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嵂微微一怔,她的声音诱惑着他,令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移转到怀里性感的娇躯上。“嗯?”
她转过身子,跨坐在他腰间,纤细的指描绘着他性感的薄唇。“我为你炖了碗粥当消夜,想不想吃?”
男人是欲望的奴隶,严嵂讥诮地想着,明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仍是傻傻地接招。“我不饿。”
“可我饿了。”她软语引诱。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严嵂不满地低斥。
“我可是特别为你炖的,吃不吃?”柔的不行,来硬的,绯沄两手开弓轻扯他的脸皮。
“不吃。”别过脸,他闷闷地道。
“那我饿了给不给吃?”这男人拗起来还真是固执。
“先回答我的问题。”
“咱们先吃粥,待会儿再谈嘛!”她的唇温柔地轻点他的。
“待会儿你定又借故不谈。”迎向她,他有些软化地道。“绯,我的心很不安,我需要确实地拥有你的保证。”
绯沄朝他柔媚一笑,玉臂张开密实地环住他的肩头。“你是拥有我,瞧!整个我!”
“我知道。”他亦紧紧地搂住她的纤腰,闻着从她发际传来的暗香。“我只是需要保证。”他的声音由发中传来,不甚真切。
“我知道。”她轻轻靠着他的脸,柔声地说。“等我回来,我们就谈。”她温柔地保证,随即准备滑下他的膝上。
严嵂却一把揽抱起她,将她整个人抱起,再温柔地放回椅上,这其间动作呵护备至。“我去,你乖乖地在这等我。”
◎ ◎ ◎
“你真的不吃?” 绯沄手中拿着汤匙在严嵂面前挥了挥。
严嵂宠溺地一笑,接过她的汤匙。“我爱看你吃,小嘴诱人得紧。”他亲昵地喂着她。
绯沄朝他嫣然一笑,又接连让严嵂喂了两口,双颊胀得鼓鼓的。
严嵂失笑地点着她的脸颊。“天啊!你好可爱!”
很难想象有像绯沄这样的女子,过去他迂腐地认为娶妻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因此选妻当选温婉得宜,恪守礼教的女子。
但绯沄的出现颠覆了他的想法,她视礼教于无物,但在他眼里,却是最完美的女人。这样一个有着些许傲气美艳无双的奇女子,才是真正深得他心、寻找许久的女人。
想起惟一一次与她的争吵差点失去她,那时的心痛仍刻骨铭心,严嵂没办法想象若再失去她,他还剩下什么——
绯沄娇瞪着他,趁他不注意时,猛然拉下他的头,印上他的唇,直到她嘴里的粥减了大半,这才满意地抽身。
“怎样?还好吃吗?”她嘲弄道。
“人间美味。”他情不自禁又印上她的红唇,吸吮舔绕,纵情恣意一番才满足地撤开。
她嫣红着脸喘气,心中溢满幸福的感受。
“嵂,我想跟你要件东西。” 绯沄考虑过玉织罗的话,决定还是跟严嵂坦言,至于结果如何,她并不在乎。
“哦?难得你会跟我要东西。”平时他要送她个小东西,都得半哄半骗的她才肯收。
“是卧……”一阵绞痛突然袭来,绯沄痛得弯下身,嫣红的脸瞬间惨白。
“绯,你怎么了?”严嵂焦急地问。
“好……疼!”她抚着肚子,额上已冒出点点汗珠,黑色血丝滑下她的嘴角。
是中毒!一阵惊慌攫住严嵂的心。
他点住她的周身大穴,防止毒素蔓延开来后,匆忙地跑至门前提气唤人——
“来人!快——”一阵相同于绯沄的疼痛从他的下腹散开。
是那碗粥!他疼得踉跄一步。
如果连他也受不住,那绯沄要承受的是多大的疼痛?他痛苦地看着抱着肚子支撑在桌边的绯沄,焦急地想移向她。
黑血不断地从她嘴边溢出,她了解严嵂心里的煎熬,却不想严嵂太过担心她,她咬着唇,强撑着自己不倒下,但……
该死!真的好疼!
空气被倏地划破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绯沄快速地抬头,严嵂也听见了——
只见一抹银色破空而来,箭矢直指绯沄。
“绯——”严嵂心胆俱裂地狂吼,提气向前,就怕来不及救她。
在危急的一刻,绯沄险险地闪过,银色的箭矢划过她的左臂,艳红的血液瞬间渲染开来。
严嵂抱住绯沄,将她护于身后,她挣扎着想退开。“嵂,不要!”豆大的泪珠由她的眼角滑落。
时间还没到,猎人却动起杀机,她为时已晚地发现,“她”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猎人范柔是不可能失手的,既然如此,她不要严嵂陪着她一起送命。
“没……事,有我在……“严嵂对她安抚一笑,黑血由口中喷出,刚才不当的运气使得他体内的毒素加快蔓延。
绯沄突然推开他,因为她惊恐地发现下一枝银箭已指向严嵂。
“不——”她惊恐尖叫,扑身向他,银箭无情地直穿透她的娇躯。“啊——”
银箭的力道使她被高高地弹起,剧烈的疼痛在她胸前爆裂开来,陷入昏迷前,她听见严嵂撕心裂肺的咆哮,嘴角扬起一抹笑,没事了,嵂。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
“不——不要!”严嵂惊心动魄地狂吼,他在绯沄被箭穿过的力道弹起时紧紧地拥住她,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骇人的一幕。
亲眼看见银箭无情地射穿她的胸口,听见箭矢穿过她肉身的声音,而他只能无助地接住她受伤的娇躯。在接住她的同时,银箭的后劲力道之强,在穿过她之后亦射进他的胸口,但严嵂一点也不觉得痛,只是惊恐又苦涩地压住她受伤的胸口,感受她微弱的脉动,泪水亦不断滑落他向来冷厉的眼。
鲁亦峰一冲进书房看到的就是这令人心碎的一幕,绯沄和严嵂两人双双倒在血泊中,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便是那一只插在绯沄胸口银光闪闪的利箭。
◎ ◎ ◎
“大夫!怎么样?”
李大夫摇了摇头。“这样的伤,恕老夫无能为力。”
“怎么会?请您再看仔细些,不管要什么珍贵药材我都拿得出来!”
说话的声音微微穿透严嵂混沌的黑暗,是鲁亦峰的声音,他静静地躺着,身体像虚浮在半空中一般……
他跟绯沄都获救了!胸口的疼痛提醒他和绯沄曾遭利箭穿心,他惊恐地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呓语。
“别慌,嵂,她没事。”鲁亦峰回头瞧见严嵂在睡梦中挣扎着,猜出他的不安,连忙轻声安抚他,并将并躺在一旁绯沄的手交握在他手中。
一碰触到熟悉的柔软触感,严嵂瞬间静了下来。
鲁亦峰疲惫地抹脸,这一幕只是让他更加地担心。严嵂太爱她了,若失去了绯沄,严嵂该如何独活下去?
“大夫,您就不能再想想法子吗?”他小声询问。
“鲁公子,您有所不知。”李大夫叹了一口气。“严堡主的伤我还有能力救,他年轻力壮、身子强健,胸前的伤口刺得并不深,而身中的毒素已扩散开来,但由于毒性不强,尚可解。”
“那沄姑娘呢?”鲁亦峰焦急地问。
“这位姑娘……唉!”李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愿再多说。“您就为她准备身后事吧。”这位姑娘原就怀有身孕,如今因中毒小产,加上胸口的血洞,双重失血!他是没办法救了,再多的灵药也是枉然。
鲁亦峰闻言,恍惚地愣在原地。后事?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昨天还见她娉婷的模样,今天要他准备她的后事!他要如何跟严嵂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