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他胸前别着的名牌,知道他是这里的经理。不知道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经理递出手中的一封信,“有封信寄到这里来,指明是要交给邵小姐本人,为了会员的权益,我必须向邵小姐确定一下,邵小姐是否要接受这封信件?”
什么人会写信给她?“谢谢你。”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是邵蕾还是伸手接过信。
待经理转身离去,邵蕾才走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狐疑地拆开信。
邵蕾: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前两天才见过,你该不会忘了我吧?前两天见过?席蔚……邵蕾微咬着下唇思索着。啊!是那个外国美女。
或许你会觉得很突然,不过请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
在宋代有一个男子,生在富贵之家。从小,他便在父母的期望下成长,而且与府里青梅竹马的一个丫环感情甚好,甚至私订终身;他发誓当他考中状元之后便正式迎娶她过门。
不料在男子上京赶考后没多久,丫环便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她将此事告诉男子的母亲,想请她老人家替自己作主许婚。谁知道老人家为了保住儿子的清誉,硬是狠下心来不承认丫环肚里的骨肉。在当时首重贞节的社会观念下,丫环被浸以猪笼,活活淹死。
当男子高中状元返乡之后,全村的人为了不让村子蒙上污名,一致对男子谎称丫环是因病而死。之后,在双亲的安排下,娶了当朝丞相的千金为妻。
不幸的是,一年后在他喜获儿子当天,却意外地由下人口中得知丫环真正的死因。他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于是也跟着自尽,在他前途正好的二十八岁。对于丫环无辜的牺牲,他在死前立下一道惩罚似的诅咒:要他们家的香火单传至三十代!
这个故事……不就是星宿告诉她的?为什么席蔚也会知道?
就我所知,这个家族在惩罚言明的最后一代,却生出一对双胞胎男婴。
而这对双胞胎男婴有个与生俱来的使命,那便是:解开这项诅咒,否则香火便会断绝在他们这一代。而那对男婴中,有一个是命定的继承者,他的责任便是:找出转世的丫环,带着她一同去解开那道诅咒。
我所要说的是:别当刽子手!拜托。
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只除了一件事,解开咒语时,另一个非继承者,他将会永远地从这世上消失,这便是最后一代的诅咒,是为了补偿当年那男子的母亲所犯下的错。
看到这里,邵蕾握着信纸的双手已忍不住激烈的颤抖。她从来不知道……解祁星和解祁辰从没对自己说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接受大家对她的保护。
别杀了他,算是我求你。当时丞相千金所受的苦,她真的不想再受一次。顺带一提,继承者要带丫环回去,前提便是要与丫有过肌肤之亲!
席蔚笔
邵蕾被信上的字句怔愕地僵在原地,信纸由她颤抖的双手中飘落。
这前提是指她和鬼宿昨晚的激情缠绵吗?他们的关系竟然只是解除咒语的……前提!
天!这是什么样的玩笑呀!为何事前没人告诉她,她愚蠢地认为他们是彼此相爱,甚至在一夜之后恬不知耻地对他说爱他……怪不得,怪不得在她表达爱意时,他会是那种为难的表情!
泪水不争气地串串滴落,邵蕾心痛难忍地屈着身,不让人看见她哭泣的脸。
她是傻子!竟然蠢到将他不得不做的义条错认为是爱!
她无法允许自己继续留在这个有他的地方,她要立刻离开,否则会痛苦而死。
离开温泉会后的邵蕾,像是失了魂般麻木地走到台北街头。
她不知道天空是在多久之前变黑的,不在乎自己发疼的双脚究竟还能走多久,不介意自己东碰西撞而弄脏的衣裳是不是能抵挡得住秋夜的冷意,不心疼自己被冷风吹得纠结的秀发和干裂的双颊……邵蕾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漫无目的的让自己走着。
她害怕若是一停住脚步,那有如鬼魅般的难堪便会席卷、吞噬她。
她多希望这时能有个人来安慰她,但她却又不愿以这种狼狈的处境见到任何一个她所认识的人。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不知不觉地,邵蕾的步伐正远离霓虹闪烁的大街道,走在通往一条漆黑小巷子的方向。
“喂,前面不能再进去了。”
邵蕾眼前突然冒出个人影挡住她的去路,她只好停下脚步。
四周的黑暗让邵蕾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由声音判断出他是个男人。
一停住脚步,邵蕾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脚有多么酸痛,甚至不停地发抖。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男子用手爬了下前额的头发,“前面是一大片空旷的废弃车处理场,那里晚上会出现通缉犯哟!”
既然面前的路被人给挡住,邵蕾打算掉头往回走。
可是她抖得厉害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从早上到现在没有进半滴水的早已体力透支,一阵晕眩袭来,邵蕾整个人瘫软在一片黑暗中。
◇◇◇
“嗨,你醒啦!”单手拧着下巴,骆羽抛给邵蕾一记烂笑。
眨眨双眼,邵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整齐的房间。
“我叫骆羽,是你新聘的保姆。”他这番特别的自我介绍引起邵蕾的好奇心。“原谅我先小人后君子,我的钟点费可不便宜哟。”
“我聘的?”
面对邵蕾的质疑,骆羽大方地微笑,接着点头如捣蒜。“是啊,我问过你,但你没回答我,所以我就当你是同意罗!”会昏倒的人应该是需要个保姆吧!
眼前这个叫作骆羽的男子,简直是……漂亮得可以!要是他不开口说话,她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来,先喝杯温牛奶吧,主人。”骆羽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饥肠辘辘的邵蕾禁不起骆羽笑容的诱惑,于是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热的……牛奶!看着杯里冒着热气的牛奶,邵蕾的泪立刻滚落。
“喂,主人,牛奶是拿来喝的,不是用来接眼泪的耶!”端过邵蕾手中的马克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骆羽才刚转回身,邵蕾便扑进他怀里,而他的衣服则负责接收邵蕾的泪水。
骆羽先是错愕,继而用手臂环住她颤抖不已的身子,让他哭个尽兴。
但一会儿后,他便发现自己错了!原以为她只要哭个几分钟便会没事,谁知道已经过这么久,她不但一点都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哭愈凶。
“我只是个到处打杂工的学生,今天刚找到一个工作正要回家,却在一条漆黑的巷子口遇见你。”骆羽的声音微微分散邵蕾的注意力,“谁知道你一声不吭地就往我怀里晕,所以,我就只好暂时把你带回家。”
因为分神听着骆羽说话,邵蕾的哭泣转为抽噎。
“其实我平常是不随便接工作的,当保姆可还是第一次呢?”见邵蕾慢慢平稳下来,骆羽才又放心地开口:“呐,主人,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以后可不能哭得更凶喔!”不等邵蕾回答,骆羽接着又开口:“我的洗衣费可是要算在工资里的喔。”
骆羽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邵蕾另一波更凌厉的哭势,却出乎意料地听见她的轻笑声。
“谢谢你。”邵蕾不好意思地离开骆羽称得上壮硕的胸膛。她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停止哭泣,才想办法说些话来引开她的注意力,她很感激他的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