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妤珍惜她。」对老修女而言,孩子们的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我会的。」白季浪紧紧握住耿沁如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
「孩子,相信你自己的眼光。」老修女和蔼地看著她。「你的选择不会错的。」
耿沁如红了眼眶,哽咽地开口。「修女,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妈妈』?」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
「傻孩子。」老修女轻拍她松软的头发。「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是我的亲生女儿。」
「妈……妈……」耿沁如泪流满面地抱住老修女。
白季浪感动地注视著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体会到何谓真正的幸福。
幸福,就是知足;愈是容易知足,就愈容易快乐。
他知道她们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便自动担起照顾小朋友的重责大任,顺便可以宣导爱狗的观念,或许可以减少流浪狗的问题也说不定。
「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哭。」老修女替耿沁如擦拭眼泪。
「我太高兴了嘛。」耿沁如吸吸鼻子。
「小如,你现在比以前开朗多了,你知道吗?」老修女相当乐见她的转变。
「是因为他吧,他总是努力地逗我笑。」耿沁如目光看向正和一群小朋友玩耍的挺拔身影。
「之前你很迷惘,那现在呢?」老修女陪她一同看著白季浪。
「我很确定,我爱他,好爱好爱他。」耿沁如在老修女的面前,总是什么都可以说出口。
「爱是一件奇妙的事,接受它比抗拒它来得好。」老修女微笑。
「我现在总算是了解之前你跟我说的那番话。」耿沁如靠在老修女的肩上。
「什么话?」老修女宠溺她的孩子性。
「只有面对变化,才能因应变化。」耿沁如一直记得。
「你学到什么?」这孩子真的改变不少呢。
「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耿沁如一字一字地说。
「然俊呢?」老修女也感染了她愉悦的心情。
耿沁如望著蓝天白云,开心地笑了。「海阔天空!」
第九章
今年的中秋节,刚刚好遇上星期六,「桓宇集团」总公司为体恤员工的辛劳,特地发布人事命令,星期一补休一天假,以犒赏员工。
耿沁如星期五上完班,便悠哉地回家,之後洗个热呼呼的热水澡,穿著家居服窝在客厅看电视。
中秋节向来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当作是平白多一天的假期吧,还是乾回去育幼院找修女妈妈?
忽地门铃响起,她懒洋洋地起身开门。「季浪,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白季浪雀跃地说:「快快快,收拾一、两套换洗衣物下来,记得拿钥匙。」
她一脸茫然,还是乖乖照做,上楼收拾两套换洗衣物下楼。
「快快快!」他显然过於兴奋,接过她家的钥匙,拉著耿沁如往外冲。
替她锁好门,拉她上他的休旅车,便急急地出发了。
「汪汪汪汪汪!」
等到五只狗狗在她身後大合唱,她才回过神来。「你要带我去哪里?」不会要载她去卖了吧?!
「过中秋节。」他对她爽朗一笑。
「到了叫我。」只要不是载她去卖就行了,她累了,只想睡觉。
过了一会儿,耿沁如就睡著了。
白季浪停车为她盖上外套,以免车内的冷气让她著凉,时节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一不注意就容易感冒。
他低头亲吻她的红唇,不敢惊醒沈睡的她。「小笨瓜,我要你插翅也难飞,注定只能嫁给我。」
车子开呀开,耿沁如睡呀睡,一直睡到目的地,人都被白季浪抱进房间的床上放好,她还睡得不省人事。
白季浪低头给她个晚安吻,为她盖上被子,随即走出房门,下楼。
「儿子,她就是你电话里说的女朋友吗?」白母等不及他下楼,劈头就问。
她等著抱孙子等了三十二年,好下容易大儿子有想定下来的对象,她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白季浪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为自己倒杯茶。「妈,不要把你未来孙子的娘给吓跑了,收敛一点。」
「我终於等到今天了。」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儿子愿意结婚成家,她的心情真是好到不行。「老二、老三,多学学你们大哥,早点定下来,知道了吗?」
白家老二白济伦为自己辩解。「妈,不是我不想结婚,是找不到好女孩,不敢贸然地就结婚。」
「那好,妈妈我会为你物色好女孩,你就等著相亲。」白母可没有这么好打发,早就准备好对策应付两只小狐狸。
白家老三白翼谦在一旁偷笑。
白母锐利的眼扫射过去,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老三,你什么时候给妈一个交代?」
白翼谦咳个几声。「妈,我还年轻,况且大哥、二哥都还没结婚,作弟弟的不敢僭越辈分。」哈哈哈,当老么就是有这个好处,总算是回报哥哥们从小欺负他的仇。
「放心,妈很开通的,谁先结婚都无所谓,孩子的爸你说对吧?」白母见招拆招,半点也不给漏洞钻。想躲过她这只老狐狸,哈,再过三十年吧!
身为白家大家长,此时再用看报纸装聋作哑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他也很想抱孙子呀,所以决定顺从英明的老婆大人。「听你妈的准没错。」
「听到你爸说的话了,再不给我个交代,你们就准备相亲吧!」呵呵呵,不枉她日日夜夜地在他耳边叨念孙子的事。
白家三兄弟哀嚎。
十…· 十… ……
中秋节当天早晨。
「嗯——」
耿沁如醒来了,懒懒地坐起身,掩嘴打了个大呵欠,没戴眼镜的眼睛,环视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季浪人又在哪里?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昨天迷迷糊糊地被季浪带回他家过中秋节了。
隔壁枕头有凹陷的痕迹,证明昨天的的确确有人跟她一起睡在这张床上。
其实也不必问是谁,因为这问房里的气味已经昭告主人非白季浪莫属;这问房里,有他成长的影子。
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黄橙橙的金黄色稻穗,间接夹杂着乡村人热情谈天的声音,住在都市的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悠闲轻松的生活。
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嗯,舒服。
走到书桌旁,她的绿框眼镜下压著一张纸条——
慢慢:
这里是我家,醒来後到楼下来吃早餐,浴室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
——季浪
耿沁如看完纸条,柔柔一笑,转身进入浴室梳洗,换好衣服後,她开始在白季浪的房间探险。
书柜里有他读过的课本和课外书,还有他代大学校参加游泳比赛得到的奖杯,原来他曾是游泳校队,难怪各种泳式都难不倒他。
她挑出一本相簿翻看,里面有从小到大的白季浪,也有被扮成女孩子模样的爆笑照片,当然少不了全家福照,她记得他有两个弟弟,以及慈祥和蔼的父母。
一想及此,她忽然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现在正在他家,而他家里不可能只有他弟弟们在,他的父母一定也在。
他此番先斩後奏的行为,简直是强迫她丑媳妇见公婆嘛!
停停停!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又没有答应要嫁给他,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哩,她不必这么紧张,也不必想太多。
对,就是这样,千万不要想太多。
做好心理建设之後,耿沁如鼓起勇气开门走出房问,下了楼,看客厅没有人,她听见厨房有声音,於是转到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