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洗心革面后在健身中心上班,晚上则努力就读高中夜间部,还时常向美美求教功课,偶尔传达展力游的讯息。“我们老大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他说他现在每天除了打球就是读书,不让自己有机会胡思乱想。我想啊,他没有打球或读书的时候,一定想死一个人了……没人骂、没架打、没人爱、没人打,当然只有读书了……”
放假的时候,顾家姊妹都会约一起回到南部乡下和父母团聚,独留诺贝尔在老宅院里看家。真真从南部回家后,阿清对她说:“我知道你们放假回南部了。前几天你们都不在家,我们老大有上台北来,顺便和我一起过来看诺贝尔,他说你是不是没钱买狗食,它怎么越来越瘦了,如果需要赡养费的话,就交代一声。我们老大还要我时常带诺贝尔去给他看看,联络感情,他说诺贝尔就像他的儿子一样,他有那个什么……什么探视权……很厉害吧!我们老大现在说话,都有律师的味道了。”
四年半后,顾真真听阿清说,展力游大学还没有毕业,就考上了律师执照,还有板有眼的计划要回来台北开一家律师事务所。
同一时间,杨轾远外公推举出马竞选立委失败。现在正在做舅舅的助手,打算隔年再卷土重来。
展力游的外公开始主动联络展力游,不断游说他到台北来看他,不过都被展力游婉拒。
杨轾远结婚四年,生了两个儿子。杨轾远的太太带着孩子回到英国的父母家,那里有优渥的环境可以照顾他们母子三人,杨轾远成了人们口中的太空人,时常两边奔波,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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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在一所小学的美术教室里,一群三年级的小朋,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看着桌上令人垂涎欲滴的大红苹果。
“我们今天要做铅笔素描,老师准备好了题目大家要仔细看喔!”
顾真真走下讲台,看着大家将画纸全都摆好在桌上。
“大家知道吗?有人说,素描是最正直的艺术,因为素描可以将艺术直接的表达出来,只有黑白两色,这么简单,可是……其中学问可大了喔!”真真自顾自的说着,也没有想到三年级的小朋友到底能够体会少。
其中一个胖嘟嘟的小朋友举起手来。
“王小劲,你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我们可不可以画小猫小狗,那……那苹果可以拿来吃啊!”
顾真真啼笑皆非的看着王小劲,和颜悦色的说:“那个苹果怎么可以拿来吃,那是我们要画的题材啊!”
“可是我们想要画小狗小猫啊——”王小劲不死心的又说,其他的小朋友也开始鼓噪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顾真真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其实已经火冒三丈了。这个胖小子?看到吃的就不放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
“各位同学,你们最好乖乖的开始画,老师还要教你们怎么表现立体图案。”
顾真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开始解释立体构图,但台下的小朋友还是不放弃。
“老师!你看——那里有一个男生,拿了一大束花,还牵一只大狗,脖子上绑了好多气球,有红色、黄色、蓝色、绿色,好好看喔!”一个同学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对老师说,手还指着窗外。
在另一边的同学闻声全部跑到窗口来看,四个窗户,挤满了一个个喜欢看热闹的小屁股。
“回来!你们全部回到座位上来坐好!不可以这么好奇,现在是上课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离开教室!”真真一个一个的将同学们拖离窗口。
“顾真真!你到底在哪里——”
真真猛然听到这样动人心魄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一次的叫喊,更清晰的传来。“你还不赶快给我出来!顾、真、真——”
同学们个个表情诡异的看着她,等着她下一个举动。
“老师,那个站在楼下庭院的男生是在叫你耶!”
“老师,那个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你一定和他玩过亲亲。”大胆的女生不鸣则已。
“老师,你是不是还没有结婚?要赶快去喔!”
“你们乖乖坐好……先画、画这个东西,我马上……”
“耶——”同学们一阵欢呼,看着女老师满脸通红地消失教室外。
展力游站在三层楼教室中央的庭院里。
“顾善善,你的馊主意最好行得通,不然的话,我回去就给你好看……当然买了,你们女人真麻烦,就喜欢这些玩意……好啦!好啦!我会等的,五年都等下来了,你还不相信,竟敢对我说这种话!真是不知死活……知道了,回去让你削到饱好不好?好啦!我挂电话了。”展力游关掉手机,揣入裤袋里。
顾善善这狗头军师,还不忘打手机对展力游耳提面命、面授机宜。
“该死,这里的教室多得像迷宫一样,问了三个猪头还不知道真真在哪里。”展力游站在庭院中间,仰头看着环绕在四周三层楼的教室。
他们分开刚满五年。昨天他拿到律师执照,虽然还差几个星期就可以大学毕业,但是等不及要见真真,只有听从善善的计策,直接来到学校。
“顾真真,你到底在哪里啊——”他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寻找,索站在教室中间大吼,也不怕惊动全校的老师和学生,就怕真真故意使性子不愿出来。
她是全世界最难搞的马子,展力游心里十分确认这一点。
不久,一个娇小的身影气喘吁吁地从三楼的教室跑到他面前。
真真怕他这样大胆的举动会害整个学校的课程全部停顿,打定主意要在还没有惊动校方以前,赶快把他带走。
“你来做什么?”她胸口起伏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我不是来看你,难道是来上课的啊!”展力游拿着花,直截了当的塞到她怀里。“给你!”
顾真低头看着怀里鲜艳欲滴的玫瑰,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你大学不是还没有毕业吗?怎么可以来……”
“你说要我读大学,又没有说要我读完大学!”他理直气壮的说,一副未来律师的狡狯口吻。
“可是……你……”真真还在惊吓中,理智尚未平复,脑袋不如平时灵光。
展力游灿烂一笑。“我发现当律师是一种不同方式的挑战。我找到了自己的专长,又很久没有打架做坏事了,现在只差不说脏话这件事我还不太有把握以外,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见面了!”
他一身白色T恤和洗白的牛仔裤,两手插在后面的裤袋里,两脚大刺刺的敞开,连诺贝尔都狗仗人势的抬头挺胸,人和狗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两只不同的动物却有同样傲慢的神情。真真打量了展力游和诺贝尔许久,不禁觉得好笑。
她将花送回展力游的胸前,他不解的接过了花,一头雾水的问:“你干什么?”
“展力游,你听好!第一,你和你的狗态度恶劣,没有诚意。第二,你强词夺理,没有诚意。第三,很久没有打架做坏事,并不表示将来就不会再犯。第四,我在上课,不能和你多聊,你赶快走吧!”说完,她故意转身就走。
展力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嘴里忍不住咒骂。“他妈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