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晚上,温仕宁一个人骑著摩托车回到家里,一路上竟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没有了女孩温暖的身躯,没有了女孩清脆的笑语……啊!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人家呢?
拖著疲惫的身子,洗过澡,爬上床,却又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对女孩的思念,那种莫名到连他自己的心都开始慌了的思念,让他竟然就这样睁著眼睛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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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怎麽眼睛和熊猫一样?」带著狼犬来做定期健康检查的军官关心地问。
「啊?还好啦!」用力眨了眨因为熬夜怕光的酸疼眼睛,温仕宁强打起精神为狼犬做检查。
「啊!医生是不是做什麽『坏事』啊?所以才一夜无法成眠?」军官脸上带点贼贼的笑容。
温仕宁没作声,只是用力丢了一枚白眼过去,吓得对方乖乖住嘴。
坏事?真要做了坏事也就算了。不,等等!他怎麽可以有这个念头?!
用力甩了甩头,突然的动作让诊疗台上的狼犬吓了一小跳,整个身子一震,差点摔下地来。
「这只怎麽这麽胆小?怎麽做军犬啊?」温仕宁闷闷地抱怨。
「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军队里预算有限,买不起好品种的狼犬,结果一直近亲交配,後代的体力和智力都开始慢慢退化了。」
「这样子抓得到坏人吗?」
「不知道,反正它们只要不笨到被抓去冬令进补,我们到上头能交差就行了。」军官耸耸肩说。
「哇!狼犬耶!」突然从大门口冒出的莫少言兴奋地低下头去打量大狗,眼睛闪著光芒,然後抬头看了看温仕宁,又看了看军官。「军犬?」
两个男人同时点了点头。
「哇!我可以摸摸它吗?」
「妳不怕啊?一般女孩子见到这麽大只的狗马上就吓得哇哇叫了!」军官特意装出和蔼的笑容,语气温柔地说。
「不会啊!有什麽好怕的?看它的眼睛就知道它是一只很乖的狗,对不对?」她的眼光看向温仕宁,像是要徵求他的同意。
「很难说喔!我有次帮一只也是『据说很乖』的军犬开刀,结果在手术台上它突然从麻醉醒来咬了我一口。我可不敢保证这只狼犬不会咬妳。」温全宁的口气不太好,因为一见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军官竟敢在他的地盘上和莫少言谈笑,他就一肚子闷气!
「不会啦!有我在不怕。」楞头楞脑的军官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依旧摆出自认最迷人的笑容,鼓励莫少言去摸狼犬。
她大著胆子伸手去摸了摸狼犬的头,只见狗儿带著温顺的眼神静静地抬头看著她,过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尾巴。
「它喜欢妳呢!」军官说。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你哦!」
她这句话是看著狼犬说的,但是被柜台挡住的温仕宁却看不到这个画面,只听到「我也很喜欢你」这句话,心里一跳!
这、这搞什麽?这女孩怎麽见人就爱?有没有搞错?!
他恶狠狠地瞪过来一眼,眼光冰得让军官莫名打了一个冷颤,乖巧的狼犬也发现气氛不对,害怕地小声呜呜叫了起来。
「怎麽啦?害怕吗?乖,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莫少言还没感受到身後那道深含妒意的冰冷目光,只是纳闷怎麽眼前这一人一狗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走、走了,医生再见,小姐再见,哪天有……」还想再开口向莫少言搭讪的军官,话还没说完又迎来一道差点要把他当场烧成灰的妒火,忙赶紧住了嘴,牵起狼犬先溜再说。
「咦?怎麽走得这麽快?医生,那只狼狗怎麽了?」
「没事,只是来做个健康检查而已。」他淡淡地说,敌人已去,心里放松不少。
第七章
小笨最後还是回到温仕宁的动物医院当「镇店之鼠」。
这两个人算是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个月,除了偶尔会有莫名其妙的男客人被医生的冰冷目光瞪得落荒而逃外,日子倒也相安无事。经过这件误会,两个人的气焰明显收敛很多,相处之间也客气了许多,甚至,还带点亲昵。
有时候温仕宁累了,皱著眉喊头疼的时候,莫少言就会为他按摩一下太阳穴,尽管温仕宁老是喊著要她别这麽用力,他的头被她这样一按摩只有愈按愈痛,但心里却其实很喜欢莫少言这样体贴的动作。
有时候客人多了,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但是默契却十足,温仕宁要什麽,往往还没开口,莫少言就已经递了上来,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接过来用,旁人看得啧啧称奇,他们两人却浑然不觉。
「妳有没有发现医生最近脾气好像好很多了耶?」A太太在候诊室里悄悄对隔壁的B太太说。
「是呀,以前老是摆著一张臭脸,现在脸色柔和许多,甚至还会讲些冷笑话耶。」D太太连忙也分享一下近日的观察心得。
「对呀!好像都是从那位小姐来了之後,医生才变的。」一位老先生缓缓地说。「我想,都是那位小姐的功劳哦,」
「你说莫小姐吗?」喜欢八卦的A太大当然不会放过这条「绯闻」。
「应该是吧!不然还有谁?」B太太偷偷地对正忙著配药的莫少言努了努嘴。
「这样也好,妳看看温医生也老大不小了,老不见他有个女朋友,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阴阳怪气的。一天到晚脾气不好,搞不好,是因为阴阳不协调哦?」
A太太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让一旁不小心听到的老先生皱起眉摇了摇头。
「妳喔!说这什麽——」
「您的药配好了哦!一共是七百元,加上诊疗费,一共一千元整。」
悄悄话还没说完,莫少言突然出声打断了这段八卦。
A太太走上前拿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後终於还是忍不住八卦的本性,厚著脸皮问:「莫小姐,请问妳是不是医生的女朋友啊?」
这句话问得虽然小声,但就刚巧被从莫少言身後经过的温仕宁给听到。
「我?我当然不是啦!做他女朋友多累?一定一天到晚和他吵架。我只是他的小助理而已。」没察觉到老板就在身後的莫少言,微笑地说若应酬话。
「喔,是这样喔。」A太太有些失望这样的回答,意兴阑珊地走了。
「妳不用当我女朋友还不是一天到晚和我吵架?」
背後突然传出冷冷的一句话,把莫少言吓得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怎、怎麽了?这怪医生怎麽突然用这麽可怕的语气,像个幽灵一样在她背後突然冒出这句话?
「那只是应酬话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太太们,成天没事做只好自己胡乱想一些八卦,要是我不这样说,不知道她们还会传成什麽流言呢!」想到刚刚偷听到那些太太们的窃窃私语,莫少言忍不住掩著嘴笑了起来。
「有什麽好笑的?」温仕宁不解地看著她。
「不告诉你。」她俏皮地回答,转过头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
那天半夜,莫少言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受不了,醒来一看,原来是阿宁在她胸口上走来走去,还一面大声地喵喵叫个不停。
「阿宁。怎么了?快,快别叫了,会吵醒其他人的。」她睡眼惺松,压低了声音说。
但黑猫依旧眼露惊慌的表情,不住地在她身上又咬又扯,想是硬要把她吵起床一样。
「少言!叫妳的猫叫春安静一点啦!」上铺的室友还是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