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来不及享受意外到来的和平气氛,巫尔靖猛然想起车子的下落,旋即吓出他一身冷汗。
“啊!糟了!当时车卡在车阵中,我急着追你,只好先下车,现在可好,时间都已经过五个小时,车子不是被撞翻,不然就是被拖吊大队拖走了,喂,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车子的保管费,你帮我出一半,我的车子会被拖,可都是因为你。”
“哈哈……”细细的笑声变成哈哈大笑,有人会笨到把车丢在路中间,就不管它吗?不过看在他是为了她的分上,她也确实该负上一点责任。
“拜托!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车现在生死未卜,你却这样哈哈大笑,有没有天理啊?”
“是!不笑了!保管费我出总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喂,你知不知道从这里走到保管场,还要多久?”
“不远!再过个十多条马路,转个二十几个弯就可以到了。”她窃笑着。
“天啊!十多条?二十几个弯?”他惊呼出声。
“唉!打个商量,我们拦计程车好不好?”‘
“你以为我们这个德性,有计程车会愿意让我们上车?别做梦了……”
雨停了,云散了,天空转为晴朗无云,宁静的夜空下,一盏盏的路灯将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
谢谢你……
陶昀笙在心底默念着,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象中讨厌,或许就是因为他太过于了解自己,她才会下意识排斥他,今晚意外地,让孤立无握的她,有了他温暖的呵护。
或许他不知道,在她听见他为了她毫无犹豫追过来时,她的心在那一刹那停止跳动,心口盈满浓浓的感动。
不管他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她身边,是舌战战友也好,死对头也好,冤家也好,只要有他陪着,她就满足了。
有他在,真的很好、很好……
第八章
“哈啾!哈……啾!”
“咳!咳!”
会议室内咳嗽、打喷嚏声不断,俨然已经交织成一首乐曲播送着,只是苦了其他参与会议的人员,密闭的会议室内,充满致命的感冒病毒。
“圆星楼中楼的企划……咳……我觉得……咳咳……抱歉……”陶昀笙嘴上戴着口罩,辛苦地报告企划案,说不到两句话,又转过身去咳嗽。
耳朵听着她沙哑咳嗽的声音,巫尔靖拧紧了眉心,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虽然他同样病的奄奄一息。
趁着陶昀笙转过身去咳嗽,巫尔靖霍然站起身,冷寒眸光直射在座的几名景钛干部。
“喂!陶经理都病成这样,干么还叫她报告?这个案子缓个几天……哈啾。”
一句颇具威严的话,因一个喷嚏破功,但他仍是执意将恐吓说完。“我说缓个几天再报告会死啊。”
“呃——”众人因巫尔靖这句话,惊愕的面面相觑,总裁洛盛鹏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忘记合上。
记得不久前,只要有他们两人在场的会议,都会演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其他人不是被流弹射饬,不然就是遭受波及,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会议室内除了充满病毒外,平静的嗅不出一丝火药味,而一人咳个不停,另一人则是不停打喷嚏,若说这两人没发生什么事,还真难以相信。
“呃……巫经理说的是,陶经理既然感冒这么严重,那就先暂缓个几天好了,其实我有些好奇,陶经理跟巫经理,都凑巧感冒了,不知道……嘿嘿……”洛盛鹏傻笑几声,不敢问得太明。
巫尔靖白了大伙一眼,夹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道:“总裁!如果你觉得大家一起感冒,才能发挥团队精神,我很乐意将病毒传染给大家,只要染上我的病毒,保证一天内可以用光三大盒面纸,擤一万次以上的鼻涕,还有……”
“呃……不用了,那今天就先散会!”不等巫尔靖释放病毒,众人就一溜烟奔出会议室。
挤了数十人的会议室,瞬间空荡许多,只剩下病虫两只。
“咳……咳……”陶昀笙掩住嘴,一张小脸咳的满脸通红。
轻拍她的背心,帮她顺气。“唉,要不要紧?要不要我送你去……哈嗽……”转头打了一个大喷嚏,巫尔靖揉一揉他擤鼻涕得到泛红的鼻尖,补上没说完的两个宇。“医院?”
陶昀笙抬起眸,赫然瞧见他被卫生纸磨到破皮的人中,忍着沙哑的声音,狂笑出声。“哈哈!”
“笑什么?”他一脸疑惑,还不忘从口袋中,拿出卫生纸,压住蠢蠢欲动的鼻涕。
“我自己去医院看诊就行了,很抱歉,连累你受罪。”
“不过是流鼻涕而已,没什么,倒是你,我看你咳成这样,可能要去看医生才行。”
发现他温暖的眸光,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她红了脸,赶紧低下头收拾桌上的企划文件。“嗯!我会去。”她还是不太习惯,两人之间如此平静的气氛。
昨夜他陪她淋了一整晚的雨,背她到保管场领车,才送她回家,都忘了他怎么会知道她家。
“对了,正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
“呃——”这真的糗大了,他总不能回答,是因为上回担心她自杀,他才跑去她家的吧?
“嘿嘿,你快回办公室吧,我之前帮你泡了杯澎大海,可以缓咳润声,再不喝就要冷了,我还有一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挥挥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巫尔靖不等陶昀笙回答,脚底抹油溜回办公室。
望着巫尔靖匆忙离去的背影,陶昀笙唇畔绽出一抹笑意。
她和他,是不是已经讲和了?而她,似乎有一点沉沦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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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而她也坐他的车,坐了半个月,这情况似乎从那一天她搭了他第一次便车开始的。
下班后,她总习惯站在公司门前的第三阶石阶上,从一片车海中,搜寻他的踪影,由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习惯,一切显得再自然不过,而她竟也慢慢习惯,中午和他一起用餐,下班搭他的便车回家,开会和他讨论企划细节,自然地接受他对她的关心。
他的存在,正一点一清侵入她的生活,没有任何突兀,也没有任何不舒坦,连带着也轻松带走她脑中那段不愉快的记忆,甚至这半个月下来,她几乎要忘了唐国强这号人物。
下班时间一到,陶昀笙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习惯性地站在石阶上,等着耳边传来那道热悉的喇叭声。
之前他是以下雨为由,让她搭便车,今晚夜空晴朗无云,该是不会下雨了,她应该没理由继续搭下去了,况且过去半个月以来,她已经麻烦地太多了,过度依赖他,几乎要让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
但真正让她害怕的是,万一有一天当她猛然发现,她再也离不开他,那她又该怎么办?
至少她确定,经过那一夜,她就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陶昀笙,过去的她,是可以毫不留情与他恶言相向,现在的她,可真的是一句粗话也不敢说,就怕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气氛,而她也不知不觉沉溺于其中。
不讳言,她极其享受这样的平静,也相当珍惜,过去的她是什么样的德性,她也相当清楚,这样的她,他应该看不上眼吧,纵使他现在对她好,应该也是纯粹出于同情,即便只有这样,她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