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昀笙扔下手中的档案夹,手扶住墙壁,气吁吁地喘着气,喉咙因为方才咒骂过久而干涩。
她拿起保温杯,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水止渴,不经意发现玻璃窗外,有几十双惊愕的眸光正盯着她,她凤眼一挑,狠狠地斜瞪回去,众人一接触到她凶狠的目光,全都噤了声,有志一同地装作没看见,赶紧缩回自个儿位子上,继续工作。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发飙啊!
碎碎念了一堆,担心她会因为失去理智暴怒,而破坏了多年来她苦心经营的优雅形象,不过从职员的惊愕眼神看来,形象显然已经被她破坏得差不多了。
为此,陶昀笙只得强压着怒火,坐回牛皮椅上,胸口则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好不容易平缓了怒气,她一抬眸,瞥见那束红艳的玫瑰,象征爱情的玫瑰,在此时成了最大的笑柄,她的怒火再次被挑起。
该死的混蛋,在搞什么飞机?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好不容易收到一束花,以为可以让她开开心,没想到却给她搞这种乌龙。
陶昀笙愤怒地拿起手机,熟悉地按了男友唐国强的手机号码。
“喂……”
手机拨通了,电话里竟不是她所熟悉的男声,而是令她相当陌生的稚嫩女声。
“喂!哪位?”女子加大了音量。“阿强,你的电话好象怪怪的,对方没有出声耶。”
下一刻,陶昀笙听见女子亲昵喊着她男友的小名,怒火一来,索性切断电话,情势已经相当明显了──她、被、人、甩、了。
一想起交往两年的男友,就这么轻易甩了她,还是用如此粗糙的分手方式,她就气的想杀人,她承认她会答应唐国强的追求,主要的原因是在五个姊妹中,她是唯一落单的,再不找个伴来填补空虚,她真的会寂寞到枯死。
但他也该想想,这些年来,她为了他,放弃升上总经理位子的机会,放弃多少次提大案子的机会,就为了能有多一点的时间与他相处,和他喝杯咖啡、吃顿饭也好,这些时间,都是她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来的,他却选择另结新欢,对她的牺牲选择视而不见,没有丝毫珍惜!
陶昀笙猛然忆起,前些日子在街上,曾经收到一间名为“香草蛋糕”婚友社的传单,既然他有新欢,她干么还蹲在这里生闷气?她就不信这辈子,只能有唐国强那个臭男人。
压抑不了怒火,从抽屉里抽出传单,她拿起手机,迅速按下婚友社的电话,电话也马上接通了。
“喂!香草蛋糕婚友社吗?我想要成为你们的会员,请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帮我安排相亲的对象……”
陶昀笙毫无迟疑地,简洁迅速报上她的资料,至于对方的条件,她只有三个要求,其一跟她学历、工作职位差不多的男性,其二无不良嗜好,其三家世清白。
总而言之,她一定要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情伤,更不会让唐国强有机会,误以为她陶昀笙这辈子非他不可,她就不信以她的魅力,还找不到比唐国强好上百倍的男人。
哼!想让她为失恋掉眼泪,尤其又为那个烂人掉一滴泪,门都没有!
第二章
星宸饭店,和风厅,PM13:30,一位姓陶的小姐……
巫尔靖叹了一口气,回忆着好友辜凡,方才在电话中告诉他的内容,说什么今天他母亲帮他约了一个女孩子相亲,但他早有心仪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去赴约,但又怕无法给对方交代,只好拜托他这个好友代打。
拜托!他又不是随传随到的牛郎,找他干这种事!
实在是禁不起好友以亮相死相逼,说他如果真去相亲,那他花三年好不容易追来的女友就要吹了,加上景钛与辜家企业往来密切,辜凡也确实帮了他不少忙,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也无法硬声拒绝,只好现在硬着头皮来赴约。
巫尔靖下了车,将车交给泊车小弟,拍拍压皱的西装,深呼吸一口气踏进饭店大门。
女待亲切地拉开雕花玻璃门。“欢迎光临星宸饭店。”
“请问和风厅怎么走?”
“往前直走再右转就是了。”服务生详细说明着。
“谢谢!”他笑着道谢,沿着服务生说明的方向走去,还别上相亲专用的识别物,一朵盛开的红艳玫瑰。
来都来了,最差的情况,就是不欢而散,反正辜凡也不需要相亲,真让他弄砸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可能对那位陶小姐,比较不公平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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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坐在靠窗位子的陶昀笙,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从来不知道婚友社的效率竟是如此惊人,她承认三天前,她是在失去理智的情祝下,加入“香草蛋糕”婚友杜成为会员,也承认她说过要婚友社的人员,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她安排相亲,但也没这么快的吧!
才三天的时间,她就接到婚友社那位年轻女老板的通知,说已经为她寻觅到一位,天下无双的优质人选,那就是辜氏企业的总经理辜凡,这人不仅完全符合她的要求,还是个长相斯文、俊帅的多金男。
天知道!她不过是要借机消消怒火,从来就设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现在她的报应来了,既然当初是她提出请求的,今天自然也没借口榷拒邀约,只好披挂上阵,说不定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让她遇上真命天子也说不定。
一点半了……他就快要来了。
紧张地摩拳擦掌,陶昀笙拍拍自己因过度量张而紧绷的双颊,若她不先松弛脸部肌肉,可能会让人误以为她绷着脸,万一让事凡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不妙。
而和风厅外头,巫尔靖也准时出现,瞧了瞧用来装饰的日式拉门,他确定他走对了,踮高脚尖往里头望了望,由于都是属于小隔间,一时之间,他也无法看清楚里头的状况,更别说能事先看到,即将和他相亲那位陶小姐的长相,虽然他希望能先有个心理准备,至少人太丑,他也不会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听阿凡说,那位陶小姐天生丽质,绝对不会让他受惊吓到必须去收惊,但人还没见到,真相能有几分可信度?他确实抱持着高度怀疑。
“先生,几位?”穿着和服的女服务生,热络地招呼着。
“呃……我找人,这里是否有位陶小姐?”
“陶小姐已经来了,请跟我来。”
“嗯。”巫尔靖应了声,跟在服务生后头。
左转右转后,服务生总算将巫尔靖,带来陶昀笙所在的隔间座位。
“陶小姐!这位先生找你。”
听到服务生的声音,陶昀笙旋即抬起头来,一见到站在服务生身后的身影,当场吓呆了。
巫、巫尔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
—而巫尔靖在发现,即将与他见面的陶小姐,竟然就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母夜叉时,嘴同样也惊愕地张成O字型。
“你、你……”天杀的,怎么会是她?
然而服务生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笑着说:“我马上去拿己menu过来,请两位稍坐一下。”
“怎么会是你?你、你来做什么?”
顾不得服务生还没走远,巫尔靖错愕地吼了出来。
听闻他恶劣的口气,陶昀笙愤怒地拧起眉尖。“我来做什么?关你屁事,应该是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跟我约见面的人又不是你,你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