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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突兀的划破寂静的空间,思樵抛下手中的笔,足足瞪着电话五秒钟,心里不断猜测这通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喂,我是解思樵。请问哪位找?”思樵按起电话,报上名字后等对方的回应。
一阵短促的呼吸声传到思樵的耳朵里,接着是似呻吟的吟哦声。
“请问你是哪位?”思樵握紧听筒,一股恐惧的感觉窜遍全身。
“解小姐,我是一个爱慕你的多情男子。”重重的喘息声从男子的口中吐出,然后是一片寂然。
听到曾经令她惧怕的声音,思樵差点让听筒滑出手中,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好几个星期不曾再接到这位陌生男子的电话,原以为上次她所提出的警告对他产生作用,所以不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
“你到底是淮?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惶恐和不安像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思樵几乎无法呼吸。
“我只是个想接近你,想吸取你身上芬芳味道,想拥你入怀的痴心男子。”男子说出几近变态的表白。
“我并不认识你。”思樵忍住挂上电话的冲动,男子的话让她几欲作呕。
“快了,我亲爱的,我就快要来到你身边,让你感受到我全部的爱。”男子兴奋得失去控制,对着听筒低吟起来。
“你变态。”思樵急得朝他大吼,而忘记她的不安只会让男子更加兴奋。
“我看见另一个男人到公司接你下班,然后你和他一起到高级西餐厅吃饭。”男子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气愤,还有无法压抑的占有欲。
“你跟踪我!”恐惧像个黑暗无底的大洞攫住思樵,一个陌生男子跟踪她!
“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来往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以后不可以了喔!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的存在。”男子的口气仿佛是在训诫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到底是谁?你别再打电话过来。”思樵几近哭喊地说道。
“别太累了,我会心疼的。”男子无视思樵哭喊的声音,自顾自地用怜爱的口吻说道。“早点回去,我会一路保护你到家的。”
“不!”思樵大吼,心中的惶恐全部爆发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断讯的电话。
她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自从这个陌生男子的出现,从他病态的言语中,思樵首次尝到恐惧,一个挥不去的梦魇。
他很有可能就躲在暗处,用一双邪恶的眼睛看着她,等到她独自一人时再对她下手,他会强押她到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荒地,没有人可以救她……
思樵猛摇着头,挥开心中的惧意。
她必须打电话报警!但是要怎么跟警察先生说呢?警察先生,有个无聊男子打电话给我,尽说些难听的话,而且他还跟踪我!对,我不认识他,我没见过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跟踪我……
警察先生大概不会理会她这种摸不着边的案件,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只是有人因为爱慕而做出的无聊把戏,他们甚至不会重视这种在大都市天天都会发生的无聊事。
她该怎么办?她该求助于谁?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而且还是朝她的办公室而来,思樵第一个直觉是电话中的男子出现了。虽然吓得双腿发软,她还是鼓足勇气准备还击。她浑身发颤地走到门边,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欧洲旅游杂志指南》当武器,准备给门外的人来个当头棒喝。
办公室的门被往里推。
“思樵。”柏亨话一落下,后脑立刻被重物击中,他毫无防备,踉跄的前进两步。
“柏亨!”思樵看情来人后,惊喊出声,手中还拿着犯罪的证物。
第八章
“你的出手可真狠。”柏亨坐在沙发上,正想举起手触摸肯定已肿了一个包的后脑,一只疼惜的手挡下他。
思樵轻轻地拨开他的头发,仔细地检查他后脑的红肿处,然后轻轻地为他上药。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坏人。”思樵对着那片不算小的红肿吹气,对自己失控的行为后悔不已。
“坏人?”柏亨心一紧,也不管头上的伤,一把将她拉至身前,正视她无措的小脸。
“我以为……”思樵垂下眼睑,表情有所隐瞒。“头还痛不痛?我看还是去医生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
柏亨单手支起她尖细的下巴,在他明睿的眼神下她几乎无所遁形。“是不是有人骚扰你?你以为我是他,所以才会对我出手?”
“他是打了几通电话……”思樵简略的回答。尽量用平常的语气,不想让他看出她内心的惧怕。
“所以真的有人骚拢你?”柏亨的怒焰隐藏在冷冷的声音下,额头上几条好似用雕刻刀刻出来的纹路正逐渐加深,直视思樵的眼神冰冷得足以让任何东西结冻。
“柏亨,你先别生气,也许那个人只是开开玩笑,不会对我怎样。”思樵从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安抚怒焰渐渐高张的他,看他一脸的狂怒,她还有点担心他会不顾一切揪出那个男人,然后痛扁他一顿。
柏亨脸上那两道又浓又黑的剑眉紧拧着,在思樵的安抚下才渐渐地放松,冷硬的表情也恢复了一点暖意。他抚着她惧意尚未完全消退的柔颊,坚决不容她反驳地道:“从明天开始,白天铁林会保护你的安全,晚上我会分分秒秒陪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近你半步。”柏亨将她的头搅进胸前,唯有真实的接触才能感受她的存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两天来对思樵的思念,直到此刻再也控制不了的流露出来,虽然在意她的避不见面,但现在拥她入怀,倾注所有的感情紧紧地拥着她,那微不足道的在意早已被他抛到太平洋,他只想让她明白自己的一颗真心,让她感受他所有的感情,不再逃避他。
“柏亨,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思樵鼻中吸进的尽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和西装布料的味道混合成他独特的味道,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扩散至全身,她不禁依偎得更近。
“别再说那件不愉快的事。”思樵轻摇着头,她不要被一个无聊男子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不谈那件事可以,”柏亨抓住她的手,按在为她跳动的心口上。“为什么要躲开我?”
婉宜生日的隔天清晨,当他睁开双眼,习惯性的伸手一揽要将她蜷缩的身子拉近身旁,却扑了个空,从冰凉的枕头他知道她离开已久,甚至接连两天避不见面。
思樵重新将脸贴近他的胸膛,这个问题她迟早得面对的,面对心中所有的疑惑。
“我需要时间理清心里矛盾的情愫和陌生的情感。”她相信他懂得的。
“有结果了吗?”他已猜出。
她心里也在问同样的问题,想要理清对他的感情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如果再加进其他的因素,加进他对这段关系的态度,那她就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她缓缓起身,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冷意袭上她。“三个月的期限才过了三分之一,我就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反正游戏到最后她还是会输得一塌胡涂,提前结束只是避免她输得一无所有。
“你承认你输了!”柏亨的声音有着浓浓的笑意。
不只输了,她还输得彻彻底底。背对着他的思樵露出一个苦笑,两人的关系建立在一个玩笑性质的游戏上,她不小心付出了感情,又如何期待另一个玩家也对她认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