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先是想了一下,才无奈地摇摇头。
“那……据你所知,你们主爷何时不在庄里?”只要他不在,她逃出去的机会可能会大上一些。
她同样摇摇头。
“唉,你也不知道呀!”连问了数十个问题,不管问什么,绿儿皆是摇头,问到后来,卿语嘴上的笑容慢慢隐去了,开始怀疑她是否真有机会离开这里。
“算了,那你干脆直接告诉我好了,我到底有没有机会逃出去?”
可以预料,她必定又是摇头。
她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抬起眸直视她,等了一会儿,她发现绿儿没有摇头,她瞠大双眸,眸光突地放亮。“我有机会出去?”
绿儿点点头,拿过她手上近乎揉烂的绢纸,沾了点墨,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今天”两个字。
“今天?”她的意思是,今天是最佳时机?“可你们主爷在庄里,我怎么可能出得去?”
绿儿又拿起一张绢纸,写了个“忙”字。
“你的意思是说,他今天很忙,我有机会逃出去?”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地兴奋地眉开眼笑,压根儿忘了连日来的痛苦。
仿佛感染卿语愉悦的心情,绿儿也忍不住笑了开来,小手主动握住她的掌心,给予无声的祝福。
感受到她的祝福,她也回握她的手掌。“绿儿,谢谢你,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你这个朋友帮我,如果我能顺利逃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救你,至少我要帮你把哑病治好,”她豪气干云地拍胸承诺。
而朝子萧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房门前,出声唤道:“绿儿,该收拾了。”
“绿儿,你该走了,你放心,就算我失败,也会一人承担。”
绿儿点点头,捏了捏卿语的掌心,示意她把握机会,旋即站起身,收拾了碗盘离开。
“卿姑娘,安歇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唤一声。”朝子萧公式地询问,卿语连回答都懒得回,反正在她眼中,他也是那恨爷的帮凶,她哼了哼。
她躲回床上,打算在子夜前先眯一下,好好养足精神再说,只要赶在朝子萧子夜巡房前醒来,她就可以准备逃离这里。
卿语心中隐然有了好汁策,她摩拳擦掌地期待着,眼前这难得的好机会!
* * *
深夜,原木就寂静的伏夜庄,更显幽深悄然,连一声虫呜都听不见,四周静悄悄的,恍若无人。
“不能睡……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卿语拼命理自己的脸,以求清醒,脸颊都捏红了、捏肿了,她的眼皮依旧重的像千斤压顶。
担心真会睡过头,地索性坐起身,强迫自己清醒,眼皮撑了好一会儿,又要合上之际,她忽然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往她这个方向来。
来了,一定是朝子萧。
一天当中,除了三餐他定时来开锁,让绿儿将膳食送进来之外,还会在子夜的时候来巡房一次,好确定铁链是否安在,而这也是她惟一能逃出去的时候。
卿语霍然清醒,连忙按照心中的计划,将绣枕堆在锦被里,还把被子拢高,做出她窝在里头的样子,床榻整理妥当,她才抱了一个大花瓶,躲在案桌下,伺机而动。
朝子萧走到房前,照惯例确定锁是否牢靠,每天总要走上四次,确定里头的人还在,主爷已经放话,万一他弄丢了人,他这伏夜庄大总管可也要一块问罪。
“哈……”朝子萧打了个大哈欠,确定铁链没问题,正要转身回房之际,忽然听见房里传来呻吟声,一下子咳嗽,一下子又喊疼。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顿时清醒丁大半,凑近门边问道:“卿姑娘!你没事吧?”
“朝总管……我的肚子好疼……疼的我快受不……”
卿语抖出个尾音,外人听来,就好似真疼的浑身发抖一般。“朝总管,能不能……帮我请大夫……我好难受呀……”
糟了!如果她出事,他铁定也吃不完兜着走。
担心真惹出事端,朝子萧连忙解开铁链。
而另一方面,原本该在书房里查账的善求恨,则是一反常态地合上账本,闭上酸疼的双眸,眉间有着压抑许久的痛苦。
狭长的眸掠过窗棂,直视眼前的那栋宅子。
她就在那里,她已经让他关上六天了,其实问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关她,只是带着报复的决心想折磨她,而囚禁她,只是他的第一步。
不可否认的,十三年未见,她出落得更加标致动人,他还没忘乍见她时,所带给他的震撼,甚至在瞧见他唤她的名儿时,她出现的惊讶神情,让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拥她入怀。
她错愕的表情,像是在告诉他,她并没有忘记他!
是吗?她真没忘记他?
“哼!”善求恨冷哼—声,眸里陡现冰寒。她没忘的是过去温文儒雅的他,而不是现在有如索命夜叉的他。
因为漠府,他成了这副德州:,他是该讨回些许公道。
善求恨霍然站起身,走出书房,—意识往囚禁卿语的房间走去、听说地最近闹得凶,他倒要看看地有什么资格,跟他要性子。
* * *
朝子推升房门,走近榻前。“卿姑娘,你怎么着?要不要紧?”
他才刚伸手要掀开锦被,忽然后脑杓就被重击,他感觉到湿滑的液体流下他的颈间。
他抚着脑杓上的伤,血水沾满他的掌心,他惊愕地转过身,瞧见频频吸气的凶手一一漠卿浯。
“你……”他伸出指头,颤抖地指着她,瞠大的双眼无法置信。
“对不起!我无意伤人。”他非昏不可。
卿语咬唇,捏紧手中还没碎裂的花瓶,闭起双眼再往朝子萧的前额击去。
铿锵———花瓶这次真碎,而原木已经晕头转向的朝子萧,身躯立挺挺地往后倒去。
“对不住……”卿语捣着脸,不敢多看他凄惨的下场一眼,匆匆道了歉迅速逃离房间,从幸这庄里人少,她刚刚那一敲,应该不会惊动旁人才对。
循着先前的记忆,这次地很快摸刊大门边,她先停下脚步,拍拍气喘吁吁的胸口, 看着紧闭的大门,感到—阵欣喜。
不过有—上回那不愉快的记忆,她决定这次不从大门走,圆溜的眼四处张望,赫然发现墙壁边堆着儿盆残破的花盆。
这次地就决定用爬墙的!
卿语蹑手蹑脚来到墙边,熟练地堆起花盆,这件事她老早就做过了,这回一点也不陌生。
“可以了。”她拍拍手上的泥沙,瞧瞧自个儿的杰作,满意的不得了,不仅叠出最高的高度,还摆得相当稳,地简直是天生爬墙的料。
得意了好一会儿,卿语吸气小心翼翼,站上最上头的那个花盆,无奈墙边比她所预料的还要高上许多,她根本看不到另一边,不过这也不是她担心的重点,她该想办法攀上去才是。
“这裙还真麻烦。”
发现丝裙让突出的砖块结勾住了,卿语粗鲁地撕下被勾住的地方,努力了老半天,才把右脚给挂上墙头。
“嘿咻嘿咻——”
她一边吆喝着,一边使出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坐在墙头上,往另一边望去,险些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庄外不仅一片漆黑,离墙边不远处,她还看到些许波光摇晃,由于夜太黑,她也看不清楚,隐约猜测那儿可能有一条溪,这下她可要当心了,万一爬下墙的时候没有爬稳,一个不小心,她可能会栽进那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