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哥没告诉你……」右瑜心直口快地说,但在司徒羽抛过来一个眼色後住口。她不明白,为什麽不能说?雪个姊终会知道呀!
「告诉我什麽?右瑜,你说呀。」
文右瑜一脸为难,雪个转看司徒羽,他也是一脸苦瓜相,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雪个哭得像带雨梨花,「昨晚我就觉得左烈怪怪的,问他又没有答案……他怎麽没来?」她直觉到事情跟左烈有关,心里的不安更深了。
「雪个姊,你不要哭了嘛,看你哭,我也好想哭。」
「雪个,过几天,你病好了,我再告诉你。」司徒羽说。雪个知晓事情後,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他还真担心。
她一个劲地摇头,哽咽地说:「为什麽要过几天,今天不能说吗?你是怕我承受不了?你放心,我身体好多了,求求你,告诉我……」突然间,雪个不再哭闹了,她脸上的表情,被一种贞静取代。左烈和司徒姑娘的婚期不就在这几天……她恍然大悟,「右瑜,你爹是不是要他娶司徒晴,才肯放了破云?」文湖星一直逼左烈和司徒晴如期完婚,这回,他极有可能以破云来达到他的目的。
「对,哥是逼不得已才娶晴姊的。」右瑜蹙著眉说,「爹还要哥不能再和你见面,所以在你和破云姊会合後,我大师兄会直接送你们回终南山。」
「我想见他……右瑜你帮我,帮我见他最後一面!」
「这……」右瑜咬了咬下唇,「好!」将心比心,换作她,她也会想见情郎最後一面。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雪个在右瑜的安排下,进入了封胜世家。
封胜世家里已有了喜庆的气氛,门窗上「喜」字处处可见,张灯结彩,雪个心里一阵绞痛,晶莹的泪珠布满清丽的面庞。为了掩人耳目,她扮成丫环的模样,捧著食盘来到文左烈的房门外,她轻轻的敲了两下,屋内没有回音。他不在!雪个迟疑了一下,最後还是推开了门进去。她决定等他到五更天。
他在,背对著她看著窗外,雪个放下食盘,泪珠儿噙在眼角……在走前能见他一面,老天还是有点人情味。
「你可以出去了。」他没回头。那个丫环怎麽还待著?
「左烈!」文左烈还来不及转身,温热的女体已从背後抱住他。
他猛然回头,拥抱她,吻著她,「雪个……」他在作梦?如果是,但愿这个梦永远不要有醒过来的时候。
「左烈,你弄痛我了……」雪个低呼。他吻得好粗暴!像要把她吞下去。
他看著她唇上的淤伤,歉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来,还以为是在作梦,所以激烈了点。」平常他是很怜香惜玉的。
「左烈……」她欲言又止,心里头有好多好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雪个,我对不起你。」他沙哑地说。他好恨自己,没能为她排除万难。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能说我们有缘没份。」眸中一下子又泪光闪闪了。
「不哭,你一哭,我的心更痛。」
「左烈,我来见你,是想把身心都交给你。」她郑重地说。
他一震,「雪个……你会後悔。」
「我不後悔!」她一脸的坚决,一双秋波牢牢地看著他。
文左烈紧紧的搂抱她,双双跌入芙蓉帐里。
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是他的人,她要记住这一刻。
这一天,封胜世家和司徒家结为儿女亲家,整个临淄城比年初一还热闹,大锣大鼓吹打著,新郎倌文少主骑在声势浩荡的迎亲队伍前,一顶花轿过了门。
厅堂上,贺客云集,人声嘈杂,一对新人等著拜天地。堂上双方家长都在座,独独不见新郎倌的母亲,这也难怪,文夫人疯了好久,连儿子都不认得,又怎能出席他的喜宴?
「一拜天地。」一对新人转过身向皇天后土跪拜。
「二拜高堂。」
「不能拜!」随著声音的方向,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大门外,投在一名看起来历经沧桑的中年妇人和两名美丽的少女身上,很多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会场一时闹哄哄的。
「封胜虹不是疯了?」
「是不是好了?」
娘,还有雪个、破云?文左烈面露惊讶之色。她们怎麽会一起出现?还有雪个和破云不是回终南山了吗?
文湖星铁青著脸,「来人,还不快带夫人下去。」
但逼近她们的人全被破云打退。封胜虹缓缓走向大厅中央,抬起眼直视文湖星,「文湖星,你作梦也想不到吧?我竟能站在这里。」
媳妇好像很恨儿子。文老夫人纳闷地想;当年儿子好不容易娶到她,对她又好又忠心,她疯了才讨第二个,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呀。
「他想不到的事可多了,大魔头,想不到我还活蹦乱跳吧,你那点毒,还难不了雪个。」破云恨恨地说。想神不知鬼不觉害死她,哼!多亏雪个帮她解了毒,她在休养好後,於昨晚救出了师姑。
早知道就一刀砍死她。文湖星恨恨地想。他忽略了那个叫雪个的是神医佟青图的女弟子。
「虹儿,」文老夫人不快地说,「今天是你儿子大喜的日子,你有什麽事,等婚礼过後再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虹儿对湖星有什麽不满的地方,也不该在这种场合还有那麽多江湖朋友面前闹事。
「老夫人,我的事不能等……」封胜虹急急地说。文湖星做的坏事,老夫人完全不知情。
不能让封胜虹说下去。「欧阳帮主,夫人被那个带剑的姑娘控制,她功夫不弱,你我联手对付她。」文湖星纵身一跳,落在武破云前。
「堂堂武林盟主,竟然要找帮手,丢人!」破云耻笑他。
文湖星斥喝一声,大步踏出,文左烈上前阻止,挡在两个人的中间,「武姑娘,你来喝杯水酒,我很欢迎,要是动刀动剑,就请你出去。」他单纯的以为她们是来破坏婚礼。这婚事他虽不愿,但却是他和爹交换条件,君子重然诺,他不能食言。
「你这个笨蛋!认贼做父!」她气坏了。哪有长相差那麽多的父子!
「什麽!」文左烈错愕不已。
「左烈,文湖星不是你爹!」封胜虹说。
「她疯了,你不要听她的。」文湖星脸上忽青忽白。
「我正常得很,今天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各位,文湖星是伪君子,他残害了我十五年,逼我装疯卖傻,还有封胜世家的灭门血案也是他做的……」封胜虹控诉著。
文湖星眼中燃烧著怒火,趁所有的人都在听封胜虹讲话之际,一剑刺向文左烈的要害。他失去名声地位,但他要武岳阳封胜虹没有儿子。
文左烈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侧身一闪,只被刺中肩部,「爹……」他瞪大了眼睛,左肩鲜血顺著手臂流在地上。
「我不是你爹,你们统统纳命来!」文湖星发疯似地乱杀乱砍。
一阵金铁交呜的声音後,武破云的剑尖,抵著文湖星的咽喉,而他只是大笑,「武岳阳……封胜虹……你们没儿子了……」
左烈明明只是受轻伤……湖星为什麽笑说左烈死了……他疯了!「虹儿,他都已经疯了,我求你放过他吧。」文老夫人声泪俱下。
「封胜阿姨、雪个姊姊、破云姊姊、大哥……」文右瑜跪了下来。
「我们走吧!」封胜虹叹了口气。文湖星和封胜世家的恩怨,往者已矣,她不想去追究了,他只是一个由爱生恨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