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韩千剑一起床不见蓝菊悠身影,教他有些许纳闷。而昨夜一夜无梦也教他有些疑惑,他何时见周公去的,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
县老爷说给他一个新婚假期,让他可以多陪陪小妻子。他信步走至窗畔,推开它,发现底下柴房门边,小豆子正砍着柴薪,看他一副矬样就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件苦差事。韩千剑微微一笑,便自窗框跃出,抽去小豆子手中的斧头,示意小豆子让开,换他试试。
不多时便将一堆柴薪劈成适合灶中燃的柴火。小豆子崇拜地望着他。
突然,有块手绢出现在他额畔拭去他的汗滴,韩千剑呆楞地望着那手绢的主人——他的妻子。
蓝菊悠笑盈盈地望着他:“辛苦了。”
韩千剑一时间感到心头甜滋滋的……将心中的疑问暂放边去。
“捕头姐夫,你可以教教我们功夫吗?”小豆子和小春子睁大了眼望着他。
韩千剑拍拍他俩的头顶心:“好啊,只要你俩有心,我自然愿意。”
“捕头姐夫,十方禅寺今天有个法会,我们去玩玩好吗?”小豆子祈求地望着他。
韩千剑欣然点头,乐得两个孩子雀跃不已。
十方禅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大会是这方圆百里的大事,寺里的方丈每年都固定于此时为百姓祈福并说法。
而虔诚的善男信女也会在法会期间至寺里奉上鲜花素果,拈香供佛。难得出来游玩的姑娘们也会在这时候借上香的理由外出透透气,同样也招来许多小贩来做生意。
自山上通往寺门的台阶上挤满了人潮,好不热闹。
小豆子和小春子像游水般地拨开人群往山上走,不时还有人和他们寒喧问好。
“孩子就是孩子。”韩千剑笑着说道。
“真是!”蓝菊悠哼道。“这两个家伙一见到好玩的便跑得不见人影。”
她微恼地跺了跺脚,这娇态看在韩千剑眼里分外可爱。有妻若此,夫复何求?他心里乐呵呵的。
钟罄声悠扬,嘹亮的在山林间回响,如流水浇息世俗喧嚣,凡夫俗女抬头望向山门方向。
“法会要开始了!”不少人惊呼。
许多人拎起裙摆衣脚于台阶上奔跑,蓝菊悠一不留神便被冲撞至韩千剑怀里,她不满地瞪向那些人的背影。
“那么性急做什么!又不是赶着投胎。”她朝他们吐了吐舌。
“你的言行收敛点。”韩千剑轻斥,她说话总是这么口没遮拦的,不像个女人家该有的样子。
“我说错了吗?夫君。”蓝菊悠挑高了眉看他,存心挑衅。
最好你嫌弃我,一口气把我给休了,咱们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蓝菊悠心里打这主意,暗自窃笑。
“别这样。”韩千剑莫可奈何地叹口气,拉住她的手带向自己身边。
蓝菊悠微微抗拒,冷着脸瞟了他一眼,韩千剑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是我不好。我的菊悠娘子……”他在蓝菊悠耳畔低声赔不是。
看他一副无辜模样,蓝菊悠造作的怒气也告烟消云散。说真的,对一个好脾气的人能发什么脾气呢?他都先招认不是了,她的戏码也就唱不下去。
风起,卷起阶面上的落尘与残叶,高高低低向下头的台阶扫去。
突如其来的凉意教蓝菊悠忍不住打个喷嚏,韩千剑自然地将她纳入臂弯里。她忿恨难平地打了他肩头,而韩千剑只是笑着接过她的粉拳。说实在话,她的拳头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呢!
打了几下拳头,发现韩千剑无动于衷,蓝菊悠便无趣地作罢,乖乖地倚在他臂弯里。韩千剑的体温暖暖地圈住她,教她有种安适感,更把山径上的凉意给隔在外头,她唇畔不自觉绽出笑意。
蓝菊悠身上淡淡香气沁人韩千剑心田,满是她的味儿,系在他的心,似乎也把他和她的宿命也相连在一块。他环住蓝菊悠的腰,领着她一阶一阶往上走。
“别气了呵,气坏身子多划不来。”他于蓝菊悠耳畔喃喃说着。“放宽心,我们去听听方丈师父说法。”
“不,我想去后山那儿的湖边坐坐。”蓝菊悠故意唱反调,等着看他怎么回应。
“那好,就去湖边坐会。”韩千剑哄着她,只要她息怒,要他做啥都好。
秋天不只是蓝天高远,连湖水也被晴空洗得清亮,像块镜子似地躺在山谷里映照流云山色。然而愈近立冬,天气也愈凉。从谷中传来的风息带点淡淡的萧瑟——
韩千剑和蓝菊悠相偕坐于湖畔的草地上。蓝菊悠自然地倚在韩千剑怀里享受那分安适感,而韩千剑则是偷偷地咀嚼美人在怀的小小虚荣,嘴边漾着藏不住的笑意。
蓝菊悠随手拉起韩千剑佩剑上穗子玩耍,眸光偶尔瞟向韩千剑傻笑的脸庞。
这个傻子其实长得还算顺眼,浓密剑眉底下一双带着稚气的眼瞳,高挺的鼻梁、方正的脸庞,和永远都带着笑意似的唇片。一个老是一本正经的人,怎么看都教人想捉弄他。蓝菊悠不假思索地捏了把他的脸颊。
韩千剑吃痛,无辜地瞅着她,他又做错什么?
见他一副含冤莫白的模样,蓝菊悠忍不住逸出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
县城外十里坡上有座荒废的山神庙,原本香火鼎盛,但自从一日庙祝离奇死亡,陈尸大殿,找不出凶手,且传出晚上闹鬼的消息后,便没人敢去那儿参拜。
渐渐荒草漫迹,成为废墟。
而近月前,有位猎户夜里打从那儿经过,听见庙里传来骇人的异声,同时夹杂凄厉的呼叫声,慌得他拔腿就跑,连猎物都来不及带走。这消息传出后,那地方再也没人敢去。
此刻山神庙里燃起篝火,划亮大殿里的景物。一位穿着猎装的光头男子坐在首座,一双眼带着邪气盯着篝火瞧。底下坐了两排人,约莫有十多人之谱。飞天铃铛赫然在其中。从上回光头男子以奇怪的东西放出骇人的声音后,便没人敢前来探视究竟,山神庙也就成为他们的藏身所在。
“老大,你说的那神兵利器究竟什么?”背上背着爪镰的疤面男问道。
光头男子冷冷地膘他一眼,那疤面男害怕地低下头去,因为在场的人都明白若是惹恼了带头老大,他就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命运。
当初老大召集人马时,因为不知道他的底细,因而不服从,结果老大只以手指尖指着不服的人,那人便昏厥在地;他隔空点穴的工夫放眼全江湖没人及得上,而且他的内力惊人,以指尖一比,连石块都会碎裂,这等劲道在江湖上还未有第二人。
看来他是害怕我对他不利,这些乌合之众。光头男子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低能的古代人,不过是小小的雷射枪便让你们肝胆惧裂,连原始的打火机都能叫你们三天说不出话来。生活在这种年代简直是天堂,一些简单的技术都能让他们奉若神明,只要再将时空通行许可拿到手,从三十世纪运来更高科技的产品,便能称霸这时代,同时让历史从此改写。
他召集这群人,主要是因为好控制,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事拖拖拉拉,多所顾忌,若谈起逐鹿中原大业则惶惶不安,唯恐干犯龙颜。眼下这些人虽然是这朝代中的杂碎,功夫比不上那些正道人士,不过只要让他们怕他,便不担心背叛这回事。
所谓的功夫,在雷射枪前还能起什么作用。给这些杂碎些许甜头尝尝,就更死心塌地。他唇畔滑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