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们是安东尼的日本太太、儿女和小姨子,她们不会说国语,你要和她们说 英文才行。”洛迪把她们带到苹儿面前说道,“她们今天早上才到台湾。”
苹儿讶异的仔细打量她们,贵妇人约三十出头,长得十分美艳动人,隐隐有一份大 家闺秀才有的高贵娇气,此刻她骄态尽敛,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婉约、委曲求全表露无 遗。男孩近十岁,有一双与安东尼相似的蓝中带紫眼眸,满脸的倔强固执。女孩才六、 七岁,与母亲同样娇美可爱、逗人至极。
最突兀的反而是那个小姨子,不但比她姊姊还娇艳动人,更且一副傲慢自负、刁蛮 专横的模样,活脱脱一副众人皆需趴在她脚下膜拜的德行。
“这是我母亲,也就是族长夫人。”洛迪以英文向她们介绍着。
苹儿友善的微笑着,“请坐,你们一定很累了,那麽大老远赶来,要不要先吃点东 西什麽的?”她以流利的英文问候。
“谢谢,不用了。我叫纪子,是安东尼的妻子,这是我女儿阳子,”纪子抱着阳子 坐座并以略嫌蹩脚的英文字自我介绍,“我儿子健佑,我妹妹艳子。”
男孩僵直的站在母亲身边,艳子则倔傲的坐在一旁。
“我叫苹儿,这是我儿子洛迪。”苹儿朝阳子眨眨眼,“阳子,你饿了吗?要不要 吃点东西或喝点饮料啊?”
阳子仰头看了看母亲,随即害羞的缩回母亲怀里。
苹儿喜爱的摸摸她的头,“她好可爱,我真希望也能有个这麽可爱的女儿。”
“妈,我不可爱吗?”洛迪一脸逗趣的沆真模样。
“可爱个鬼!可恨还差不多,”苹儿摆摆手,“去!去看着你老爸,别让他一醒来 就要下床。”
“喔。”洛迪摸摸鼻子,乖乖进房去陪老爸了,临走前他对岳凯使了个眼色,岳凯 会意的把苏苏带上楼去,陪同进来的强尼和雷特也退回大门守门员。
“夫人,”纪子不安的问,“我丈夫安东尼,他被你丈夫关起来了,是吗?”
苹儿点点头。
“我能不能见见他?”纪子担忧、焦虑的注视着她,“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有 没有受伤┅┅”
“没有,他很好,请你相信我,他没受伤,虽然他是被关起来,但我相信他还是有 受到很好的待遇,请你放心。”苹儿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亲自看看他,”纪子忧伤的低下头,“我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了, 孩子们也是。”
“这┅┅”苹儿为难的踌躇着,“我不知道,或许等我丈夫醒来後,我再┅┅”
“老实说吧,”艳子突然开口,语气嚣张跋扈,“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把他带走, 你要怎麽样都无所谓,只要人跟我们走就行了。”
“艳子,你┅┅”纪子惊慌的瞥一眼苹儿,“你不要乱说,我┅┅”
“什麽乱说?本来就是要来带他回去的,哼,”艳子轻蔑的瞄一下苹儿,“哪有抓 着人家丈夫不放的道理。”
“对不起,艳子是太担心了才┅┅”
艳子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来呢,既然来了,就非把他带回去 不可,难道你不想和他回去,只是想看看他就走吗?”
纪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麽才好。
苹儿静静的注视了她们好半晌,“你们知道安东尼为什麽会被我们抓起来吗?”
“不外乎是争地盘、抢生意什麽的,再不就是他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们,”艳子满不 在乎的说道,“说吧,要多少赔偿?尽避说,不管多少,我们新田组都赔得起。”
苹儿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你们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吗?”她沉吟一会儿才又 开口,“我并不太想让你们知道安东尼到底做了什麽,毕竟你们是无辜的。但是,不说 似乎又┅┅”她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我丈夫洛斯,他已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他胸前中了两枪,一枪还伤及肺部, 左肩也中了一枪,这三枪差点要了他的命,刚离开加护病房就急着带伤逃避追杀,这过 程中他所受到的痛苦折磨非口舌所能形容,我只知道每次看着他痛苦,我的心就好像刀 在割、在淌血,恨不能以身代之,我最痛恨的是那个让他受到这种痛苦的人。”她慢慢 转过盯着纪子,“那个人就是你丈夫 安东尼。”
纪子震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苹儿毫不放松的盯着纪子,一步步的走过来,“十四年前,他为了杀我丈夫,在一 家旅馆放置炸弹,那次爆炸死了四十多个无辜者,我丈夫幸运逃过一劫,幸好我那时跟 在他身後,否则他难逃一死。”她停在纪子面前,“一个多月前,他又派人狙杀我丈夫 ,我丈夫身受重伤至今未能下床。”她缓缓俯下身与纪子眼对眼,“昨天他率人来想趁 我丈夫无力自保时取他的性命,却被我儿子抓起来了,甚至他就绑之後还口口声声说要 逃出去後再回来杀了我丈夫和儿子。”
她吁口气,走回沙发坐下,“告诉我,如果你要我,你会如何?”
纪子与艳子两人都惊吓得说不出话来,阳子茫然不安的望着母亲,健佑张着大嘴直 摇头。
“不,爸爸不会那麽坏,爸爸不会那麽坏┅┅”
“我很抱歉,”苹儿同情却不退缩的望着她们,“可是这是事实┅┅”
“为什麽?”艳子挣扎着反驳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如果他是要报仇,那麽┅ ┅”
“报仇?”苹儿嗤笑一声,“他们是表兄弟,会有什麽仇?”
“表兄弟?”纪子一声惊呼,“天啊!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为什麽?除了权势还有什麽可以让一个变得这麽丧尽天良?”苹儿冷笑着说道。
纪子慌乱的摇着头,“我不懂,我们新田组已经很┅┅”
“或许我该称你一声表嫂,”苹儿拍拍她的手,“表嫂,你听过庞特奥夫家族吗? ”
纪子、艳子惊疑的互视一眼,“那是欧洲一个很古老、特殊的家族,听说它拥有庞 大至难以想像的权势和财富,难道┅┅你们和他们有什麽关系?”
“我丈夫就是庞特奥夫家族的族长,”苹儿同情的看着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 纸,“而安东尼认为如果我丈夫死了之後,他就可以接任族长,这样你们懂了吗?”
纪子呆滞无助的喃喃自语着,“为什麽?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太愚蠢了,他太愚蠢 了!他为什麽不替我们母子三人想想?若是失去了他,我们该怎麽办?怎麽办┅┅”
艳子白着脸安抚纪子,边硬着头皮朝苹儿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你┅┅既然 他们是表兄弟,应该可以┅┅”
“可以如何?看在亲情份上放了他?”苹儿不可思议的回道,“他接二连三的要杀 我丈夫,不择手段的夺取不属於他的地位,至今他犹不死心┅┅我很同情你,表嫂,但 是我绝不不会因为同情或任何妇人之仁而危及我所深爱的人,就算洛斯愿意冒险,我也 不会同意放过他,我也不会同意放过他,我不想对你说谎┅┅”
她深吸了口气,“我恨他,从我亲眼目睹我丈夫中枪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恨他 ,我无法制止内心深处的那般恨意,所以表嫂,请不要要求我做不到的事,要我放了他 ,很抱歉,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