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止住了,可是你的衣服上都是血迹,你说接下来可以去哪里?等著街上巡逻的警察来盘问我们吗?」况且他身上还背著两个书包,手提一袋零食,如果柳劭月提议要去逛街,他当场指死她。
「去……你家?」她想不出来除了范文畬的家,还有哪儿可以清洗她衣物上的血迹。
天才和天真可以画上等号,范文畬了解了。
是健康教育老师,还是同学……真是的,想不起来了,反正不晓得谁说过,约会时最忌讳和对方独处,尤其以到男方的家里为大忌,约会强暴往往就这麽天时地利发生了。
可是他让她可以信任,第一次谈话时,他连她的肩膀都怕碰到,两人说陌生不陌生,说热也满熟的,毕竟曾经天南地北地聊过,他可能比她班上的同学还了解她。
还有,施暴者大部分都是熟人。报纸社会版常会看到的分析问过脑海。
应……应该不会吧!范文畬怎麽看都不像衣冠禽兽。
那他像什麽?
一发起脾气,他就像头狂狮,而已这家伙动不动就发脾气。
「你在後头窃笑什麽?」他忙著掏口袋技钥匙,听到背後传来细细的嗤笑声。
「在笑自己想家力太丰富了。」
他们站在范文畬家的後门前,或说是一条窄窄的防火巷。
环顾左右,崎岖不平的水泥路面到处都是水洼,头顶不时会被各家冷气机排出的水滴到,刚刚一路走来,有时候是厨馀的臭味,有时又是别人家厨房传出的饭菜香。
「为什麽不走前门?」她将下巴架在他的肩上,让他找钥匙的任务更加困难。
「你还有时间花二十分钟烧到前西,只为了看我家前门吗?」他没好气地说。啧!不帮忙就算了,还整个人趴到他背上。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你家居然和我家在同一条路上,不过一个住路头、一个住路尾就是了。你们家几号?」体谅这个体贴的男人太辛苦了,她自动拿回自己的书包。
「一百二十六之二号。」谢天谢地,「哐当!」一声,范文畬终於开门成功,蓝色的铁皮门被他推开。
「我家是五号,原来我们家真的住得很近。不过,如果那天你没在那座桥上抽烟,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认识呢!」专注於谈话的柳劭月踏进屋内,没注意到室内外的高度落差,一脚踏空。
「小心。」范文畬一手揽住差点要跌倒的人儿。
「嗯……谢谢。」险些跌倒的惊讶比不上突然被环腰抱住的震撼。她看著范文畬开了後门的小黄灯、放下背包、脱鞋,但是那只手还是在她的腰上没有放下。
不晓得什麽吸引了她的视线,但是她现在只能呆滞地看著范文畬的唇一张一合,完全听不进他在说什麽。
「月?额头的伤口不舒服吗?」他等不到眼前人的反应,伸手拨开柳劭月的刘海。
「啊?什麽?不舒服?没有呀!你之前还说了些什麽?」
「进室内要脱鞋。」
「噢?号,你等一下……嗯,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放开?我没办法解鞋带。」也许,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慌慌张张的是想要说什麽了。
「不能解鞋带?没问题。」他嘴角一瞬间勾起了微笑,放开在柳劭月腰上的手,接著蹲低了身子,要柳劭月在一旁的矮柜上坐好,并抬起一只脚。
范文畬在帮她脱鞋!为什麽他一脸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呃……范文畬,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吗?」她怯怯的问。心脏抨然跳动,期待他的答案。
「特别服务。」他将柳劭月的黑色皮鞋收进鞋柜内。
「呵,不跟你闹了,你的房间在哪儿?」听到了和预期相去不远的答案,柳劭月只觉得热气从脖子直冲脑门,她转而梭巡四周环境。这儿只看得到一条幽黑的长廊,和长廊两旁数扇门扉。
柳劭月在逃避吗?是不是他突然追得太紧了点?
「左手边第二扇门是我的房间,其他的偶尔空著,偶尔会有人来借住。」他揉了揉柳劭月的头发,拉著又有一点恍惚的人儿到房内。
柳劭月呆呆地端坐在范文畬的房中,欣赏摆在房间正中央的小茶几、欣赏和式的木头地板、欣赏他的CD音响……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一瞬间她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要摆什麽表情。
眼前突然陷入漆黑,原来,他丢了一件衣服盖在她的头上。
「把你的制服换下来,现在还来得及洗乾净血债。」他指向右边,本来要告诉她厕所的位置。
柳劭月将脸埋在衣服中,闷闷地「噢」了一声,开始解上衣钮扣。
「去厕所换!」范文畬吃惊大吼,一件更大的物品又从她头上笼罩下来。
正在解扣子的柳劭月愣了,看看盖住自己的东西是本来还好好叠在床上的薄被。
「咦?」她回神才发现自己做出丢脸的事,双顿像蒸熟了一样红透。
不能怪她,这……这是习惯嘛!而且她刚刚神游太虚去了,以前到星羽或者望日家的时候,哪次换衣服不是在女孩子的房间里,所以脑子里接收到要换衣服的讯息,当然毫不考虑就在房中换了起来。
她从包围的薄被中探出头来,发现范文畬环著双手,用散发怒气的背影面对她。
恶作剧的因子突然窜出,淘气的笑容又回到了柳劭月的脸上。
「嗯……那个,范……」她有点害羞地开口,不知道怎麽叫他回过头来。
范文畬回头,不可置倍地瞪大了漂亮的眼。
「呐,衣服。」柳劭月将衬衫和百褶裙丢给他,好似给他洗是天经地义的。
「我去洗,你乖乖待在房里。」他扫了眼柳劭月脚边本来要给她换上的衬衫,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
呃,真失望。柳劭月跳上床,窝在墙角,闻著被子里他淡淡的烟草味道,眼睛有一点酸涩,有一点倦了。
她刚刚在期待什麽呢?
在睡著前,她满脑子都是这个疑惑。
第四章
「柳劭月,劭月。」范文畬轻轻推了两下睡得熟透的人儿。
他才离开了一会儿,她居然可以睡得这麽熟,可见今天累坏她了。
被唤了几声,柳劭月揉揉惺忪睡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她笑盈盈地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原本随意披肩的被单,就这麽滑落了。
「你该不会想献身吧?」看到柳劭月丰腴的身材,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立刻起了生理反应,粗嘎地大吞口水。
「当然不,我还不想生小孩,你如果现在要了我,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不会让我受孕,到时候你就得娶我,然後被老婆孩子压得喘不过气。」她一边说著,一边挑逗地拨弄他後梢的发根。
「你就笃定我会负责?」全身神经都紧绷在她十指触摸过的地方,他叹气地帮她包好被单。他等会儿得去洗冷水澡了。
她笑得更调皮,心底知道他对她非常尊重,才敢如此放纵。
「因为你对我好好好好喔!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麽好。啊!」她想结束这个拥抱,却在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时,范文畬在她腰上的双手蓦然收紧,不想放开。
「哪里对你好了?我有不顾性命保护你吗?我为了你开罪众人吗?我选了你而放弃江山吗?」他更收紧手臂,让两人之间没有空隙。发现她的腰居然比他两手盈握还细。
「我们又不是亡命鸳鸯,在上演哪部动作片的戏码呀?那个不叫『对我好』,叫做『为我牺洋』,如果你是这种无私奉献的圣人,我早就躲你躲到天边去了,因为这种付出只会给我压力,而且是变相地要我以爱做为回报,即使我本来爱的,也会爱得不自愿。」她不屑地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