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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和她说了太多,这对他来说,既没必要也不具任何意义。

  “喂,等一下。”段司雨连忙追了上去。

  见他要走,她只觉得一阵心慌,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总之,先留住他再说。

  “我害你浪费了三枚金钱,怎么还你?”

  “不用还。”白衣少年停下脚步,淡淡回了一句。

  “不行,我可不想欠你东西。”段司雨随便扯了个借口。“告诉我你住在哪儿,改天我拿去还你。”

  “没必要。”

  段司雨听了他的回答,真是为之气结,他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但她不死心,又说:“要不,明天你再来这儿一趟,我拿来还你?”

  白衣少年扬起了双眉,回道:“随你,不见,就散。”

  “不见就散?”段司雨低头想了想,寻思对方的话中之意,不料一抬头,竟已不见半个人影。

  “喂——”可恶,他竟不告而别。

  段司雨望着空荡荡的山谷,气得跺脚。她发誓,她会找到他的!

  烟云山,群峰如簇,凝碧叠翠,终年云烟霭霭、浓雾缭绕,犹如身披云衣的神女下凡,不经意地将自己站成一身飘然。山里一向是人烟少至,清静无喧,唯有偶尔响起的几声鹃啼,扰乱万里山幽。

  然而就在群山环抱下,烟云山脚处,一间简朴的茅屋遗世独立,却无冷清寂寞之感。

  “铿铿铿!锵锵锵!”此刻茅草屋里正传出阵阵敲打的声音,声音如诗如画的山林里,似乎显得有些煞风景。

  那是一名年逾不惑的汉子,炯炯有神的双眼衬着一张略显消瘦、赭黑的脸庞,满是照照光彩。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事物,右手不断地敲打,想必是烟云山崩于前也不能使他停下来。

  手边一块顽铁就在他的锤链之下,缓缓地卸下原有轮廓,渐渐成形,是……一把剑!

  他注视着那把即将完成的剑,紧闭的双唇终于逸出了笑意,尽管汗水滴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他也无心擦拭,任凭汗水滴落的速度和他铸剑的速度竞赛……

  “爹,该休息啦!”娇柔的声音方在耳畔响起,人影儿便已来到面前,带来一阵沁着清香的凉意,有如春风的和煦。

  “嗯……嗯……”段昀一听声音,便知是女儿来了,嘴虽应着,手却没有稍停。

  “爹,你打了三个时辰了,不累呀!”段司雨拿出一条汗巾替她爹爹擦汗,心里头飞快思索着该怎么让他停下手边工作。

  “你不知道,这把剑不同以往爹爹铸过的任何一把剑呢!”

  段昀曾经是武林中最著名的铸剑师,但他与名门之女言莹认识之后,因言莹的家人反对,两人便悄悄来到烟云山里隐居,过着清贫却幸福的生活,不料言莹体弱,在产下段司雨后,身子更加不好,终于在段司雨五岁那年,因病去世了。段昀痛不欲生之余,重操旧业,利用专心铸剑来让自已忘掉失去言莹的痛苦,这一晃,也十年了。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剑吗?”

  段司雨睨了那把剑一眼,便又把目光移回段昀身上,很显然的,那把剑已不得美人青睐。

  “傻孩子,这把剑的铸造材质可是爹爹在烟云山里耗了大半个月才找到的呢!”

  “为么珍贵呀……不过女儿实在看不出它的神奇之处。”

  “顽皮的丫头!爹爹告诉你,这把剑铸成之后,可比你那把邪真剑还厉害呢!”段昀见女儿不信,开始提出铁的证明。

  “喔?那以后我的邪真剑可不是要让这把剑欺负了吗?不行、不行,爹爹,你不准铸了!”段司雨抓住大好机会,开始不依了起来。

  “呃,呵呵……这个……”段昀没料到女儿有此一着,突然领悟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干笑了两声,选择沉默是金。

  段司雨见了,立刻采取以退为进的攻势、语带哀怨地说:“还有啊,爹爹每次一开始铸剑,就没天没夜没日没月的,一句话都不跟人家说。”

  “有吗?”段昀开始装傻。

  “怎么没有?”段司雨秀眉一挑,开始道出段昀的“罪状”。“昨天、前天、大前天,人家跟你说话,你都是嗯嗯啊啊的,要不就摇头、点头,别说一句话,半个字都没说。”

  “是吗?”段昀一听,有些心虚,开始转移话题。“对了,早上你又去离天涧了?”

  一提到离天涧,段司雨那双晶亮的眸子立刻黯了下来,她“嗯”了一声,顿时没再说话。

  整整一个月,她天天都前往离天润等他,却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她越恨他的无情失约,便越是死心塌地空等。

  只是,她究竟等什么呢?等着将三枚金钱还他,还是等着和他再见一面就好?唉

  段昀摇摇头,劝道:“傻丫头,他不会出现了,你就放弃了吧。”

  “不行,偏要等到他出现。”段司雨固执的说。“除非他躲我一辈子,否则我绝不会放弃的。”

  “啧啧,不愧是我段昀的女儿,具有不屈不挠的精神。”段昀呵呵一笑,又将话题绕回剑上。“爹爹这次铸剑,可也是凭着这样的毅力。丫头,你别小看这把剑,它可是十分的独特哪!”

  “真的吗?”段司雨半信半疑地瞅着那把剑,怎么也看不出它将来会创造出什么丰功伟业,对于剑,她一向没好感。

  “再过三个时辰,这把剑就能铸成,届时你就会改变你的想法啦!”

  段司雨本想说;再过三年,她也不会对这把剑另眼相看,或者是和这把剑结为知己,但她不愿意扫兴。

  “对了,爹爹,你为这把剑命名了吗?”段司雨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辨尾,好奇的问。

  “还没,你觉得呢?”

  “嗯……”段司雨的纤纤玉指在粉颊上敲了敲,说道:“我看呢,就叫”无俦“。”

  “丫头,你以为将剑取名为无俦,取独一无二之意,爹爹以后就不会再铸剑了是吗?”

  段司雨慧黠一笑,点了点头。“爹爹真聪明,一下就猜出了女儿的心意。”

  “你呀!处心积虑就是不让我铸剑。”段昀笑着横了她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好吗?爹爹虽然身子硬朗,可也禁不起长年累月的如此劳累啊!”段司雨说出心里的话,撒娇似的摇摇段昀的臂膀。

  段昀感动地瞧了女儿一眼,终于停下了手边工作。“丫头,爹爹答应你,等无俦铸好之后,就不再铸剑了。”

  “真的?爹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喔!”段司雨笑逐颜开,一步向前搂住段昀。

  “丫头!还像小孩儿一样。”段昀轻骂出声,脸上刚毅的线条却随着投向女儿的慈爱目光而柔和了。

  “爹爹,待会儿女儿要去市集,帮你买点好吃的回来。”

  “嗯。”段昀微笑地点头,随即投入铸剑的工作。

  锵锵锵的声音又响起,充斥着整个屋内。但此刻听在段司雨的耳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它烦人,甚至那把无俦瞧入眼里,竟然也变得可爱起来……

  喧嚣热闹的市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们的目光随着摊贩们的吆喝声四处停留,叫卖声此起彼落。

  突然,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人们有如长刀划水一般,自动地向左右分开,让出了中间一条迂回缝隙,只见一个小孩儿没命的向前奔跑,脸上满是慌张之色,背后有着五个大汉紧紧跟着,口中还大声地嚷嚷:“站住,别跑!”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小孩儿已被追上,让人一手给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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