扯出笑容。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才会造成你的困扰。不过也要谢谢你,让我尝到了恋爱的快乐,也明白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虽然结果是这样的令人难过,但我不会欺骗自己的心,我永远会记得自己曾爱过你,打扰了。"
丁苡芩黯然离开了申引霨的办公室。
"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对我的偶像说这种话!"赵子学看不下去,一把揪住申引霨的衣领。
"子学!别冲动!快放开引霨!"方怡容拉著赵子学的衣袖。
"容容,今天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先别管,得罪你的话,我晚一点一定向你道歉!"
"但就算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还是坐下来喝杯咖啡慢慢聊吧。"方怡容还是拉开他们,等两个男人安坐好后,再快步出去倒咖啡。
"引霨,我知道你喜欢丁苡芩,但你为什么要拒绝她?"
"我哪有喜欢她!"申引霨口是心非。
"我不信!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最重视的时间放在她身上,还把她带上你从来都不准我碰的私人游艇!你既然已经和她分享所有你最重要的东西,就代表你认定了她,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在一天之内就改变了心意──啊!"赵子学忽然想到昨晚。
"该不会是你昨晚又被你父母吓著了吧?难怪昨晚你又开始认为自己没有给人幸福的能力,和经营婚姻的天分。我真该把你爸妈痛揍一顿,看他们的婚姻暴力,给你带来多大的阴影和恐惧!"
"你说够了没?说够了就下去做事,这个话题我不想讨论。"
申引霨寒起脸,他再也不会妄想抢救破碎的家了,也没有力气再去相信自己和父母是不一样的,能营造出什么美满的家庭,这些全是他不自量力的幻想罢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让丁苡芩离开,难道你就忍心看你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赵子学撂下重话。
"如果她能幸福,有何不可。"他痛心地答道。
他爱她,但没能力给她幸福,不如放她自由,以免婚后两相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