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谁叫你神通广大呢?我只不过晚到三天,雨织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再亡羊补牢也无用啊,所以你得留下来收拾自己造成的烂摊子。”
“你说什么?”玄野激动地揪着天策的衣襟逼问道,“你为何说雨织喜欢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喂!你别一提到雨织,就这副失控模样成不成?难怪你看不出她喜欢你!你若肯清醒点,留意一下她的言行举止,哪会有看不出的道理?”
“是吗?”玄野倏地松手,一脸不信,“可是我还是不相信,除非她亲口承认。”
“当局者迷。”天策咕哝地理着差点被扯得稀烂的袍衣。
“或是吧!”玄野颓废的在天策对面坐下。
“喂!你好歹可是个星神耶!别像个丧家之犬好不好?丢脸死了。”
“好吧!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天策原想脱口而出——把你的心意告诉她。可是却欲言又止的闭上嘴。他们的问题已够麻烦的了,他可不能胡乱加油添醋,到时后出了乱子,玄野说不定会以现在还狼狈。
“我哪里知道,这种麻烦的事少来问我。”天策连忙撇的一清二楚,然后才一副大发善心样的说道:“不过,我倒可以替你问问星帝。”
“你要回星界了?”玄野有些讶异。
“那当然啰。我这次来是为了阻止你和雨织有任何牵扯,结果任务失败,因为你们在我来得阻止之前早已纠缠不清。”天策极力为自己的失败辨护。“不过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动作太迅速,而星帝派我下来的动作太迟,所以……和我无关。”
“哼!可会自原圆其说。”玄野撇撇嘴,显得不悦。其实他倒他倒真的庆幸这碍事的小子早早回星界去。
“你一定正暗自窃喜吧?”天策故意倾身盯着他瞧。“你别昏了头,说不定正有什么惩罚等着你。”
“我不在乎。”他早已有最坏的打算。
“你倒真的豁出去了。”玄野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反更令他担心。“就算得留在凡间陪她一生,不能转回星界都无妨吗?”
“我早就这样打算,所以……无妨。”玄野明白,就算如今星帝命令他回星界,他也不会回去的。罚他留在凡间反倒正合他意。
“真没想到你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唉!没救了。”天策无奈的摇头叹气,“算了,你这执迷不悟的家伙,就算我说破嘴,你也不会清醒的。我还是先回去交差要紧。”天策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玄野连忙叫住他:“你不同他们说一声,就这么走了?”
“不用了!我不习惯那些繁文缛节,你替我向他们说一声。”
玄野看着天策洒脱的身影,早先雨织问他的话,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
“天策,你觉得星界寂寞吗?”
天策猛然回首,脸上那表情就和玄野乍听此话时一模一样。良久,天策才释然而笑,“或许是吧!但那又如何?你我都没得选择。”
是呀!他这话问得简直多此一举。真糟!他好象愈来愈像自寻烦恼的凡人。
作茧自缚!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这句话。
天策的身影已在门外消失,回到夜空。玄野准备阖门歇息。他的脑子和心绪再不厘清,就快混乱得无法正常思考。然而就在门扉将掩上时,他却瞥见一个不该会出现的纤巧身影往这边疾趋而来。
“雨织!”他讶异地叫道。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琉璃轩门前。“还好……你还没就寝。有句话一定要跟你说的。”
“看你急的,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拂理掉落她颈侧的青丝。但理好青丝,他的手却在红通通的香腮上流连不去。
雨织无法开口当他手指轻刷过唇角时。他瞧见她的轻颤,若有所思地笑了,熠熠黑眸掠过神秘光彩。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用着有如温柔风般的低嗓音问着。
“唔……”雨织拂开他的手,连退两步,终于能说话了。“多谢你救了我……还有……你是最好的护卫。”
“真的?!”玄野的心狂跳如擂鼓,这难得的赞美让他高兴的晕头转向,再也顾不得雨织的叮咛,健臂一伸就将她扯入怀里拥吻。
雨织的脑子里尽是灼烧的迷乱,推拒他的纤手虚软无力,彷佛所有的力量以被游移在她的颊上、唇上、耳畔的吻吞噬得一乾二净。她害怕着这种像掉入深不可测的泥淖里的感觉。
“我喜欢你,雨织。”随着喃喃情话,他的唇由耳畔滑向粉嫩细颈。
猛烈的颤悸让雨织惊跳地推开他。当她发现玄野的黑眸烧得有多狂烈。而她的心跳得有多急促时,立刻像受惊小鹿般疯狂逃开。
雨织逃回落月轩却久久平息不下狂乱的心。上了床榻,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挥不去玄野的脸孔,以及他的碰触所带来的慌乱。
“可恶!停止!不要再想了。”雨织懊恼地连连敲击那不听使唤的脑子。
折腾了大半夜,她才筋疲力尽地沉沉入睡。
※ ※ ※
“小姐!你快些起身啊,不好了!”雨织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非但不起身,反而更往被褥钻。有什么了不得事叔父会处理,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但巧儿可不顾得这些,一扇门敲得像打雷,就差没把门拆了。
雨织只得在半昏睡的状态下,头重脚轻的起床着依、开门。“吵死人了。一大早的。”她闭着眼睛嘟嚷着。
“小姐,那个少王爷派人下聘来了,你还睡得着啊!大人已经去了司天监,夫人不知如何是好,这才命令我来叫你的。”
巧儿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串,雨织早在她提及下聘时就被吓醒,冲到镜前梳妆,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别杵在那里,快去告诉婶婶,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雨织随便梳了两下青丝,迅速撩起绾上,再信手抽件嫩绿绣蝶罗褥,搭上杏黄罗裙。她根本来不及端坐镜前淡扫翠眉、轻点胭脂,只能掬水抹两下,算是净脸。
整装完毕,雨织旋风似地赶往大厅,她才一现身,话都还没说呢,那身大红袄的媒人就笑吟吟地凑上来,两眼发亮地打量着。
“果然是花样姑娘,瞧瞧这细白粉嫩的肌肤,难怪能把少王爷迷得神魂颠倒。我说邢姑娘,你可真是福气耶。能让这么有钱有势的少王爷看上,而且还肯明媒正娶的,可是少之又少的喔。来!你快来瞧瞧,人家少王爷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雨织挣不脱那只亲昵扯着她的手,又插不进话,只得无奈地被脱往大厅的桌前。桌上摆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锦盒,媒人掀开其中的盒盖,黄澄澄、亮得晃眼的光芒立现。
“你瞧!这可是一百两黄金耶!”媒人流露出垂涎的神色,笑得谄媚。“这两只一模样的,共有两百两。而且少王爷还说,这只是昨个儿的赔礼,正式的聘礼一时还未准备得不齐全,随后他就会派人送来。”
雨织冷哼一声,挣脱媒人那像巴着财神爷似的缠人双手,不假辞色的说道:“你回去告诉少王爷,就算他财大气粗,也别想用银两砸死人。”
那媒人脸都差点绿了,但她可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过活的,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她不死心地堆足笑容劝道:“邢姑娘,这门亲事可是别人一辈子巴望不到的,你怎好往门外推呢?而且你若点头许了这门亲事,对你叔父的仕途可是大有帮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