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颓然坐倒在地上。柔柔走了!他痛苦地抱住头。你这个混帐东西!为什么爱她不说出口?怕心交出去会再受到伤害吗?她是不同的啊,她的温柔慧黠贴心可人,早就俘掳你的心啊,柔柔!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陈秘书追出来,看到安烈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副总裁!您还好吧?”
安烈缓缓地抬头,两眼无神地望去。
“我?糟透了!”
“会还等着您开呢,美国的行程也还要向您敲定呢!”
安烈好像突然醒过来。“帮我买去澳洲的机票,越快越好!”
“时间很赶呢,可能停留不到一天就要去美国了。要拜会什么人吗?”
“见什么人?”安烈突然困惑起来,他不知道蔼柔在澳洲的那里啊。忽然灵光一闪!“陈秘书,昨晚宴会的名片我都交给你了,有一位在澳洲的宋……宋……”
“宋浩然?”
安烈高兴地大喊:“对!我到了再找他就行了!”
安烈像突然活过来似的,立即站起身来。
“哦,请公关部拟一个新闻澄清稿,我跟费欧娜小姐纯粹是公事上的关系,请强调我已有知心女友了。”
下午,宋浩然正忙着处理公文,周末就可放心带着蔼玲、蔼柔和汉汉去澳洲各处玩玩。想到蔼玲,浩然不禁露出笑容,他们好像重新回到恋爱的时候呢。
可是蔼柔就很令他们担心了。她常常失神沉思,吃得也很少。
这时浩然的秘书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名片,说是台北来的,要拜访他。
安烈!这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远来是客。
“请他进来吧。”
与两天前的神采飞扬相比,安烈显得相当的憔悴与疲累,浩然脑中突然闪过另一个闷闷不乐的身影。
“真是稀客!我听说你刚签下一大笔合约。”他紧盯着安烈的脸,接着说:“我还看到报纸说你要结婚了,那……真是喜上加喜啊。”
安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完全是报纸胡乱猜测,根本没这回事!”
浩然长长的“哦”了一声,静待着安烈的下文。
安烈深吸一口气,“柔柔她……好吗?”
“不好,而我很想知道那罪魁祸首是谁?”
安烈急切迈前两步──
“我要见她,向她解释,我没有骗她啊!”
蔼柔这小妮子竟然当面碰到还装傻,没告诉他安烈和她的关系,浩然不禁有些不是味道。想到他对安烈的印象,浩然忍不住沉下脸来──
“安先生,蔼柔是很单纯的女孩,你若没有真心,只想随便玩玩,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宋先生,我对柔柔绝对是真心的,我们已经交往两年多了。我承认过去是荒唐过,可是自从认识她以后,我就没有再与其他女子交往。报上写的完全是不正确的,那纯粹是公事上的关系。”看着宋浩然未见好转的脸色,安烈更急了,他低声下气地说:“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吧,再见不到她,我……”
话没有说完,但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和诚恳的说辞,宋浩然倒也有些动容了。
“蔼柔是我从小看大的,我也是想保护她。”
“我知道。蔼柔一直很崇拜你的,可是你不能保护她一辈子,你已经有她姊姊了。我比你有资格,我爱她,我愿意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安烈坚定地说。
听到那句“我比你有资格”,浩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这么讨厌安烈接近蔼柔,难道不是嫉妒心作祟?小俩口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别再干涉了。
浩然叹口气,“你可以再等我一小时吗?下班后我带你一起回家。”
安烈欣喜地说:“谢谢!谢谢!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工作。”
浩然处理完公事,看到安烈正阅读着厚厚的计画书,沉浸在工作中的他看来优雅而自信,不见刚才的惶惶不安与焦急。
安烈抬头看钟后叹了一口气,如果柔柔不原谅他怎么办呢?他马上要去美国,没有结果的分离,他会发疯的!
※ ※ ※
“爸爸回来了!”汉汉大喊着。“咦?好像有别人在车上?”
蔼柔只见后座的人匆匆下车,凝视着她,却直直地站在那里,未敢上前。
蔼柔忽然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摇了摇头,转身往屋里跑,安烈连忙追上,握住她的手臂──
“柔柔,别走!”
安烈的声音听来有些哀伤还带点恳求,立时让蔼柔软了心肠,她没有挣脱,却也没有回头,心头一片混乱,就呆站着。
安烈手足无措地看着蔼柔的背影,低低地喊了声:“柔柔……”
“别净待在这儿罚站啊,进去坐吧。”宋浩然笑着说。
客厅里,安烈焦急地望着盯着地毯不抬头的蔼柔,浩然、蔼玲还有小汉汉在旁虎视眈眈地看着,更让他急得舌头打结,在心中暗自叫苦。安烈情急之下想握住蔼柔的手,浩然夸张的一咳,安烈赶紧缩手。蔼玲瞪了浩然一眼,开口道:
“柔柔,我看你就带安先生到你房间坐坐吧。汉汉,你不是要看卡通吗?去开电视啊。”
汉汉欢呼一声,声响立时大作。
“这么吵,你们也不好说话不是吗?”
蔼柔半羞涩半埋怨地望了蔼玲一眼,一跺脚就转身向楼上走去。
安烈感激地深深一鞠躬,“谢谢大姊!”连忙跟上去。
宋浩然担心地说:“蔼玲,这样好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不会……”
蔼玲笑着说:“你别老古板了,他们在台湾独处的机会还怕少了?要发生什么事也不用等到现在了,何况等会儿就要上去叫他们吃晚饭,放心吧。”
※ ※ ※
在房里,蔼柔还是不敢回头看安烈,她很有礼貌地指着凳子说:
“请坐,不好意思,连张椅子都没有,你大老远赶来,耽误你的公事,真是对不起。”
安烈不知何时已在她身前蹲下,他的嗓音嘶哑,难过地说:“求求你,别这样生疏!你抬起头看看我啊!”看着她的苍白无助,他感觉心好痛!
安烈灼热的眼神让蔼柔有些昏眩,她别开头,安烈已将她紧拥在怀中。
埋在她的秀发中,闻着他熟悉的馨香气息,这两天来的惶然恐惧终于稍稍平息。他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我没有要结婚,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这阵子没来找你,一方面的确是太忙,二来我也希望有一番成就能扬眉吐气来找你。微晶片获得专利自然是好事,可是主要厂商们都还在观望,没有立即升级的打算,能否获利还要看未来的发展,所以我把希望都放在与欧洲诺亚的签约案上,这对我们打入欧洲通讯市场极有助益。我是花了很大的工夫,也包括招待费欧娜小姐,可是我们之间纯粹是公事来往,她是对我有好感,可是我跟她说有女朋友了,她就说在台湾的最后一夜陪她出席酒会,没想到会造成你和那么多人误会!”
或许在看到安烈追到澳洲的那一刻,蔼柔就已经不生气了,她叹口气说:“我以为你要娶她以挽救企业,所以我想我也只有成全你了。”
安烈着急地说:“你怎么可以成全我?!我安烈哪是吃女人软饭的家伙呢!要吃也要吃柔柔做的软饭啊。”他笑吻着她的小手,“这几天想到你也不相信我,再也不回台湾,我好难过,我忙着把公事处理告一个段落,整天吃不下,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到你家,只为了听听答录机里你的声音,你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啊。”他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小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