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你什么时候……”向季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上次出游时,以若受了伤,我把染血的手帕留了下来。”
他的目光再次瞥向刘以若,“既然我已经知道以若是我的女儿,又怎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你说谎!”向季云不由得尖叫着,“昨天晚上你们明明上过床了,你以为凭着三言两语,就想把乱伦的事情抹煞得干干净净?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死去的小语?”
齐浩天微微一笑,“上床?那只不过是演出戏给你看罢了!”
“演戏?”向季云瞪着他。
“会演戏的不只你一个,我不过是投桃报李。”齐浩天转身回视她。
他接着淡淡的说:“当确定以若就是我女儿的那一刻,除了满心狂喜,却不禁疑惑,凶手既然没有杀害她,为什么要制造她死去的假象?这些年来,凶手和她是否有过接触?她的出现纯粹只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被背后操控?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我便教人监视以著的行踪。从你们的言谈之中,才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原来你就是主导这一连串悲剧的幕后黑手!”
“在我们面前揭穿真相,看我们父女痛不欲生,是你最后的目的。为了引你上钩,我故意安排昨晚的戏码,让你以为我和以若之间有了暖昧,其实我只不过在以若的酒里下了一些安眠药,让她好好地睡一觉;而你竟迫不及待地,今天就赶来送我这么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说到后来,齐浩天的眼中已蕴涵了笑意。
夏立廷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度假回来之后,齐浩天就急忙地把刘以若接回家中。
原来齐浩天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迎回失而复得的女儿。
他不由得喜出望外,抱着神智不清的刘以若激动地喊道,“以著,你听到了吗?什么事都没有,齐叔什么都没做。”
他已经高兴得语无伦次。
“这、这是真的吗?”整件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在短短数十分钟里,历经了曲折离奇、峰回路转的过程,刘以若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
“可是,你、你不是说……”她满面泪痕,反应迟钝的看着齐浩天。
“使孩子!”齐浩天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二十年后才又找到了你,还有什么生日礼物比你更珍贵?”
***
向季云如同泄气的皮球,整个人瘫了下来。
原以为自己主控了一切,想不到在最后关头反被将了一军,她处心积虑的报复全化作泡影。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她愤恨不已。
齐浩天笑了笑,“以若这么相信你,由你亲口告诉她不是更有说服力?”
夏立廷打从心里佩服齐浩天的沉着,口头上却不禁埋怨道:“齐叔,你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担心了老半天。”
“你或许有几分担心我。”齐浩天打趣的说,“不过你更怪我故弄玄虚,害你为以着伤心了那么久。”
听到这番话,是立廷的俊脸顿时涨得通红。
看着呆立当场的向季云,齐浩天并未多加责难,“你走吧!看在小语的份上,我不想再计较些什么。”
和刚才进门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向季云两眼空洞、一脸茫惑,突然间失去人生的目标,她的力气仿佛在瞬间全被抽干了。
摇晃着不稳定的身体,她踉跄地走到门口。
“把你的枪带走。”夏立廷看着她脚边的枪不忘提醒她,“我想你比较需要它。”
僵硬的背脊微一震动,向季云捡起手枪,目光逐渐转为赤红。
“你以为我会把枪口对着自己?”转过身,她用枪口对准了刘以若,心想她的死绝对教眼前的两个男人痛不欲生。
“大伙儿一起下地狱吧》”狂笑声中,她扣下了扳机。
见苗头不对,夏立廷急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刘以若。
随着一记枪响和惊声尖叫,夏立廷和刘以若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匡嘟一声,齐浩天乘机拿起桌上的棋盘朝向季云砸下,将她打得倒地不起,阻断她后续的攻击。
惊骇之余,刘以若倒在地上呆呆的发愣,直到喘不过气,才意识到夏立廷还压在自已身上。
“你、你起来。”她羞涩地推了推他,却发现他毫无反应。
“不要这样,让我起来。”以为他故意捉弄自己,刘以若低声地抱怨,用尽力气推开他才爬出来,却见他双目紧闭,动也不动地躺着。
直到此刻,她才感觉事情不对劲。
“喂,你、你怎么了?”她摇了摇他。
夏立廷依旧毫无反应。
“你……你醒醒!”刘以若吓坏了,他一定是为了护住自己反而被子弹击中。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伤到哪里?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此时,听到枪声的佣人全都陆陆续续的赶到起居室,当他们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全都呆住了。
“叫救护车,顺便报警。”齐浩天一面下达命令,一面过去检视夏立廷的伤势。
“你起来,你不要不说话!”刘以着坐在夏立廷身边,哭得像个泪人儿,“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要和我重新开始,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她的泪水不断的滑落在夏立廷脸上,“我说不喜欢你 是骗你的,你别不理我,呜……”
蹲在地上查看了半天,齐浩天不禁皱起眉头,“立廷, 你玩够了吧!”
“齐叔,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刚才动也不动的夏立廷,一脸懊恼地坐起身来,“这么动人的告白我还没听够呢!”
“你……”刘以若恍然大悟,随即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齐浩天摇了摇头,“还没娶过门就这样欺负她,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糟了,他居然昏头到要联合未来的丈人捉弄自己的爱人!
“我、我只是开开玩笑。”夏立廷苦着脸,猛吞口水。
“你去死吧!”刘以若又羞又气,在他胸前狠狠了一拳,扭头就走。
“别、别生气。”夏立廷慌手搞脚地跳了起来,看看跑走的刘以著,又看看齐浩天。
看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已,齐浩天终于忍不住的说:“还不快追?”
在未来丈人的首肯下,哪里能慢慢的?像阵风似的,夏立廷连跑带跳的直追着刘以若而去,把苦笑不已的齐浩天、昏迷不醒的向季云和议论纷纷的佣人们全抛在身后。
***
一年后
“陈伯,你开快一点!”夏立廷一面催促着,一面卸下领带。
半夜十二点多,公司的业务会议才刚结束,他即归心似箭,一出公司便直奔家里。
为了增加齐浩天父女相处的时间,他已经卖掉自己的房子搬回齐家大宅。
“齐叔真是太过分了!”看了看表,夏立廷低声抱怨。“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推到我身上,害我累得像条狗,自己却和以若到处游山玩水。以若可是我老婆耶。我每天看到她的时间居然不到六个钟头!”他忍不住满腹的委屈,在陈伯耳边咦叨个半天。
“夏少爷,你又忘了。”陈伯提醒他,“你已经和小姐结婚了。”
“对,不是齐叔,是爸爸。”夏立延用力地拍了一下脑袋。
虽然齐浩天已成了他的丈人,但是从小叫到大的称谓,他还是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你就体谅一下他和小姐分开了二十年的心情。”陈伯体贴地为齐浩天着想。
接着,陈伯安慰道:“齐先生年纪大了,总希望把握机会和女儿多相处一会儿,反正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必计较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