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不要赶我!”郑傲雪找死地撒娇。
“我一向不打女人,你最好松手,”秦风淡淡拂掉她的手腕,如同拂掉一粒傲尘,“否则,这个圈子,你也不用再待了。”
“你……”郑傲雪没料到使尽美人计也无济于事,当众丢了脸不算,甚至连饭碗也被他威胁,她最恨别人威胁她的饭碗!于是抛开温柔,凶相毕露,“秦风!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初不过是个鱼腥味洗不净的臭渔民,靠当小白脸混到今天,跩什么?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的电影一败涂地、从此翻不了身?”
“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秦风波澜不惊,连正眼也不看她,“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你……”郑傲雪七窍生烟,抓到一把椅子向秦风方向砸去,哭喊道:“我诅咒你!诅咒你跟这个小婊子没有好结果!”
小婊子当然指的是夏绿。郑傲雪转身逼视夏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看到了吧,我的今天,就是你将来的下场!秦风玩腻的女人都很悲惨,你等着吧!”
说着,不再哭闹,她昂首挺胸跨出电台大门。
秦风笑笑,继而压下嘲讽的神情,凝望着夏绿,一指轻轻托起粉腮,浓浓地低语:“绿绿……你瘦了好多。”
“啪!”没料到,一个巴掌忽然甩到他的脸上。
夏绿揉揉自己因为打人反而弄痛的手腕。
“绿绿……”
“你这个玩弄女性的人渣!”夏绿咬着下唇,扭头便走。
秦风摸摸被打红的脸颊,微笑轻啧,“还真痛!喂,绿绿,绿绿等等我!”俊美的身影紧随正在气头上的佳人,一并去了。
他走后,几个安静了好久的主持人连同打杂小妹才清醒过来,一阵狂迷的尖叫声顿时响起。“哇!他就是秦风吗?真是那个秦风吗?我要找他要签名!”
录音师追了出来,“于小姐,节目还要不要做?这张CD里面的歌我都快放光了,你想让台长炒我鱿鱼是不是……欧小姐,你的节目马上要开始,你去哪里呀?喂……”
夜色薄凉,已经是秋天了,而夏绿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窒热。
她空着手急急地走,皮包由于刚才一时气愤,落在录音间,鞋跟敲着路灯照耀的地面,似银钉印下一串忿忿的响亮。而这尖细的声音里,又有一个从容的步子,形成重低音一路跟随。
“你给我站住!”夏绿忍受不了,止步怒喝,“否则我喊非礼,叫人把你抓起来!”
然而秦风没有被吓倒,仍是一脸痞相,胆大妄为地拉住她的手甩呀甩。“喊吧,喊吧,我允许。不过建议你不要喊非礼,现在的人都不爱管闲事,不会理你,要喊就喊‘着火了’,保证周围的人全部出动。”
“你……”她企图扯回自己的手,却无能为力。于是脚尖一翘,狠狠踢了那家伙一记。
“唉哟——”秦风伸出一只手揉揉膝盖,“才打了我,还没抗议,又踢我!我太可怜了!”他另一只手仍拉着夏绿,不放。
“你还敢抗议!”夏绿杏眼圆睁,“你这个欺负女人的暴力分子,没把你送到警局已经算便宜你了!”
“暴力分子?”他显然不太理解这个名词。
“你打女人,还敢不承认自己暴力?”
“我打女人?”他像听到了天下奇闻,“我打了哪个?”
“郑傲雪!”夏绿高呼,“她的脸差点就给你打到要去整容了!”
“嘿,”这家伙,居然笑了,“她这样告诉你的!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果我说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撞伤的,你信我还是信她?”
“信你这个骗子才是见鬼!”夏绿再次企图挣出他的魔爪,再次无济于事。
“走!跟我走!”秦风忽然肃穆起来,拖着她往回走,“跟我去个地方,如果你看了那里还相信受害者是她,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当秦风家的厅门被推开时,夏绿以为自己来到了外太空。昔日秦风那华美整洁的客厅,已成一片狼籍。沙发不知被什么动物的利爪撕裂至露出棉花、墙上超现实主义画作被割成缤纷的碎片、歪了的钢琴连琴键也掉落、桌子椅子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这是怎么一回事?地球快毁灭了吗?”夏绿想到科幻恐怖片。
“那位据说被我打得很惨的郑小姐的杰作,”秦风挪过一张椅子,杂耍般坐在扶手上,东摇西晃,“真不知道是她惨还是我的房子惨!”
“可是……”夏绿仍不认输,“一定是你始乱终弃,惹怒了她!”
“我始乱终弃?”秦风再次哭笑不得,拎起一块已经沦为布条的窗帘,朝着夏绿的脸抖了抖,“凭她这种个性,如果我真的敢对她始乱终弃,恐怕早就连骨灰都不剩了,还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讲话?”
“可是她头发乱了,衣领破了,丝袜裂了,脸颊肿了,彩妆糊了……”
“那还不容易!”秦风一笑,跳起身子,举起一把椅子,使尽全身气力朝钢琴砸去。“砰砰砰”的狂乱中,他也头发乱了、衣领裂了……额角被椅背不期的一撞,也肿了。“看清楚了吧?她的惨相就是这样来的,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试试。”扔了椅子,他一边喘息,一边眨着调皮的眼。
夏绿嘟嘴道:“反正谁是谁非都是你们两个的私事,很晚了,我要回家。”
原以为他又要强留自己,没想到这次他却不再横加阻拦,只是彬彬有礼地开了门。“好,我送你。”
夏绿有些疑惑,不知为何今晚这家伙没有死缠烂打,还主动为自己开门。刚才,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全身而退、不要再次沦为这家伙的宵夜。走至车库,她顿时恍然大悟,朝一辆破破烂烂的机车飞奔过去。
“华生——”看到昔日搭档死而复生,夏绿差点喜极而泣。
原来,这家伙引她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华生”。
“绿儿,笑一个!”秦风诱哄她。
她不明其意,但看在摩托车的分上,就对他笑了一个。
“答应搬过来了!”那家伙兴高采烈地扑到她身边,趁她不备,偷袭一个重重的吻,“你笑了就说明你答应搬过来了!”
“我哪有说过……”夏绿莫名其妙,大声反驳。
“现在说了,也算!”秦风天真地自说自话。
正想再赏一个巴掌,打醒这个不清楚的家伙,她摸着摩托车的手忽然愣住。不,这不是她的“华生”,曾经,一时童心大发,她曾央人在摩托身上刻了它的英文名,但这光滑的边缘告诉她,这不是她昔日的那辆,只不过,长得很像,如同双胞胎,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它模仿“华生”的陈旧,仿得一模一样。
那家伙……从哪里找来这充数的滥竽?
“高兴吧?”秦风拍着摩托车,自豪地夸口,“我可是求车行的师傅求到几乎要下跪,他才肯救‘华生’的喔,好险只是伤了车头,否则可怜的‘华生’早就一命呜呼了……”
夏绿看着这手舞足蹈的家伙,本想揭穿他的心霎时平复,暖融融的感觉升腾起来,像雪地中的炭,艳红地照映她的身体——那一直以来,茕茕孓立、形影相吊的身体。
“你的房子都被砸烂了,哪有我住的地方。”她小声答道。
一向机智的秦风这次却没有体会她的语意,形如白痴几分钟后,当他反应过来,便是“哟呵”一声的大大跳跃,还有满眼的不可置信。“就是说,你答应搬过来了?不慌,不慌,本巨星岂会在意损失一个客厅?二楼七八间总统套房住你选择,当然,最最设备齐全的当数走廊最左边的那一间,有豪华浴室,有豪华大床,还有一个配备优良的超级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