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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一样,啊呀!我跟你说这麽多做什麽……你要站在这里和我聊天?」在关上浴室的门时,柳劭月看著没有去意的表妹问道,脸颊悄悄地染上红晕。

  「嗯。恋爱很好,可惜分了手就不好。」柳星羽小声地自言自语。

  柳星羽靠著墙,等听到莲蓬头的水声时,才从口袋中拿出一包淡烟和打火机。

  「咳!有谁在外面抽烟啊?」柳劭月就像个烟雾探测机一般,一问到烟味就咳嗽。

  「啊,表姊对不起,我不知道烟味会飘进去。」柳星羽走到阳台外的水槽将烟捻熄。

  「星羽?你为什麽抽烟?」无声且迅速梳洗完毕,柳劭月一出来就抓著柳星羽的肩膀问道。

  她以为今天柳星羽欲言又止的表情是她的错觉。

  「没什麽啦!只是功课的压力大了点。」柳星羽掏掏耳朵,无辜地笑著。

  「是吗?可是我看你……」原来三妹妹中有烦恼的不只她而已。

  「到阳台去聊好了,表姊知道望日发生什麽大事吗?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她前天为了汇钱给你去自动提款机领钱,给果提款机故障,让她领了四百多万出来呢。」柳星羽移开话题。

  「天啊!」知道表妹不想多聊,她便不强人所难。另一方面听到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也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今天卷款潜逃了!」柳星羽请到一半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说,她也不见踪影?」柳劭月得到肯定的答案。

  「望日姊不是拾金不昧的人,她会想尽办法让这笔钱变成她的。」

  「如果是我也会这麽做。」不能怪她们道德观念薄弱。这就好家标准答案与现实生活的对照一般,考试题目如果问:「看到垃圾应该捡起来吗?」大家当然都知道正碓答案是应该捡起来,但是满街没有人检的垃圾又做何解释?

  「最好我们三个人平分对不对?」两姊妹聊著聊著相视而笑。

  突然,熟悉的谈话声窜入柳劭月与柳星羽的耳里,让两人僵直。

  是庆元的声音,他正和舍监步上四楼的楼梯。

  「庆元之前有来台北找过你吗?」还好她们正在阳台,柳劭月抓著表妹蹲低。

  柳星羽摇头,「姨丈都打电话和我联络啊!为什麽他突然来了?」她也紧张万分。

  「赶快把你的烟藏起来。」

  「你藏起来比较重要啊!」

  「赶紧出去啦!要不然庆元就看到我了。」

  「不行!我的额头在冒冷汗。」

  两个女儿在阳台手忙脚乱。

  「星羽?你在阳台吗?」柳庆元与舍监在房中没瞧见柳星羽的人影,寻至阳台。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情急之下,柳劭月一脚把表妹踹离阳台。

  「哎呀!」运动神经没有表姊发达的柳星羽绊了好几脚,刚好绊到庆元眼前。

  「星羽?你在阳台做什麽?」舍监直觉的认为是两个女孩在阳台玩闹。因为这位家长说家里有事要带回自己的女儿,她才带著这位家长上楼。

  「舍监说劭月今晚有来找你,我来接她回去。」柳庆元和蔼地对柳星羽笑著,尽量不让舍监发现不对劲。

  「哦!表姊下午有来学校,可是一溜烟又不见了,我拦都拦不住,她什麽都没和我说。」星羽擦著冷汗回答,心虚地撇清。

  「她不是在阳台吗?」庆元推测出什麽,绕过想百般阻挡的柳星羽看向阳台。

  「对啊,我也有看到……」舍监也好奇一起探头,「咦?没人?」

  「我刚刚在……看星星啊!今夜星光闪烁。」表姊不见了?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柳星羽决定装蒜到底。

  这死小孩攀墙?从四楼!

  「劭月不在就算了,我还有望日的事要问你,她们现在该不会在一起吧?」柳庆元笑得更和蔼了。

  「不,劭月是……嗯,望日是……哎呀!姨丈,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说啦!」柳星羽一个头两个大,现在不是在逼她背叛姊妹或是知情不报吗?

  「没关系,我可以听你慢慢说。」

  那晚,庆元在星羽的宿舍待到十一点才离去,可怜了左右为难的柳星羽。

  惊险!惊险!惊险!在离地一公尺左右时,柳劭月一举跳下。

  原来逃难可以激发潜能啊?她仰头看著四楼的灯光苦笑。

  「赫!」一回头,范文畬放大的睑居然出现在她面前,看来他站在她身後等她回头很久了。

  「你改行当小偷了?」他危险的眯起眼探问。在宿舍外的巷子徘徊了许久,因为他突然有想约柳劭月看夜景的念头,但不晓得宿舍的电话也不方便直接大喊叫人,正在踌躇的时候居然就看到这个女蜘蛛人从四楼攀爬下来。

  他看著她几度手滑时冷汗一把一把的捏,又怕出声反而让柳劭月出事,好不容易待她平安攀到一楼,他现在只有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不错啊,未来找不到出路的时候还有这项选择。」柳劭月努力止住轻颤开玩笑。

  「你!」范文畬提起一口怒气,正指著柳劭月,她嘴一瘪又哭了起来。

  「哇!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我一爬出来就後悔了,可是又上不去,只好硬著头皮下来。」她刚刚在玩命耶!这家伙不安慰她就算了,反而是一副要骂她不懂事的嘴脸。

  「好好好,乖,别哭了。」范文畬投降地垮下双肩,揽过哭得淅沥哗啦的柳劭月,发现她真的害怕得猛发抖,拥抱中更添了一丝柔情。

  「呜……对了,不是才刚道别吗?为什麽你又来了?呜……」柳劭月的泪腺和理智是各自独立的,她已经可以冷静的问范文畬的来意了,但眼泪没办法说停就停。

  「入夜後才发现今天的天空很晴朗,想带你去阳明山上看星星。」他不晓得这是不是叫浪漫,但想到陪伴著他的人是柳劭月,他任何事都很乐意去做。

  「噢!好啊!」她低头擦著眼泪。只要陪她的人是范文畬,也许到哪儿都好。

  「嗯?你为什麽用这麽『特别』的方式下楼?」该他释疑。

  「糟了!」一经提醒,柳劭月突然小声尖叫,「我爸在上面!」她立刻拉著范文畬找个角落躲起来。

  他这麽不能见光吗?意识到只要扯到柳劭月的父母,他总是陪她躲躲藏藏。

  虽然知道柳劭月做坏事才是躲入的主因,但是他就是不喜欢。

  「你回家以後,找个时间约我加入你们的家庭聚餐吧!」躲起来也不是办法,他将柳劭月塞进车中。

  「为什麽?」怎……天花乱坠地扯话题已经不是她的专利了?

  「为了把你拐进礼堂铺路。」范文畬难得略带调皮地对柳劭月眨眼,随即发动汽车,驶向阳明山。

  她整晚红著脸,只敢仰望天空数著星星。

  第七章

  离家第二天,下午四点。

  Salut酒吧里,轻松的蓝调音乐悠扬,客人不多,全拜酒吧老板心情好才开市所赐,但也非门可罗雀,这儿幽静的气氛和特殊的格调,彷佛喧闹台北难得的一隅清净空间,吸引来过的客人一再光临,也许偶尔会吃闭门羹,但客人反而更珍惜酒吧少得可怜的营业时间。

  Salut是一人店铺,酒保兼老板都是一名叫施腾的中年人,他是留法归来的艺术家,在装潢古朴典雅的店里,不论春夏秋冬永远只穿件棉质卫生衣,也许是艺术家迥异的个性使然,他开的店就是这麽怪,却又怪得让人青睐。

  柳劭月微微张嘴地抬头,范文畬带她来的这家店之後就和酒保聊天去了,她无聊地打量这间店面,却越看越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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