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不请自来,挨着雨织身边的位子坐下,“这可不是邢少监的侄女吗?真难得你进城来,可否赏光移驾永宁府,让我好好招待你?”
原来是他!雨织不认识他,倒听过他嚣张跋扈的恶名。而且若不是他坚持宴请叔父,她也不会招惹上玄野。一思及此,雨织的脸色更冷了。
“我这区区小女子怎好入得堂堂永宁府呢?那可会辱少王爷的名声吧!”她一脸鄙夷地说着客气话,任谁都听得出话语里的讽刺。
“不得对少王爷无礼!”站在他身后、看似贴身侍卫的人出声怒斥。
雨织才不理他,是少王爷自己送上来挨骂的,怨不得她。
“无妨!”少王爷高傲的眸子里透着深感兴趣的光芒。“好个冰山美人,我喜欢!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请你到我的府里做客。”
“若我不去呢?”雨织火冒三丈的瞪着他。
“你不会想与我在此拉拉扯扯吧?让人看笑话的话,丢脸的可是你叔父喔!而且得罪我,对你叔父的仕途也不太好吧?”
“卑鄙小人!”雨织低声骂道。
他双眼狠辣的凝视着雨织,威胁道:“这次原谅以你,你最好别尝试第二次。”
雨织有所顾忌,不得已随他到永宁府一趟。临去前,她示意巧儿赶快去通知叔父。
少王爷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讪讪地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请了邢少监的侄女,怎么可能失礼到没有知会他呢?我会派人通知你叔父的,别着急。”
“哼!”雨织冷哼一声,对他相应不理。但心理不禁暗自担心,这个笑里藏刀的少王爷是不是想利用她威胁、逼迫叔父做什么坏事?还是上次袭击不成,要拿她当饵,让叔父自投罗网?
不行!不管他的目的为何,一旦落入他手里,定会牵连到叔父,她得想法子逃走。唉!都怪自己,若不要赌气跑来城里不就什么事也没有?
“别枉费心机想逃,你不会得逞的。而且我可不想对你动粗,所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坚定在雨织的臂膀上一握,推她上马车。
“少动手动脚的,我自己会走。”她极尽厌恶的瞪着那只抓住她的手掌。
少王爷将手放开,但一直保持的笑意已显得有些僵硬,忍耐的限度已快到崩溃边缘。
他还没遇过这么难缠的女子,不过就算再难缠他也会弄到手的。愈是不容易到手的东西,他就愈想要。权力、地位是如此,女人也是如此。
他终于棋逢对手了!她那个倔强无礼的冷漠态度仍不减一丝明媚的妍容,在在都令他动心。她挑起了他的怒火,但将她据为己有的欲望更加炽烈。
为何他从为发现她?否则只要得到她,就不怕邢臻不与他配合,他也用不着威胁利诱的兜了好一大圈。
就这么决定,他要定她了!
雨织左思右想,努力寻思逃脱之法,偏偏少王爷那洋洋得意、笑得令人讨厌的脸就近在眼前,害她什么法子都还没想起,马车就已来到永宁府了门口了。
完了!若进了永宁府,想逃就真的比登天还难。
少王爷先行下车,对踌躇着的雨织伸出手来,“下车吧!我这人也懂得怜香惜玉,会好好款待你的。”
这话不说还好,他一说,反令雨织觉得恶心极了。
挥开他的手,雨织准备自行下车,却瞟见马车的左侧无人阻挡,她想都没想直接往左侧跳。她只有放手一搏了,就算不成功,也让他知道她邢雨织没那么容易就任人摆布。
她这一跳,果然大出众的意料。少王爷可没想到人都到了大门口,她还不死心的想逃。怔了一下,他高喊出道:“拦住她,快拦住她。”
结果逃脱不成,雨织一脸不甘愿地被侍卫硬押回来。
“这是你们永宁府的待客之道吗?只会用武力欺负弱女子。”
少王爷的脸色因雨织的当众反抗而涨得赤红。当他听见雨织的讽刺之语时,毫不考虑地反手给了她一掌。
“这只是薄惩。拟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受的。”
好痛!脸颊上热辣辣的刺痛着,耳朵嗡嗡作响。她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胸口一股愤怒直冒上来,让她气得浑身发抖,不顾一切地开口骂道:“别可笑了!你以为每一个人都该怕你吗?你只不过顶着少王爷的名号欺负人罢了,若没这个权位,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如此眨低我。”他由护卫手中抓过她,怒气冲冲地往府里走。“我会让你求饶的!我一定会让你向我求饶的!”他将雨织丢给等在厅里的婢女,厉声吩咐道:“带她下去沐浴更衣,之后送到我房里来。若让她逃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放手!放手啦!”雨织挣扎不过,硬是被强押下去,却仍不死心地对着少王爷喊道:“叔父会带着护卫来救我的,到时候我叫玄野揍得你满地找牙。”
雨织嘴上放着狠话,其实半点信心也没有。
若巧儿赶不及回府通报怎么办?
玄野连听她的话都不愿意了,肯费事来救她吗?
若玄野不肯来,那成日和他黏在一块的天策也不会来的。唯一肯来救她的只有叔父,可若只有叔父一人来,不正称了少王爷的心意吗?不行!那她不就害了叔父?
如今她只能祈求玄野会来相救了。只要他肯来,就算他不理她、不同她说话都不要紧,她绝不会再任意使性子了。
玄野,就算你是叔父的护卫,来救我一趟也无妨吧?拜托,你一定要来。雨织在心里不断祈祷着。
※ ※ ※
羲和园里,玄野正暴跳如雷,用轰隆轰隆的怒吼声轰炸天策。
“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让她谁也没有知会一声就不见了,到现在都还没回府,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我没跟她说什么呀!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吼得我头都昏了。”天策抗议的嚷嚷着。他的耳朵就快聋了,玄野揪着他的衣襟的大手看起来就像恨不得掐断他的脖子似的。
天策第一次领教他这种陷入混乱的怒气,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小命可禁不起在来一次这种折腾。
“玄野,你别急,雨织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她这么不说一声的跑出去,不一定就是天策造成的,你就先别责怪他了。”邢臻努力在一旁劝着,他也被玄野的怒气吓着了。他倒没料到玄野会为雨织如此担忧。
玄野瞧见邢臻惊诧的神色才警觉失态,连忙松手,为时已晚的解释道:“我……一时太激动了。因为天色已晚,雨织还在外头的话,太危险了。”
他无意如此,但雨织不在府里的事实不知为何让他深感不安。
“没关系,你是因为关心雨织嘛。”刑臻谅解地笑了笑。
“你呀!我看你是不见到雨织就急疯了。”天策边整理衣袍,边没好气地调侃着。
“好了!好了!”邢臻劝道,“你们是好兄弟,可千万别为了雨织那丫头伤了情谊。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雨织就在回府的路上了。”
邢夫人见他们这般为雨织着急,不免有些自责,“都是我不好,连她什么时候溜出门也没注意到。”
“算了,这时说这个也于是无补。”邢臻劝慰道。
玄野再也坐不住,猛然起身说道:“你们在府里等,我这就出去找她。”
玄野扭头便往厅外跨步而去,才走了两步,就见一辆马车嗄地停在大门口。马车都还没停稳呢,就有个小小影子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