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石奕柔一定在他身旁温柔地照料着他,她去做什么她?她有什么立场去?朋友的探望?哼!可笑。
“你为什么就只是关心他她?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为你才受的伤。”林洋岳双眼深邃而迷茫地看着她。
余孟华抬头看他一眼,走回来继续为他上药。
“孟华,忘了他吧!他不适合你,他根本不了解你。他只会玩弄你而已。”林洋岳双眼盯着为他包扎的余孟华,心疼她的受骗。
她怎会不知道他不适合她,否则她又何必时时刻刻紧抓住自己的一颗心,好不让自己陷进去。
“跟我回高雄好吗?和我一起经营武道馆。我们两个可以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余孟华没有回答,继续着她手上的动作。
“我知道你喜欢武道。我们两个可以把道馆经营得有声有色,若是你放不下你的事业,你可以回高雄重新找一份相同的工作,以你的资历一定不成问题。”林洋岳见她不答又继续说。
“那是不可能的。”余孟华轻声回答,转过身去收拾药品。
“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爱他,这么离不开他?”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我根本没有爱上他,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那你就跟我走,别再和他有任何纠缠。”林洋岳语气强硬。
“不可能。”余孟华语气也很坚定。
“为什么?既然没有爱上他,为什么不肯跟我走?”林洋岳捉住她的手肘,强迫她转过来看他。
“我有我的工作,我不愿意放弃这份工作。”余孟华甩开他的手,仍然执意背对着他。
“我说过,你可以回高雄找同样性质的工作。”
“那不同。”
“有何不同,因为没有他?”
余孟华猛地转过来瞪视着他,他们两个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
“没有人真正懂得欣赏你,只有我最了解你,你的优点,你的缺点,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清楚,也都欣喜地接受。孟华,我们是同一种人,有同样的背景,同样的生长环境,同样的过往记忆,我们有相同的正义,所以经常满身是伤!我们有相同的感慨,所以我们当夜高歌,我们甚至有相同的温柔,所以能互相扶持,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林洋岳的语调变得柔和,所讲的话句句扣人心弦。
“我没忘。”余孟华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不敢面对他的多情。
“没忘就跟我走,离开台北,远离他。”
“可是……”余孟华犹豫着,她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愿离开。
“可是什么?他能给你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遍又一遍的泪水?况且他身边早已有一位美女了。”他越讲越有些气忿,气罗臣斌如此对待余孟华。
他说的不全都是她心里的感受吗?回想起遇到罗臣斌以来,自己似乎总是处在烦乱悲伤的阶段,快乐的时间异常的少。为什么即使这样自己还那么在乎他呢?爱?
她努力甩掉这个可笑的念头,不可能的,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她是那么努力地禁止自己爱上他!况且他身边已经有一个石奕柔,已经有一个人那么强烈地占据住她的整颗心了呀!
眼泪不自觉地又淌了下来,多可笑呵!现在的她像个多愁善感的少女,动不动就掉泪,这让她觉得羞耻,异常的羞耻。
“别哭。”林洋岳愠柔地为她轻轻拭去眼泪。“跟我走,我不会让你伤心,让你流泪。嫁给我吧!你知道的,只有我们两个最合适,二十几年来我们不是那么契合地在一起吗?就把他留给那个女人吧!不要再有伤害和泪水了。”
林洋岳的话在她心头猛敲了一下。她不能这样就把罗臣斌留给石奕柔,石奕柔不是真心的,她只是在戏弄他,而她必须帮他。
可是怎么帮她?他是那样地爱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现在只有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那么接近石奕柔。再找机会让他明白真相。
“孟华?”见她始终沉默不语,他轻换了一声。
“石奕柔——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只是在戏弄他而已,不是真心的。”余孟华有些急躁地把真相告诉他。
“那又如何?是他活该,既然你不爱他,那就不关你的事。”他口气冷淡,庆幸老天有眼,惩罚了那混帐。
“阿岳,你的正义感呢?他是我的同事、我朋友呀!”余孟华无法相信他会用这种口气,他一向古道热肠、热心助人的。
“你把真相告诉他不就好了。”他收敛了些冷淡,但仍不很热心。
“我对他说过了,他不信。”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揪了一下,他宁愿相信石奕柔,也不愿相信她亲耳听到的话。
“那你要怎样?”林洋岳紧盯着她,想看她要作出怎样的决定。
“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可是我一定得让他明白真相。”
“他明白了又如何?你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余孟华紧咬着下唇摇摇头。
“好,既然这样,他明白真相后你回高雄,嫁给我!”他口气有些强硬。
余孟华迷茫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决定。林洋岳张开手臂将余孟华轻拥在怀里。
“孟华,你说你没有爱上他,那就不要再给自己机会爱上他,别让他再来伤害你!嫁给我,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为了你我万死不辞,你清楚的。我们是最相配的一对!”
余孟华轻闭着眼睛咀嚼着他的话,没有错,他们两个才是最配的一对。她不想再留下懦弱的眼泪,她是该离开罗臣斌远远的,不让自己爱上他!
余孟华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轻到几乎令人感觉不到,但是林洋岳感受到了,他激动地收紧双臂拥紧余孟华。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天!谢谢老天,谢谢!”
余孟华心里深处有些欷吁,她错了吗?不!她没有错,她强压下了心里的另一股声音,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样决定是对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免除自己另一次尴尬的眼泪。
※ ※ ※
星期一的一大早,余孟华匆匆忙忙地到公司去了。这几天的假期她如坐针毡,想想林洋岳那张触目惊心的脸,有那么好的功夫底子的他尚且如此了,她可就不敢想象罗臣斌会被打成怎样!几天下来,她在极度担心罗臣斌伤势的压力下天天失眠,却偏偏又拉不下脸去探望他,只能不断地折磨着自己。
也许是她来得太早了,罗臣斌根本还没到,她开始在自己的研究室度起步来,幻得幻失的,不断地猜测是不是他伤太重了,无法到公司来。
她的异常当然会看在邱世泽这个吃饱没事做的经理眼里,老早就注意着她,随时准备依她的动静采取行动。
八点五十五分,罗臣斌优闲地踏入他的硎究室。余孟华一听到脚步声立刻跟了过去,欧比这个跟屁虫也跟在后面。当然,注意她多时、爱看热闹的邱世泽也绝不落人后的加入这场阵营。
一踏入罗臣斌研究室的门,余孟华的心就不自主地痛了起来,罗臣斌的脸上有着斑斑驳驳大大小小的伤痕,左边脸颊还有些肿。
“他怎么可以出手这么重,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余孟华心疼地举手轻抚罗臣斌的脸,根本忘了要顾忌,怜惜万分地盯着他。
“我没事。”罗臣斌抓住抚着他脸的手,轻声安慰她。
实际上那天罗臣斌和林洋岳是平分秋色,所负的伤也差不多,再经过两三天的调养,应该比林洋岳那天的状况好多了,可是看在余孟华眼里可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