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枫不停的摇晃著头,母亲的死,打碎她心中潜存的幻梦,她恨啊!她真的恨哪!
曾经,她以为婚姻是女性最大的幸福保障,所以她一直希望等地长大后,她也要和母亲一样,跟自己深爱且爱自己的男人,共组幸福的家庭,可是现在一切的梦幻和著想全都因为母亲突然的结束生命而破灭了,看来婚姻是不牢固的保障,而感情更不是什么可靠的玩意儿,她不要再想望了、不要再期盼了,她不要重蹈母亲的覆辙,做一个失败于情感和婚姻的女人。
“筱枫你听我说,爸爸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汪一中试著把他心中的感觉告诉她,她是真的希望唯一的女儿能够明白他。
“你知道吗?当爱情来临时,任何的力量都无法阻止的,这些年来我和你妈之间的距球是越来越远了,她安分于首个称职的家庭主妇,而真正能够安慰我、给我满足惑的却不只是来自于家庭的温莘,我要的是真正能够懂我并且知道我需要什么的女人,我要的是一个能够和我沟通的女人,当我在工作上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时,我需要我的爱人伸出援手,适时的给我鼓励和安慰,可是你妈呢?永远不过问我的工作,她只是静静的守在我身边──”
“这样不好吗?”筱枫打断她的话,她实在不明白爸爸到底想要什么,她更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妈尽心的守著这个家,让您在工作上无后顾之忧,这样不好吗?”
“不,不够的。”他无奈的摇著头。
“所以您就像电视连续剧上的爸爸一样,在外面寻求你的红粉知己是不是?”
“怡玲不只是我的红粉知己,最重要的是我爱她。”
“这才是您跟妈提出离婚要求的主要原因吧!”
“筱枫,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爸,您可知道我心里的感觉,原本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可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我的爸爸──我最敬爱的爸爸,竟然爱上另一个女人,是您,是您害死了妈,让我变成没有母亲的可怜儿,这一切都是您的错。”
“筱枫,你听我说。”
“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用双手捂住耳朵。“我再也不要听您编出来的理由了,您太残忍了,您打碎了我的梦,您亲手扼杀我对未来的期许,天!我真希望我能够恨您,可是我不能啊!”
“筱枫,别这么不懂事好不好?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妈妈死了的事寅,可我希望你能、够像体谅妈妈般体谅我好吗?我之所以跟你妈提出离婚的要求,就是不想伤害她,因为即使我跟你妈维持法律上的夫妻名义,我的心和感情却再也不属于你妈了,难道你忍心你妈和我过著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妻生活吗?”
“既是如此,您也不能逼妈跟您离婚啊!这些年来,妈的世界就只有您了,是您残忍的打破妈的世界,是您让她选择投向撒旦的怀抱的,是您背叛她对您的信任和爱的。”
“筱枫你还小,根本就不能明白成人世界里的无奈、悲哀及身不由己啊!”
“我已经十七岁了,不再是您眼里的小女孩了,我不管您的世界有多无奈、有多悲哀,去他的身不由己,这些不过是您背叛婚姻及感情的借口,天!我还想知道什么呢?不,其他的事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想了解,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让我痛苦的事实,那就是妈死了──是被您背叛的感情给害死的。”
“住口,是你妈自己想不开的,她的死跟我无助,更何况我之所以跟你妈提出离婚的要求,是不想伤害她呀:我……我怎么知道她会笨得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爸,您太残忍、太无情了。”筱枫悲伤的朝父亲吼道,她小小的身子因愤恨而颤抖著,尽管她为母亲的死感到哀仍欲绝,但她突然发现她哭不出来,尽管她多度想恨父亲亲手扼杀她在心中编织的梦,但她心里终究明白她是不可能恨父亲的,而她唯一能够认清楚的情绪是──她的心死了,她的心从见到所了气的母亲时我死了,她不会像母亲一样,一辈子成为感倩的奴隶,是了,感情这玩意害人不浅啊!
“就算其如你说的好了,你也没资格批判我,我是你父亲,不是你的仇人啊!好了,我累了,我不想再为这件不幸多作解释了,我回房里休息去了,你妈的后事还等著我们去排呢!”
他抬手不让她说下去,他不怪她不谅解他,毕竟这些年来克尽职责的是她母亲,而他这个做父亲所扮演的不过是财神爷的角色罢了,该怪谁呢?怪只怪命运作弄人,怪只怪所谓的爱情来得太退了。
筱枫看著父亲离去的身影,那背影是这么的萧瑟、这么的孤寂、这么的无奈,难道长时间的婚姻生活,会议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在心灵上刻划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吗?难道说爱是这么禁不起时间、空间、距离的考验吗?
她伏在书桌上痛哭著,母亲突然的死了,在她的心灵造成了难以抹灭的伤害,她不知该恨谁,她只知道她再也不要相信爱情,并对婚姻抱有任何憧憬了。
第二章
十五年后
八月的清晨,太阳以老牛拖车之姿缓缓的、轻慢的往上爬升,刚起床的枝头小鸟吱吱喳喳的唱个没完,不远处依稀可以听到老牛的叫声,绿草香、红花香随著阵阵秋风穿过仿似正等著一展音乐豪情的大音乐家的风铃关卡,风的轻拂让按捺不住技痒的它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清脆而悦耳似一股清泉流过正熟睡的汪筱枫的耳畔,暗藏的韵律让她沉睡的心有点慢叉有点快的苏醒,因为由远而近传来垃圾车的音乐声,当垃圾车的音乐响起就表示上班时间快到了,所以──汪筱枫修长的身子猛地从床铺上弹了起来,她仍带睡意的眼瞄了瞄床头的闹钟,闹钟的指针不偏不倚的指著七点三十分。“哎呀!槽糕,上班要迟到了,而且该死的今天统贸要派员来参观,并且听取各部门的简报。”
她焦吼著冲进浴室拿了牙刷和毛巾后,又街出来拿起昨儿夜里放好的衣服胡乱的套了起来,当一切都妥当后,距离上班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不到了,匆乱的拿起刚准备的盥洗用具锁上门,牵著脚踏车就往前冲。
汪筱枫使劲的踩著脚踏车的踏板,汗在她娟秀的脸肆无忌惮的横行,她那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在风的狂掠下仍不为所动的服贴著,焦急和忧愁在她的脸上和眼睛裹展露无遗,其贵她并不是真的怕迟到,她担心的是她的迟到让那个计人厌的报告大王郝紫思看见了,那么她一世英明就要毁在她手里了,如果她没记错,公司规章的第一条就是严格要求员工上班不准迟到,更何况她身为主管怎能犯此大忌呢!
而这一切都该怪自己的大意,昨夜临睡前忘了调闹钟,所以今早她才会睡太晚,如果真的来不及的话,那她只好请假了。
请假,这两个字像高压电般让她全身上下的神经都振奋起来,是啊!请假,我有多久没休假了呢?
她在心底盘算著,踩著踏板的脚不知不觉放缓了,好像刚刚的急躁和忧虑全都不见了,就连满脑子摆著的“钱”字,于瞬间也跟著不重要了,现在她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放纵自己,好好的解放紧绷的心灵,或者到干妈那转转、打打牙祭,再不然她可以到书局那儿溜溜,反正她也有好些日子没看到干妈和逛书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