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大夫人的孩子,傅护卫只好带着孩子隐姓埋名,一心期盼孩子安然长大后能回到大人身边认祖归宗,然而……」
「够了﹗哑婆,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惠芸娘又惊又疑。
「因为,我就是当初亲眼目睹一切的产婆﹗为了替善良又可怜的大夫人申冤,我潜伏在柳府,装哑至今,就是为了这一刻﹗若是我不装哑巴,恐怕妳就不会这么放心的让我待在柳府这么久了呵﹗更不会让我知道,元元的生父竟是赵大人﹗」
停顿须与,哑婆又说:「当然,妳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杀光镖局上下所有的人,是因为妳根本不知道大夫人生的究竟是男是女。为了铲草除根,妳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人﹗」
「妳」」」惠芸娘不敢相信她的一切所为早就被哑婆看穿了。
柳元元紧抓着惠芸娘的手摇撼,害怕的泪水爬满了整张娇颜,「不﹗不﹗我不相信﹗娘,我怎么可能不是妳和爹的孩子?」
「别吵了﹗」来不及整理紊乱的思维,柳炎文已暴跳如雷,冲向惠芸娘,一把掀起她的手,大喝:「惠芸娘,原来雪蓉是妳杀死的﹗原来妳早有身孕,却不是我的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妳一手设计的﹗」
「爹,你怎能单凭哑婆的一句话,就……就认定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呢?或许……是赵知县和二娘故意陷害我的﹗」柳元元被逼急了,也只好六亲不认了。
「元元,妳……妳……妳怎么可以这么说?」惠芸娘痛心极了。
「大人,请容哑婆再说一句话。」哑婆又继续说:「当初,大夫人产下的的确也是名女婴,不过,女婴的手腕上有颗朱砂痣。」
「朱砂痣﹗」
朱砂痣﹗方忌威、傅小柳和傅正龙心底同时一怔。方忌威和傅正龙更是目光一致的望向傅小柳的手腕。
「妳胡说﹗我……我手腕上哪有什么朱砂痣?妳这老嬷嬷竟敢胡言乱语,实在太可恶了﹗」气急败坏的柳元亢不再顾虑形象,当众咆哮。
「小姐,别怨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不仅为死去的大夫人和傅护卫申冤,也为可怜而无辜的﹃柳大小姐﹄讨回公道﹗」
「天﹗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不但害死雪蓉和傅护卫,就连我可怜的女儿也不放过﹗实在太可恶了﹗」
「等等﹗」傅正龙喊着,「禀大人,你的亲生女儿或许没有死﹗」
「这话从何说起?」柳炎文急问。
「因为,小柳的手腕上就有颗朱砂痣﹗」傅正龙说着,猛地举起傅小柳织细如指的手腕,大喊着:「你们看﹗」
傅小柳的手腕上真有颗朱砂痣﹗
他的话语,令柳炎文、惠芸娘、柳元元、哑婆和赵知县等人惊诧万分,彷佛一颗颗星辰般,在众人的胸口前撞击出一团团的火花。
「傅小柳……」柳炎文驾愕地望向她,激动地颤声问:「莫非,妳……真是我柳炎文……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啊﹗」
傅小柳也震撼极了,她是多么想要和自己的亲身父亲相聚啊﹗但她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亲身父亲竟然就是这位高权重,却差点被她误杀的柳炎文﹗
这……这怎么可能?
「就算我的手腕上真有朱砂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实在无法接受。「我……我不相信﹗」
「小柳……」柳炎文既难过,又失望。
「我也不相信﹗」柳元元愤然低喊。
「好﹗既然大家都不相信,这简单﹗」正为柳大伯母的死感到气愤的方忌威﹐猛地跳出来说话。他冰冷冷地低吼:「我们就来个……滴、血、认、亲﹗」
第十章
衙役在方忌威的指示下,取来一支针和一碗水。柳炎文于是以针刺破指尖滴下一滴血在碗内。
迫于无奈,柳元元咬紧牙也刺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滴入碗内。
众人连忙凑向前去,只见她的血滴就这么在水里散开,并没有和柳炎文的血滴相融。
天﹗她真的不是柳炎文的亲生女儿﹗
这想法猛然钻入柳元元的心头,立刻令她不能自己,当场昏厥过去。
方忌威于是走向傅小柳,深深地凝视着她,「小柳,该妳了。」
傅小柳抬起眼,迎上的是他充满鼓励的灼热目光。她心情复杂,微颤着手取过银针,然后也戳破指尖,将血滴滴入了碗内。
果不其然,她的血和碗里柳炎文的血滴,就这么相融在一起﹗由此可证明,傅小柳的的确确就是柳炎文的亲身骨肉啊﹗
「小柳﹗」柳炎文感动万分,忍不住一把拥住她,喜极而泣。「太好了﹗妳果然是我的宝贝女儿﹗失散多年,妳终于回到爹的身边了﹗」
儌天之幸,他真正的女儿打从出生就流落在外,从未享受过真真正正的亲情和父爱,现在总算回到他的身边了﹗他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失而复得的爱﹗
「小柳,还不快叫爹。」方忌威急忙提醒她。
「是呀﹗小柳,快叫声爹呀﹗」柳炎文老泪纵横,深切地期盼能亲耳听见亲生女儿唤他一声爹。
挣扎片刻,傅小柳才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对柳炎文换了声:「爹……」
此时此刻,不仅是柳炎文本身,在场众人全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过,却气炸了惠芸娘。失去所有的她,早已丧失理智,决心玉石俱焚。于是她奋力撞开衙役,衙役们立即被她的掌风展出方圆数公里外。
「哼﹗傅小柳,没想到妳才是我应该杀的人﹗之前让妳逃过算妳走运,不过,我惠芸娘今天就算死路一条,也要妳一起陪葬﹗」说着,她凝气于掌,飞身而起,朝傅小柳直扑而来。
「小柳﹗小心﹗」
眼看惠芸娘的掌心就要击向傅小柳了,突地一道身影紧紧地包围住她,硬是为她吃下这狠毒的一掌。
「忌威﹗」傅小柳抬起眼,震惊地凝视着眼前正紧紧拥着她,为她挡下一掌的方忌威。
「小柳,我……要告诉妳,那天在狱中,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妳的﹗我是为了……有机会为妳报仇,才……不得已对妳这么残酷的……妳知道吗?」
方忌威沉重的身子,就这么无力地瘫在她娇小的肩头上。
「忌威,别说了,你对我的好我全都知道﹗我都知道﹗」傅小柳紧紧抱住他,心急如焚地喊着。
「那……妳原谅我了吗?」
「我只有心痛,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她声泪俱下。「你千万别死﹗我不要你死啊﹗也不要你死﹗」
「那……妳还会让我喊妳老婆吗?」方忌威沙哑着声问。
「当然会了﹗」傅小柳踞起脚尖,双手攀勾住他的颈肩,哭喊着,「我傅小柳永远都要当你方忌威的老婆﹗」
「真的?」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开心的笑纹,灼热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
「真的﹗真的﹗」她偎进他怀里,一遍又一遍喊着。
「听了妳的话,我怎么还舍得死呢?」此时,他的笑容十分灿烂。
「你……怎么会……」她愕然回视着他笑意深浓的俊脸,不解方才明明挨了一掌的他,何以立刻恢复?
「放心,我没事了﹗」方忌威望着她洒泪的小脸,心疼地说。
「忌威,你真的没事?」方得天和柳炎文关切地问。
「我是没事﹗」他的俊脸上飞舞着得意的神采。「不过,惠芸娘恐怕就有事呵﹗时间差不到了,毒性应该发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