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淮恩一脸错愕,连连不知所措的脸红,来来往往的人对这一幕似乎觉得很有趣, 有的人辽频频回首行注目礼。
然董絮洁掉头就走,父亲?她没有,谁都知道,但她不会忘,不可能忘,更不需要 一个陌生人来提醒她w她气呼呼的走出医院,脸色却是泛白的,她吐掉口里的棉花球, 顾不了雅不雅亲,反正她生气,对一个陌生人!
“纯纯,纯纯……”卓淮恩追了出来,急迫的,抱歉的,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 了他的小表妹生气,在他的记忆中她总是温驯可人的,他才多久没见到她,怎么人的个 性可以改变这么多吗?
“喂!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谁是纯纯?你别来这一套登徒子。”董絮洁拉出置于 骑楼下的脚踏车,倔强倨傲的模样,当场让卓淮恩看傻了眼。
“对不起!”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低声下气的同一个小女子道歉,而小女子竟没有 因此满足了女性表面的虚荣。
“没有必要,反正我们素昧平生,是不会再见面的了。”董絮洁坐上单车,正准 备扬长而去。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正受颖舅的邀请,就要住在你家,直到暑假结束回美国为 止呢!”卓淮恩伸出吭成古钢色的手臂,握住她的单车手把,像是非求个甚解不可。
“只怕小庙容不下您这位大和尚哩!”董絮洁调侃的语气中,有浓浓的火药味,看 来这并非单纯的道歉,就能抚平她的怒火。
“小天使怎会变得像风暴女神?”他不解。
“恶心!你少肉麻当有趣,卓淮恩,你认错人了。”董絮洁甩开他握在单车手把上 的手,就要离去,不料死心眼的卓淮恩毫不费劲的将之固定在原地,以至于她的双脚成 了腾空的状态。董絮洁更是火上加油,要气炸了。
“你怎么会骑单车,你一向不会骑单车的!”他的眼神诚挚中带着疑虑,他不懂表 妹不可理喻的原因何在,他们一向如同亲手足般友好。
“我看你们这医院的人八成都疯了,你该不会是狂想症的病人,假扮成医生的模样 吧!我建议这招牌应该改成颖氏疯人院方合适些。”它的讽刺毫不给人留余地。
“我们才一个学期不见,你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卓淮恩仍不放手。
董絮洁冷笑,“哼!如果这是你追女孩子的方法,那你可以省有,本姑娘一向不时 兴这套,也看不起色厉内在的慎君子。”
“纯纯……你……”
卓淮恩英挺的背脊突然的伍硬,年轻飞扬,漂亮的脸也跟着涨红,一下子显得张口 结舌,难以言语。
“我不懂,你到底把我当成谁?但我从来不叫什么纯纯,多没个性的名字,我叫董 絮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董絮洁,放开你的手,卓淮恩,不要耽误了我打工的时间 。”
卓淮恩摇头,他无法去分析、归纳、汇总,他所收到这个不合逻辑的讯息。
“再不放手,莫怪我把你给就地正法了。”
美丽出众的董絮洁,恃才傲物的董絮洁,悒愤不逞的董絮洁,面对屹立不动、急不 暇择、一脸傍徨的卓淮恩,没有人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然,如春雷乍响,啪的一声,猛然的火辣打然画掠天际约五道彩霞。
抖落了一个顶天立地大男子的气概。
卓淮恩愕然心悸的呆若木难,脸颊的灼痕令他一时闲无法思想。
“这个[锅贴]肯定是会让你回味无穷的,狂想者!”董絮洁意气飞扬的拨却它的手 ,椅上单车,短发丝丝的在傍晚的微风中飘扬,狂傲难驯的笑声回荡在落日的余晖中, 美丽的脸庞露出得意的笑颜,深深的,深深的烙印在卓淮恩难却的心头。
第三章
早晨的清风吹去了酷热的暑气,池中的莲花恰似情意的帆,优雅的摇摆。
下课时间,西池塘的人烟稀少,三三两两的人群悠哉游哉的在池边撩着水花,好不 恒意。
从水中董絮洁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双年纪尚轻,美丽中带着悠然抑郁的黑阵,随 着水波漾成了一弯皓月,一向微仰高傲的下巴,此刻如休憩般的收敛着,而她的一头 齐耳短发,由水底的倒影悠悠映画下,竟有如长发打然的诗情吉意。
水中的人影,如此的吸引着她,而那萦回的碧波像是永无休止的音符,让那美丽的 身影也随之韵运。
一只眼睛,变成了四双、六双,甚至更多,娉婷的倩影也多得不可数了!
待风平了,波也静了,那无数双的眼睛,受回了六双、四双、两双,却变不回一双 。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同样的讶异,同样的震惊。
好怪异的错觉,诡谲的影像,两个水中的人影,同时的摇头,同时的叹息。
时空,在水中的两个倒影,不偏不倚,猛然抬头相对的同时,暂且停止了。
董絮洁张大了嘴巴,亮丽的杏眼炯然,挺秀的蛾眉竖立,她如同在镜子里见到了自 己的影像,可是的的确确对方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一个人儿呀!
她不禁要呐喊,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对方骇然的心情似乎并不亚于她。
董絮洁无法收敛一脸的惊异,她浑身颤抖,颇不自在的盯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 一样的女孩,除了一头长发,她和她就如同是出自同一个工厂,同一个模子的产品,只 是被贴上不同式样的标签。
“你……你……”董絮洁一时如同骨鲠在喉,却结结巴巴的难以启口。
“你怎会和我长得如此相同!”终于她脱口而出了。
“这也正是我的疑问!”颖纯纯眉心紧锁,双手捧在胸口,香柔的长发,轻轻的飞 扬,甜美的脸蛋出现前所末有的疑虑。
“你是会统A的!”董絮洁看着那洁白的制服上,鲜红的刺绑学号。
“你是资讯A。”而颖纯纯几乎是与童絮洁同一时间,作出如出一辙的动作,说出 如出一辙的话。
“你……”
“你……”她们有太多的疑问,但显然不能同时抢先发言。
“你先说……”董絮洁简捷的道。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颖纯纯问。
“我叫董絮洁,你呢?”
“颖纯纯!”
“什么?你就是颖纯纯!怎么……可能?”想不到自己课业上的劲敌,竟会是这个 模样,董絮洁发警,这绝不只是单纯的惊讶可以形容的。
“你认识我吗?”
“久仰你的大名罢了。”董絮洁苦涩的一笑。
“我们或许是有亲戚关系,是不?”颖纯纯知道自己的推测有点牵强,因为父亲是 独子,唯一的姑姑又早已移民美国,只生下一个淮恩表哥,而淮恩表哥虽然人在合江, 但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能有机会见他一面。
“不可能!”董絮洁这时的脑海,有如电影正在急倏的倒带,一一浮掠过的是母亲 、弟弟的影像,及生活中片片段段的浮光掠影,在她的记忆里不曾有爷爷、奶奶。
而且南自台东的老家迁移到台中,就更别提会有什么三亲六戚的了,于是她马上推 翻掉颖纯纯的说法。
继而代之的是今她惴惴不安的想法,她的脸上明显的失去了血色。
虽然家境并不富裕,甚至连称之为小康都显牵强,可是她从来不曾艳羡过别人家里 有什么大厅堂,或有什么进口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