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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你想说的是禽兽不如吧!”啜了一口酒,绰和尔反应十分淡然。

  “女人对你们而言,只是战利品、取乐的工具?”不否认他的说词,她厉声质问。

  “当女人是战利品时,当然只是取乐的工具……好了!我没兴致听你大小姐抱怨。”鹰眸凶狠地瞥去一眼,他烦躁地扒了下黑发,将手上的羊皮卷随地丢下。

  噤声不语,她曲起双腿以手抱住,将脸藏了起来,闷闷地流泪。

  空气像凝住了一般,久久没有流动。

  好半晌,帐幕被倏地掀开,打破一室沉寂窒人的空气。

  茂巴儿思修长的身形站在帐外,恭恭敬敬唤声:“族长,大汗有信送达。”

  “关于什么事?”绰和尔明显的表现出厌恶,没有将信接过的打算。

  明白他的意思,茂巴儿思走入帐中,将羊皮卷展开迅速浏览一回。片刻,他蹙起眉将羊皮卷重新卷好。

  “族长,是那达慕大会,定于半个月后召开,大汗要您回去参加。”

  “去参加?”绰和尔冷笑数声,不停摇头。

  “族长不愿意吗?”

  撇撇唇,绰和尔冷然道:“那达慕大会是成吉思汗留给咱们的荣耀,竟被那些满洲浑蛋拿来利用,这是我们蒙古人的耻辱,我如何甘愿去?”

  茂巴儿思颇有同感地点点头。的确,曾是最强悍战士的蒙古一族,现在只是满洲人的附属,如何对得起英勇无敌的先祖们?

  “但是……如果族长不参加大会,那半年后的选汗大会,只怕会有变数。”尽管明白,茂巴儿思仍中肯的劝谏。

  “我明白,明早就拔营,传令下去。”绰和尔立即下令,他的目的不能因现在而毁去,他绝对得当上大汗!

  领命而去,帐幕在凉风中动了动发出沙沙声……

  “你们在说些什么?”君清姮不知何时已坐到他对面,小脸有些淡忧。

  虽听不懂蒙古语,她也知道他们所谈的事情非同小可,否则绰和尔不会将眉心蹙那么紧,紧到令她感到不舍……不舍?

  她突然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她何必为他不舍?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绪?

  不该在意的!她不停警告自己,只是……他的眉心又锁得更牢了,真遇到那么烦心的事吗?不不不!她不必要在意……不必……可是……

  小手缓缓伸了过去,抚上他纠结的眉心,想抚开他眉心的结。

  一把攫住她的皓腕,他舒眉笑了笑,英眉习惯性地一挑,对她的举动看来十分满意。

  “放开我!”连忙要抽回手,然而他抓得很牢,她根本抽不回半分。

  将她拉往怀中,绰和尔温柔地在她樱唇上啄吻,轻柔有如拂面春风的吻,叫君清姮双颊如醉了般嫣红一片。

  “明日要拔营回呼和浩特,你可以开始计划要如何逃亡了。”眨眨眼,他戏谑道。

  啐了口,君清姮连白他数眼:“你这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难得两人之间如此甜蜜,他又何必出口破坏。

  “这么说来,原来君三小姐已对区区在下动心啦!”揉揉下颚,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出声逗她。

  然而他说笑似的一席话,却震住了君清姮——她对他动心了?

  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对掳走自己的人动心!她还有任务必须完成啊!不能动心的!

  只是……对他的关心之强烈,已令她无法视若无睹……她不能动心啊!

  甩甩头,君清姮推开他,摇摇欲坠地躲到帐子另一边,小小身躯缩成球状。

  “怎么了?”对于她突然的转变,绰和尔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别理我,让我静一静。”她哀求地低语,小脸深深埋藏起来。

  明白逼不得她,绰和尔纵使有满心不快,仍是起身走出帐子,留她一人好好安静。

  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君清姮才抬起头,拭去不由自主淌下的泪,扬起一抹苦笑:“唉!爹,女儿真是没用,明明立誓不再哭泣的,却还是……”

  如果是大姐、二姐一定能想出很好的方法来解决眼前的事情,若是小妹,也总能随遇而安……

  不像她,想不出办法,又不能放宽心去过日子,家里四个姐妹,就属自己最没用……

  想来伤心,又思念父亲姐妹,她起身悄悄溜出了帐外,因为宴会的关系,平日守在帐外的守卫都不在了,她十分顺利就溜走。

  走在茫茫草原上,君清姮寂寥地仰望天际,银盘似的月亮比京中看到的要大、要圆、要亮,整片草原笼罩在似水银光下,美丽神秘得令人害怕。星子因月的光明而显得稀疏黯淡,君清姮 不由得看痴了,”痕清泪也不由自主滑落面庞。

  “你怎么会在这里?”茂巴儿思突然地出现在她身后,语调中满是不苟同与厌烦。

  轻轻回首,晶莹了泪珠被月光一映,隐隐闪着奇妙的光晕,衬得她无比楚楚可怜、又如飘飘谪仙,美得令人屏息。

  幽幽弯起唇角,她淡然到:“不一样了,全都不一样了……”

  莫名为她一阵心痛,他也放柔了声音:“什么全都不一样?”

  笑而不语,她垂下头缓缓朝来处行去……

  得心应手的马头琴声,悠扬动听,

  洁白无暇的哈达,闪闪发光,

  传统的三项那达慕,接连不断,

  蒙古族力士,整队上场。

  草原上远远的便能听见一阵阵歌声悠扬,场面是一片热闹欢愉,人人脸上均带笑容,爽朗亲切十分纯朴,不同于战场上的凶狠肃穆。

  才刚赶回呼和浩特,绰和尔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赶到那达慕大会会场,不花已先到一步,正身着摔角的服饰与几名壮汉交谈。

  所谓的那达慕大会是传统的游艺会,其中有三项特定的竞赛——骑马、射箭及摔角,是男子们相互显露本事的比赛,胜者便是草原上最强壮的勇士,会得到所有人的钦佩尊敬。

  绰和尔每回都会参加大会,并得到最后优胜,借以奠定未来选汗的基础。

  “绰和尔!”嫩呼呼的呼唤声在吵杂人群中仍显突出,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一匹红色骏马上是身着大红衣衫的小女孩。

  “银月。”唇角含笑,他也策马迎了上去。

  “你到哪儿去了?我都找不着你呢!”骑到他身侧,银月噘嘴娇嗔,一双灵活大眼直往君清姮身上溜。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君清姮仰首对绰和尔轻求:“放我一个人骑马好吗?大家都在看了。”

  打他们一出现在会场上,大半的目光便集中过来,神情半是好奇、半是不屑。

  与男人共乘一骑的女人,只有几种身份,其中一样便是受宠的女奴。君清姮虽然穿着蒙古装束,但她的美丽很明显不同于其他人,气质更是明显不同,大伙儿全心知肚明了。

  “你是谁?”操着生硬的汉语,银月神态极为不善。

  “她是我的小女奴,很美丽不是吗?”他代君清姮回答,疼惜表露无遗。

  吸起嘴,银月将马鞭甩呀甩,充满敌意地瞪是君清姮娇斥:“你滚开,绰和尔是我的丈夫。”

  “丈夫?”君清姮瞠大了眼充满诧异。

  银月看来不过十二岁左右,比绰和尔小了十五岁左右,就已经嫁人了吗?而他……有妻子了!

  “不对,是未婚夫。”他纠正她的说法,不动声色地搂紧君清姮,像是安抚。

  芳心一悸,她垂下头不去看他,在心中不住对自己说一切都只是错觉,他怎么可能会安抚一个女奴?

  “都一样,等我满十五岁时,你就会将我娶回去,那时你是大汗,最伟大的大汗,我的丈夫。”银月笑盈盈的,挑衅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君清姮。

  她是现任大汗最疼爱的小女儿,草原上人人喜爱的一朵“会走路的花”,就算眼前的君清姮有着少见的美丽,她也不会想要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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