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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不要笑了!”

  褚友梅脸越红,郎世云居然笑得越高兴,笑到最后简直是趴到了诊桌上了。

  “对不起,我一遇见你好像就会变成小学生。”

  “那不正好,你再留级两年,刚好跟你儿子当同学。”

  “对不起嘛!”牵着褚友梅的手,郎世云继续挂着超高伏特数的大笑脸,在有如菜市场一般的医院里横行无阻。直到被牵进了医院附近的西餐厅,褚友梅才惊觉自己又着了这个男人的道。“好啦,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脸上有饭粒。”

  褚友梅发现自己不自觉的伸手为郎世云拂去了颊边的饭粒。真糟糕!她太习惯照顾这对父子了。直到耳边传来吃吃的笑声,她才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又被医院里的人“抓包”了。重新整理思绪之后,褚友梅决定直说:

  “世云,你应该有注意到,最近医院里的传言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喔?他们都说些什么?”感觉到她想说的事,郎世云决定装傻到底……唉,他自己早上都才碰到院长找他要喜糖吃。

  “他们、他们……他们都说我们……”

  “要结婚了,对不对?”他一本正经的把她的话说完。然后出乎她意料之外,轻松无比地说:“友梅,你不是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吗?”

  喝!郎世云整她!褚友梅的小脸霎时紧皱、变绿。

  “传言就随它传吧!”反正他会把传言变成事实的。“友梅,我们好像都没谈过这方面的话题,你对结婚有什么样的看法呢?”郎世云摆出一脸“过来人”的超然态势,决定先探查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结婚!”她一脸困惑,话题怎么会转到这个问题上呢!

  “或者,我就是太了解你们女生的想法,才会……”他故意叹息着把脸转向窗外,褚友梅以为自己无意之间触及了他的隐痛,连忙隔着桌握住他的手。

  “这只是我的想法,我总有种莫名的错觉。”坐在欧风味颇重,以原木为主装潢的西餐厅内,披散着长发的她认真的说:“或许,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但是,它却会限制一个女人很多、很多。”

  “哦?”

  望着郎世云疑问的挑起了眉,褚友梅连忙接着解释:“这也许是我偏颇的看法。我总觉得一个女人结了婚之后,她的自我成长好像就完全停顿了。我不能否认女人本身的惰性。可是,就像蒋家伟……”

  “我知道。”

  嘎?他知道什么?只见郎世云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说:“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狠心背义、一去美国就抛弃你的大烂人--这是筱倩跟我说的。”

  她都忘了自己身边的广播电台电波有多强……褚友梅摇了摇头:

  “重点不是他抛弃我,重点是我觉得男人都有控制女人的倾向。”

  女人也有控制男人的倾向啊!可是郎世云不能反驳,只好微笑的继续听她忿忿的说:“他逼迫我要符合他的想象,要长发披肩、要温柔婉约、要贤慧识大体、书不能念得比他多,还要在他去美国追求自己理想的时候,放弃自己的梦想待在台湾乖乖地等他回来。哼!短期之内,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女朋友了!”

  没错,她不用再当任何人的女朋友,等着当他老婆就好--郎世云笑着顺起她的长发。如此丝滑柔长的发丝,竟然是为了那个男人而留的吗?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笑得更开心了。

  “友梅,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蒋家伟,任何人的梦想都一样的重要。”

  “那我想去美国念书,你也觉得好吗?”

  褚友梅危险的挑起了细眉,仿佛他胆敢反对就要翻脸一般。

  瞧!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风向球!面对着褚友梅不信任的眼神,郎世云处变不惊的暗暗接下。

  “当然好。”他牵起她的手,笑眯眯的握着。“站在朋友的立场,你能自我成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郎世云只是没说,除了以朋友的立场之外,站在夫妻的立场,他也是这样的认为。特别是在历经过自己的悲剧之后,他痛切的发现--每个人,尽管是再相爱的人,都需要有自己呼吸与成长的空间。

  ???

  郎世云的话莫名的刺伤了褚友梅。

  是朋友吗?看来她用不着穷紧张,郎世云只是把她当作好朋友罢了。她在安下了心的同时不禁也有些失落。

  可是,成年男女之间真的有这种友情存在吗?

  夏筱倩对她这种天真的想法马上不可实信的尖叫起来:

  “朋友?你帮他带儿子、每天由他接送上下班、兼之陪他吃早午晚餐外加宵夜、假日还要跟他们一起出去玩。最重要的是,那个郎世云一见到你就是又牵又抱的,褚友梅,你谈过的十年恋爱都谈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呆啊!”

  是吗?他们真的有黏得那么紧吗?褚友梅莫名的想起以前蒋家伟时常抱怨她太过独立,总是宁可当独行侠,好像有没有他都一样。跟他在一起,她只觉得烦闷与窒息,但是她却可以与郎世云侃侃而谈上许许多多的理想与怪异的观念。如果说,她与蒋家伟之间这样的感觉才算是爱情,那么她与郎世云之间就不是喽?

  也许,褚友梅告诉自己,她与他之间只是一段彼此疗伤的过程,能有这个缘分陪他与小薇一段,不就是上天的恩赐吗?

  可是,当她真的认真的拿出托福猛K、填写外国学校的申请表的时候,这些人脸上错愕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友梅,”朱主任的语尾明显的上扬。“你在做什么?”

  “寄申请表啊。”褚友梅迟钝的拿起美国校系介绍明细问道:“主任,你上次说过哪个学姐在波士顿大学吗?”

  下班时分的治疗室外,朱主任与褚友梅的对话引起一阵窃窃私语。比较胆大的家长们终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褚老师,你要去美国啊?”

  “那郎医师怎么办?还有小薇呢?我们都准备好红包了……”

  “噢!原来褚老师要抛夫弃子……”

  看看!这就是女人与男人最基本上的不同!男人出门叫作追寻理想,女人想出门就是抛夫弃子……什么嘛!而且,她哪算的上抛夫弃子?褚友梅生气的想。

  罪魁祸首竟选在这时凉凉的出现。

  “谁要抛夫弃子呀?”抱着小薇的郎世云一脸人畜无害、无辜之极的微笑,让众人看向褚友梅的眼神更加的不谅解了。

  “友梅要去美国?我知道啊。”

  放下了亟欲投奔自由的儿子,郎世云将怨夫的凄楚与无怨无尤演得简直恰到好处。“这是友梅的理想。”他绽开最温柔的笑脸。“我绝对会支援她。”

  郎世云说着说着,仿佛要证明自己的诚心简直可感动天,还拿出了一大叠美国大学的参考资料加以佐证。

  “美国美国!”小薇偎在褚友梅怀里嚷嚷,天真童稚的表情仿佛以为“美国”不过是另一家医院一般。而这种神情把褚友梅的决定衬托得更加残忍。

  走出了复健部的褚友梅,还在不满的嘟哝:“他们好过分。”

  “过分过分!”小薇骑坐在爸爸的肩上挥舞着双手,引得路人都对这漂亮的一家三口忍俊不禁地侧目。小薇抓着郎世云的头发问:

  “爸爸,美国在哪里?”

  “美国啊!那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喔!里面有很多黄头发、蓝眼睛的大人和小朋友,还有电视广告里那种爸爸告诉你叫‘黑人’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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