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亮着冰冷犀利锋芒的刀刃冷不防地逼近韩雪雁,她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没有避开。
那双眼睛……向若苹那对满是憎恨狂乱的眼睛,令韩雪雁在霎时之间忆起了那个指责她父亲是杀人凶手的小男孩,以及他的玻珀色眸子。
在同—时刻,向若苹的眼睛,那个小男孩的和岳烈日的,重叠成为—双,纷纷财出杀意。
韩雪雁在此时才恍然了悟,那个被父亲所背叛的朋友,或许就是岳烈日的父亲!
就在刀锋逼近她的那一瞬间,—个巨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代她承受即将落下的疼捅。
她无法动弹,只能怔在当场。
鲜红的血像是泼墨画一般地染上她的颊与衣服,烙下如同玫瑰花瓣般的痕迹,在她心上留下被玫瑰亲吻过的刺痛。
“烈日——”
唯心的悲唤传出,韩雪雁向来冷静无波的玻璃面具摔落地面,成为不能拼凑的碎片。
她伸手抓住了岳烈日的衣服,但他却打直了右手臂,把她给完全拉在身后。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动我的人。”他—个字—个字平稳缓慢地说着,像是许下某种意味不明的宣告和诺言。
“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她会闪开的……”向若苹像是完全清醒过来了,手中的刀子变得异常沉重而掉落地面,她跪倒在地,口中喃喃地低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
“老二!”
“教务长!”
包括岳行云在内,所有人都楞了好一会儿才能有所动作。
他们不能明白,为什么岳烈日即使是单以左手捂住受伤的面孔,看来依旧优雅又高贵,有着王者般的威仪。
“向若苹,记着,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岳烈日极和善,极亲切地笑说;令向若苹直打着哆嗦。
这个男人,是有着天使面具的恶魔,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他光明的外表之下,而忘了他黑暗残酷的真实内在。
但韩雪雁明白,即使她知道岳烈日有如此不人性的一面,她也仍旧不能不爱他。
或许是因为早在她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之前,就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他了吧!
“烈日……”她抓紧岳烈日的衣服,惊疑不定地唤着他的名字。
岳烈日侧过头来看着她因深深的担忧和心疼而盈泪的温柔双眸,心狠狠地纠结着,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把她拥人怀中的渴望。
“我没事。”不受大脑控制的,他低声地安慰着。
猛然地,他惊觉自己居然已经不忍心让她遭受任何一点伤害,舍不得她有—丝—毫的不快乐。
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他挡在她身前的举动,也是很直觉的反应,他—心只想到绝不能任她受到刀刺,根本忘了自身的安危。
只要假设那把锐利的刀子会穿送她的心脏,他就忍不住心惊胆战和抓狂。
不,不是因为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而他想亲手报仇才会有的反应,无法欺骗自己的,他很清楚他只想保护她,一如保护一朵娇弱而绝艳的红玫瑰
保护她!
岳烈日倏地被这样的念头也骇着了,加同被电磁般地椎开了韩雪雁。
“烈日?”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能迷惘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甚至有了少许不常有的慌乱。
“救护车来了。”岳行云的插入正巧缓和了两人之间急遽产生的化学变化,“韩雪雁,你也陪老二—同去医院吧! ”
“不,”岳烈日断然拒绝,转身勉强地走向门口,“她留下来顾店,行云,你和我一道去。”
“喂,老二!”岳行雪叫不住他,只得把自己的行动电话交到韩雪雁手上,“有什么事我再和你联络。”他说完就匆匆地追着救护车而去。
韩雪雁看着救护车关上门,并驶离现场,有一股想追上去的冲动,但地没有这么做,眼泪一滴、两滴,成串的滑落。
烈日讨厌她了吗?
光是如此假设,她就感到好心痛、好难过。
她真的不知道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到回来。
她也不知道他会挺身为她挨了一刀。
她更不知道……不知道因为她的一时失神,而使烈日的左眼可能受伤。
若是他再也看不见了,或是有个什么万一,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如果那个时候她有闪开就好了,可是她知道说再多的“如果”,时光也不会为她而倒流,回到那一刻的。
烈日是她唯一最在乎的人,她可以让所有的人误会,任所有的人曲解,唯独只有他对她的想法,她无法不去在意。
她可以失去全世界,独独不能失去他。
她本来像是一座立于海中央,阴郁灰暗的孤岛,是他给了她黑暗中的光明,成为支持她的力量,掌管了她的欢喜和悲伤。
There used tO be a greying tower alone On the sea
You became
Tlle light On the dark side Ofme
Love remains·
A drug that’s the high On the pill
Baby
l compare you tO a kiss from a rose On the grey
The more l get you the stranger it feels
Now the yourrose is in bloom
A loght this hits the gloom On the grey
There is much a man can tell you
SO much be can say
You remain
My power,my pleasure,my pain……
韩雪雁的脑中忽地响起了“玫瑰情吻”的歌词,字字句句都像是她的心情。
或许,自她遇见他的第一天起,这首歌就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预言。
她无法坐着去等待结果,她想守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不再爱她了也罢,她已经无法离开他,也无法不爱他了。
不论他会不会怨她、厌她,甚至是恨她,她都要待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除非,他不再需要她了。
韩雪雁奔到门口,看着救护车隐去的方向,招了—部计程车.也要追上前去。
正在此时,宁静月来到她的身后,轻叠地唤道:“雪!”
韩雪雁登时像是全身血液逆流,呼吸梗窒着,不禁握紧了拳头,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愤怒和讶异。
韩雪雁本想直接登上计程车,但宁静月却扳住她的肩,着急地道:“雪!我有话跟你说,是关于岳烈日的事……”
“岳烈日? ”果不其然地,韩雪雁停止动作,转过头来看着母亲。
“嗯!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坐?”计程车司机颇不耐烦地问。
“她不坐了,谢谢你。”宁静月趁她尚来不及反应前,抢先替她拒绝了计程车。
于是计程车开走了。
韩雪雁抿起了唇,侧过脸去不看自己的母亲。
一个抛弃自己亲生女儿的人会说出什么好话吗?她不期待,也不想听。一切都过去了,她早当自己没这个母亲。
“雪!我……我知道你恨我。”不知该怎么开头的宁静月只好以这个来当作开场白,“但……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