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昀笙!振作起来!”
这个问题已经缠了她一个多月了,自知不能再这样颓摩下去,她拍拍泄气的双颊,鼓舞自己要振作。
开亮了大灯,她环顾屋内四周,隐约在空气中嗅到一股烟味,而屋内的情况大致没什么不同,但她敏感的察觉,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柜子上的东西虽然都在原位上,但隐约都有被翻动的迹象,而那缕若有似无的烟味,更是外人存在的证据,或许她刚进门的时候,情绪太乱了,才没有察觉。
“难道有小偷进来?”不可能呀,如果有小偷,摆设不可能还这么整齐。
陶昀笙狐疑地拉开柜子最底层的抽屉,从中抽出一本陈年相簿,大略翻一下,她的存折、印章,信用卡,都藏在这里,一样也没短少。
她再冲到专门用来放置企划案的柜子,一拉开抽屉,发现有些档案夹有错置的情形,不然就是内页夹错了,显然有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等等——
她懂忙冲至凌乱的书桌前,发现搁在桌上的企划草稿,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怎么可能!”
陶昀笙惊慌失措地东翻西找,不敢相信“那个东西’就这么不见了,所有的抽屉都拉出来仔细检查,连桌底、床底、柜子底层都翻出来,一一找遍了,仍然一无所获。
“天啊!”
陶昀笙颓丧地呆坐在床边,两眼无神,直到现在,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努力超过半年的企划,就这么让人给偷走了,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些窃贼根本是针对那本企划草稿来的。
“翔星”大楼的企划案,是目前业界最看好的案子,地点位在大台北地区最繁华的地段,预计盖一栋超过一百层的住商混合大楼,所有建筑公司都在争取这件案子,最后却还是让景钛拿走了。
而她就是这次企划案的最高负责人,景钛今年的营收能不能破四十亿大关,就全靠她了。
当初公景钛得标时,她就听过有人放话要做掉她,可是她没想过,他们竟然是用这种贱招,直接把她的企划偷走,根本是看准景钛绝对不会出面承认,企划被偷的事实,这下可好了,剩下不到两个星期就要交案的企划书,她该拿什么交差?
她个人的荣誉贬损事小,若因此影响到公司的商誉与运作,那就事大了,但要她两个星期内赶出企划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人帮忙——
翻开电话簿,拿起话筒,发现电话簿里,只有在茶神小站一起工作的好友的电话,现在发生这种事,那群好友几乎无法帮上忙,目光瞄到电话傅最后一行,上头写的是巫尔靖的手机号码。
说来可笑,她在景钛十年了,向来习惯一人独来独往,更别说在公司里有谈得来的朋友,更遑论能帮她忙。
陶昀笙怔忡地盯着他的手机号码,再看看时间,早已超过凌晨三点,这个时候他会接电话才有鬼。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她还是按了电话,起码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希望,如果他没接电话,那她也可以顺理成章说服自己死心。
电话拨通了,他的手机意外保持开机状态,响了七八声,还是没人接。
“看来真的得靠自己了。”陶昀笙叹了一口长气,正当要挂掉电话时,另一端忽然有了回应。
“喂!我是巫尔靖,哪位?”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显然是在睡眠状态,她还在思考,要不要出声打扰他时,他突然开了口,语气有些急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她依旧没有出声,不确定他是否知道她是谁,蓦然想起,刚刚她才告诉自己不要再沉沦了,怎么不到一会儿,又忘记了?
猛然想起,如果让他知道,她搞出这么大的纰漏,他说不定会讥笑她,毕竟当初是她对他夸下海口,说她一个人就能把这个企划搞定。
她的唇畔勾出一抹无奈的笑痕,手指移到了消除键,打算当作没打这通电话。
忽然他加大了音量,直接对着话筒吼出声。“陶昀笙!我警告你,不准挂我电话!”
她一愣,相当讶异他竟猜中她的心思,不过他既然知道打电话的是她,那她也不用隐瞒了,她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你怎么知道我正要挂电话?”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那个……呃……就是那个……”她紧张地猛结巴,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她真的没有勇气说出口。
“究竟是哪个?你的‘那个’最好有点意义,不然我不会原谅你中断我的睡眠。”
被他这么一吓,她更是懂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翔星的企划案……被偷了,不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总算鼓起勇气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发现话筒的另一端,格外沉默,她怀疑他是不是被她吓昏了。
“巫、巫尔靖?你还在吗?”
“咳……”他咳了几声,声音听起来清醒许多。“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次?”
听到他过于沉静的语调,她的背脊一阵发凉。
“我说我家有小偷闯进来,翔星的企划书被偷了。”她一字一句说个仔细。
啊——
隐约听到巫尔靖大叫“天啊”的声音,她缩紧脖子,等着他的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数十秒过去了,另一端依旧没有半点声音。
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她怯怯地开口问:“呃……巫、巫尔靖,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再重拟就好了,只是两个礼拜的时间我来不及,所以想请你帮……”
“没关系?高达数十亿的企划案不见了,你说没关系?我们的年终奖金都靠那份企期了,你说有没有关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不是最讲求完美的女强人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他焦躁地吼出声,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从话筒跳出来掐死她。
几乎可以预见,巫尔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猛搓着头发的焦躁模样,被他这么一吼,严重打击到陶昀笙的自尊心,她心情大乱,口气也越来越不耐。
“喂!姓巫的,你可不可以别吼了?企划丢了,我比谁都急,如果你不帮忙就算了,我不想听你的教训,再见!”
“喀!”她气呼呼地挂掉电话。没关系,她陶昀笙向来自立自强,这次也一定能顺利克服难关。
叮咚——电铃忽然响了起来,吓了陶昀笙一大跳,心头陡然浮现巫尔靖焦急的脸庞,但怎么也不可能,在她挂掉电话后,还不到五分钟,他人已经出现了啊!
叮咚!叮咚!电传越按越急,她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门一开——
“你怎么……”陶昀笙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巫尔靖就真的站在门外,只是他身上还套着睡衣,头发也凌乱的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在跟你讲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出门了,没时间换衣服,只好这个样子来,别谈这些了,先找你的企划再说,说不定只是你一时乱放……”
说着、说着,巫尔靖径自走进房内,开始一一检视所有的夹缝,家具底部,面陶昀笙只是呆愣注视他忙碌的背影,眼眶边依稀浮上一层水气。
他总是能在她遭遇困难的时候,适时出现在地面前,而原本慌乱无措的心,也因为看到他的出现,而稳定许多,又或许隐约感觉他一定会来帮她,所以她情不自禁打了电话给他,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已如此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