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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当然,申书苗没理由反对。只是不明白,为何错在她,而被罚下厨呢?

  他说因为她勾引他,所以才会误了时辰。又说,身为护卫,本该尽力服侍他。不由分说,拎了她扔进厨房。他倒好,打着向爹请安的名义,去了福园。

  这不是特意与她过不去吗?有意领她去见申望贵,绝对是不怀好意!

  申书苗忿忿地想,小脸冷得如千年冰层。满腹怨气全出在菜刀上,将一条大骨剁得七零八落。

  ***

  穿过回廊,尽头是一座琉璃拱桥,及深碧似玉的池塘。申浞立于桥头往下张望,冷冷弯起一抹笑。池底以黄玉排成“福园”两字。

  多久没见到这片景色,他也说不准。或许半年,可能更久也不一定。

  今年到来,也非他所愿。是申望贵用父亲的身份,硬要他来的。不为什么,与父子亲情更拉不上边,纯粹为了利益,他明白得很。

  静立半晌,他步上拱桥,刻意放慢脚步。今儿他心情不错,并不想因申望贵而坏了。

  福园中是一大片平地,建有不少亭子,什么快哉亭、桃源亭之流,全为古诗、词句云云,自比苏辙、陆放翁,甚至太史公。每每令申浞感到恶心。最令他无法忍受的莫过申望贵的书楼名为“盘古”……不伦不类。

  入了主屋,映入眼帘的是申望贵宠妾六娘……名字申浞早忘了,反正她是第六个妾,也就称她六娘方便些。

  “六娘。”他冷淡开口,并不行礼。不过是野狗当了兽王,肯理她已是极大荣幸。

  “哟!浞儿呀!你爹盼了你许久,很不快呢!”六娘一见着申浞,扭腰摆臀地偎上前,眸中射出异光。

  “他呢?”他不闪,任她偎近,唇角是不怀好意的笑。

  “里头,醉了。”见他不躲,六娘更大胆地伸手搂他颈子,红唇贴在他耳边。

  “去请爹出来,我不能待很久。”轻推下她肩头,暗藏劲力。

  六娘身子一震,不禁倒退数步,跌坐进椅子。呆了下,她楚楚可怜地瞅望申浞道:“你这没良心的,存心欺侮我吗?”水魅大眼,波光粼粼。

  “不敢,只是六娘盛情,承受不起。”也不欲承受。

  “我不依,除非你愿陪我赏月。”六娘娇嗔,语意中的引诱明显不过。

  赏月?申浞几没嗤笑出声,她未免将自己抬得太高。

  冷睨她,申浞径自放声叫:“爹,浞儿来向您请安。”不理他是否有听见,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

  还未至门边,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未见着人影,低哑粗声伴着喘气先至。“浞儿,你留下来,留下来听见没!”声音极为刺耳,令他蹙眉。

  “老爷,您别急,小心身子!”六娘装模作样迎上前,眸子却恋恋不舍地胶着在申浞伟岸背影。

  待脚步停在他身后,申浞不甚耐烦地半回过身,皮笑向不笑道:“爹,许久未见,可好?”但愿不好。

  “不肖子,你还知道问好?是咒我早死吧!”申望贵鼓鼓的眼一瞪,目珠颇有撑破目眶之势。他向来不爱申浞这孩子,一则以良心上着实对不住亡妻,一则以申浞的脾气。阴沉沉的,笑不达眼,抓摸不透,令人毛骨悚然。

  若非申浞尚有利用价值,他早赶他出家门。

  “您这么想,就算是吧!”淡淡一笑,虚应着。

  “别以为能惹毛我。你这不肖子不知烧了啥好香,遇着我这样仁慈的爹,才容得你放肆。”挥开折扇,申浞诡笑道:“不就外祖父一家子。”狠戳了下申望贵的痛脚。

  顿时,申望贵如泄了气的皮球,垮下了眉,仍强自镇定道:“靠树树会倒,他们神气不了几年了。”

  “哦!”申浞虚应了声,状甚无聊地看向庭院。

  申望贵细长的眼,散射精光,深凝着儿子。“杜雪雁那女娃,找着没?”想来就气,实不甘平白失了攀亲权贵的路子,非找出她不可。

  “与我何干?”

  “她与你最亲,你难道不愿找她?”一阵愕然。

  垂首,他满不在乎道:“谁与她亲了?不过救过她一回。”

  哼了声,申望贵疑问:“你不会将她藏在混沌居吧!”他清楚这儿子啥事也敢干。停了停,他续道:“她是你妹子,别乱来。”不知为何如此道,只觉心头不安。

  “我自然不会对妹子乱来。”而申书苗可不是他妹子。笑意隐忍不住。

  “沈将军看中你,有意将女儿许一个与你。”总算点到正题。

  “我知道。”他不耐。

  “那好,别误了事。”申望贵目光犀利地射向他。

  冷哼,申浞回首直视他道:“别以为你能控制我,爹爹。”黑眸深处染上异样腥红。

  一震,申望贵连退三大步,别过脸不敢与他对望。

  异光一闪而逝,申浞恢复原有的淡然无感,轻语:“浞儿告退了。”有礼得异常疏远。

  语毕,也不见他抬腿动手,一眨眼已窜出福园,连衣角的影儿也见不着,申望贵才大大喘了口气。

  ***

  真不懂,申浞没事那么挑嘴做啥?竟将她辛苦熬好的汤、做好的菜倒给门外的野狗!这能教人不气吗?

  当然气!差点儿气得吐血身亡,申书苗寒着脸,闷不吭声地坐在申浞身侧。

  “真不开口?”申浞凉凉地逗她。

  一哼,别开脸。

  望着她好一会儿,他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信不信,我总能叫你开口的。”

  无言以对,倒扮了个使人忍俊不住的鬼脸。

  申浞勾动唇角,蓦地扣住她双手反折身后。

  “你做啥!”她娇斥,身子剧烈扭动起来。大眼凶狠瞪向他。

  “猜猜。”他好整以暇道,见她无谓的挣扯。

  “谁知道……”开口怒斥,语尾却消失在他口中。

  来不及合上唇瓣,他已悍然入侵,以理所当然之姿吸吮她的甘美。

  瞬间,她的神志一片空白,不自觉学习他的动作,回应着。一抹邪气笑靥绽在申浞唇上。

  当他离开她时,申书苗软倒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喘气,纤细身子不可抑制地颤动。

  “你刚开口了。”他柔声道,长指轻抚着她樱唇。

  白眼瞪他,然双眸蒙醉,削减不少气势。

  “大白天的,又在街上,羞不羞啊你!”抬手,在他脸颊刮着,声音仍止不住微喘。

  “不好玩吗?”俯首又吻吻她,难得发自内心的温柔。

  舒口长气,总算抚平呼吸,才道:“好玩哪,幸亏在轿中,要不我会被当成荡妇。”

  握起她的手,笑而不语。细观着白如春笋,润腻圆润的纤指。上头有几个粉红印子,是他先前烙上的。她不像个怕羞的人,当时却紧闭双眸,羞赧不已。

  “明白吗?你永远是我的人。”低喃,张口含住她的指头,轻吮着。

  吃了惊,她急急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牢牢握住。

  “说话就好好说,老是动手动脚的。”她羞红了脸,嗔道。

  “我可只动口。”

  “何止。”皱皱鼻尖,她再次试图抽回手。这回,申浞顺了她的意,松了手。

  忙将双手藏至身后,深怕再次陷入他掌中。每每被他触摸,总不自禁心跳加速,脑袋更是一片空白,害她以为自己会在这花样年华早逝了。

  真没天理不是?只有她一人在那儿不安,申浞倒是若无其事,好整以暇的猛逗她。为何他就不能有一点儿失常,如同她?难不成年岁差距使两人反应不同?

  暗叹,摇头否认。这和年龄铁是无关,而关乎人的脾气,申浞老是无感无情的,一副天塌了也有高的人去顶的悠哉神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他也能活得很好。他又关心自己,喜欢看人痛苦。尽管唇角总有抹隐隐然浅笑,内心却如无星月的暗夜,谁也不知潜藏了啥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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