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是很赖皮耶!」方云杰非常的不甘心,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她要比他紧张啊?!「好啦!」重重踱步到他面前,「有什么事吗?」搞什么绝食抗议嘛!「快说……啊!」惊呼声中,她已跨坐在任昱威的双腿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去理会方云杰的挣扎,他严肃的问出这句。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连有女生跟他主动示爱也要他接受?
「什么……什么意思?」抵着他双肩的双手紧张的颤抖着。
这是她生乎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这么暧昧的姿势,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哪还弄得懂他在问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拒绝她?」他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人的感受,对於其他人,他可说是相当冷酷的,像刚才若不是小杰的意思,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收下戴湘芸的一番心意的。
「为什么要拒绝她?」就为了这件小事所以他不高兴?「那是她的一番心意耶!若真拒绝了她,那戴老师岂不是会很可怜?」而她向来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别人那种失望的模样。
「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是吗?」任昱威的神情始终紧绷,「纵使我真的接受了她,你也不在乎,是吗?」虽然说这话绝大部分是为了赌气,可也只有她会让他失去理智。
「接受她?」咀嚼了好几秒,方云杰才真正弄懂了任昱威的意思,「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她的心意被糟蹋,可我没要你因此就非接受她不可啊!感情的事要是一个便当就能解决的话,那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旷男怨女了。」
她才没要他接受戴老师呢!而且只要想到他跟戴老师在一起的那种画面……她……就觉得怪怪的,可怪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那你希望我接受她吗?」虽然她的解释让他觉得好受多了,可他还是需要一些保证。
「当然不。」一出口,方云杰马上发现自己大声的反应似乎夸张了点,突然间她的脸红泄漏了她的心虚,「呃……嗯……我是说……凡事三思而後行嘛!又没人要你现在就马上决定,多考虑考虑不是比较好吗?」
奇怪了,她做什么这么激动啊!接不接受戴老师应该是他自己的事吧!与她何干?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且……」
「这还差不多。」听着方云杰滔滔不绝的辩驳,任昱威这才觉得一颗悬宕在半空中的心终於落了地,他要确认的就是这个,她的心里确实有他,只是迟钝如她始终没发现罢了。
「喂!你干嘛?」无暇去管自己的演讲是否被打断,方云杰连忙反手搂住倒向她的任昱威。
「吓都被你吓死了,」紧环住她的小蛮腰,任昱威让自己的头,完全埋在她的肩窝处,奸汲取她的味道——一种会让他上瘾的味道,「所以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罗!」
「喔!这样啊!」合作地搂着他,方云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动作轻柔地安抚着他。
她真的无法理解耶!她刚刚有说过什么话或做了什么事吗?要不然,为什么他会被她吓到呢?真是太奇怪了,她不懂啊!
***
平顺的日子一旦过久了,总是很容易就让人忘却这世界上还是有所谓的麻烦存在,暴风雨前的宁静正是一句最佳的写照。
挥别了方云杰,任昱威愉快地踏进自己的家门,夏日傍晚时分炙热的暑气已消,夕阳的余晖洒满天际,橘澄澄的云朵看起来别有一番不同於平时的风味。
「我回……」原本兴致高昂的心情,在见到坐在客厅里的那两位不速之客时,难得的冷酷表情即刻摆上他俊帅的脸庞,「你们来做什么?」
人生就是不能尽如人意,有些你认识却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可能在你还来不及搞清状况前,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你面前。
「老爷、夫人说他们有事要找你。」郝忠信扮演着称职的管家角色,连忙说明两位座上宾的来意。
是吗?他可不这么想,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握握郝婶苍老粗糙的手,任昱威的举止示意要她别担心。
「说吧!」一下落坐在沙发上,任昱威发现自己只能拿出这种疏远却不失礼貌的虚伪表情,来应付这两位几乎不曾在他记忆中出现的「亲生父母」,也因此,他丝毫不觉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感觉。
「我要你回任家来。」没有久违的问候,没有关怀的亲情,任立德的开场白就是一句不带感情的命令。
自从任昱威回国後,他就派人对他进行了一番彻头彻尾的调查,望着这位与自己睽违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任立德的心境是相当骄傲且欣喜的。
堂堂的仪表,搭上高人一等的身材,再加上他拥有的那些高学历,优秀的能力比起他其他那些不成才的儿女们,实在是优秀太多了。
所以他才会决定不计较过去他曾经叛逆的事迹,要让他回任家来,好让他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如此一来,相信会使任氏集团更加兴盛。
「喔!为什么?」对他这位生而不养的儿子不闻不问长达二十几年之後,又突然跑来要他回去认祖归宗?哈!不管原因如何,他只觉可笑。
「昱威你怎么这么问呢?」摀住嘴秀气地笑了两声,任母柳雅兰,一位珠光宝气的四十几岁妇女,保养得道的外表,让人完全猜不出她的年龄,「你是任家的孩子,当然要回任家罗!」
故作亲切的交谈,让待在一旁不敢出声的老实夫妇不禁看傻了眼,除了那一层薄薄的血缘关系外,明明彼此就如同陌生人一般,为什么却装得出那一副十分熟悉的嘴脸呢!
「没有这个必要吧!」任昱威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目前的生活过得十分平顺,又有正当职业可以养活自己,试问,」凝神看着眼前这两位与他血缘最亲近,事实上却有着最遥远距离的亲人,心中的失望逐渐浮现,「我为什么要回任家?」
这些年来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时至今日,他不懂也不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回到那个他从不认为是真实存在过的家。
「什么正当职业?」任立德的情绪慢慢激动了起来,「我任立德的儿子竟然是个一副寒酸样的老师,这要是传出去,叫我的面子往哪儿摆?」
他任立德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自己的孩子竟是个数书的,这叫他怎么能接受呢?
「当老师有什么不对,」听到他的批评,任昱威更觉不耐烦,「既不偷又不抢,更不需每天顶着个假面具虚伪待人!」话语背後的涵义就不知这两位「长辈」听不听得出来了!
「你……」气愤不已的任立德,被他讽刺的字句堵得说不出话来。
急忙安抚他的背脊,任母随即接口劝说。
「我们都已经分开这么久了,难道你不想和爸妈一起回家团圆吗?」任母试图以亲情的呼唤打动任昱威,「回家吧!好吗?」
瞅着眼前这位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说实在的,她还是不能理解什么叫作母爱。
当初怀了他是万不得已的事,生下他後,唯一庆幸的就是她终於可以摆脱累赘,现下要不是他们家老爷,发现昱威是个可造的人才要他回任家的话,她几乎都快忘记,自己还曾经生过一个孩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