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真的想包养我?你欺人太甚了!”蔼柔愤怒地质问着。
“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只身在台北过日子,我只是,我只是……”安烈猛然想起蔼柔所遭受的流言困扰,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她呢?
思索片刻,他硬是咬牙道:“看到你就想到我妹,我只是想像哥哥一样地照顾你。”她还太年轻,他怕他会无法控制对她的爱意和举动,他不希望伤了她,更担心一旦有了亲密的关系,会不会又步上不超过三个月的命运呢?床伴易找,心灵之交难求啊!这样也好,也等于是要她只做自己谈心的红粉知己,他可以慢慢在旁守护,等她长大,也等他确定自己的情感。安烈温柔地注视着蔼柔。
“哥哥?”蔼柔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在安烈的凝望下低了头。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呵!蔼柔苦涩地笑了,或许这是老天对她辜负学长和可杰感情的惩罚吧,第一次动了心,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安烈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诉着:“寂寞无聊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饭、看电影、逛展览、听音乐会,好不好?”他的手爱怜地在她卷曲发浪中穿梭。
好温暖安全的胸膛啊!蔼柔有些不敢相信地轻声问着:
“真的吗?”
“当然!”佳人在抱,安烈满足地轻叹一声后,不舍地说:“我该回去了。”
“嗯。”蔼柔乖巧地点头,送他到门口。
“不用送我下楼了,门窗要锁好,注意安全哦。”
“好──”蔼柔无奈地轻笑。他好像她姊夫一样啰唆哦。
“还有一件事……”
“嗯?”蔼柔好奇地看着安烈,却见他深邃的眼神正似有千言万语要告诉她般地凝视自己。安烈笑得神秘,在她耳边低声地说:
“以后我叫你柔柔,好不好?”
那个熟悉至极、低沉惑人的嗓音钻入耳中,令蔼柔浑身一颤!突然她眼睛一亮,甜美的酒窝浮现,嘴角轻扬,他一定是看到自己信中名片上的匿称了。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安大哥好不好?”
看着蔼柔娇美的笑容,听着她清亮的声音软软地叫着自己“安大哥”,安烈感到心满意足,他摸摸蔼柔的小脸。
“再叫我一声。”
“安大哥。”
“柔柔。”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真把自己当妹妹看待吗?关上门,蔼柔仍困惑地想着。如果是的话,她──她就当自己多了一个姊夫照顾她;如果不是的话……蔼柔轻轻地笑了。
回到家,安烈的心依然是喜孜孜的,他可以感受到蔼柔不再将他推拒在心门之外。没有了老板和职员的身分关系,他和她可以处在一个更平等的地位交往。刚刚他差点想吻她。不行!说好要做哥哥的,一定要克制自己,他可不想吓坏她呢。
※ ※ ※
蔼柔跟安烈出去吃了几次饭,还去看了“吉赛儿”芭蕾舞剧的表演。安烈买了后排的票跟她一起看,还带着比她还大的望远镜来看表演,并跟她开玩笑说是跟征信社借来的,他拿着望远镜找寻前排认识的人。
“好啊,李光华这小子竟然带别的女人来看秀,胆子不小啊!”
原来男生也可以这么长舌八卦啊!蔼柔好笑地望着正兴高采烈说东道西的安烈。他像个活泼的大男孩,抛开一切商场上的虚伪面具。他的幽默风趣,让她开心;他的亲切关怀,令她窝心。只是……这几次出来,他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看来是她表错情了,他真的只把她当作小妹妹在疼惜。蔼柔心中暗叹了一声。有待自己这么好的哥哥,你还不知足吗?趁着中场休息,她闭上眼。
“累了吗?”安烈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蔼柔听了顺势倒向安烈的肩头,舒服地靠着,低喃了一句:
“安大哥,借我躺一下。”
安烈迟疑了一下,还是轻搂住蔼柔的肩。这几次见面,他都格外地谨守份际,谈天说地,唯独不谈男女感情,这样的心灵之交是他期盼多年的梦想,他很满意现状,不想轻易破坏。妹妹要靠兄长的肩,应该可以吧?
“累了就先回去?”
蔼柔嘟着嘴说:“才不要!我还没看到吉赛儿变成幽魂与王子见面的高潮戏呢。”她睁开眼才发现两人的脸靠得好近,连忙端正坐好,不敢回视他。
近距离观察她的娇颜,才发现她的皮肤真好,白皙光滑,水汪汪的眼瞳更让人不禁想沉醉其中。安烈连忙转移焦点问道:
“新工作压力会很大吗?”
“还好,工作内容我大概以前都接触过,满快就能上手了。”
“老板呢?”这是安烈最担心的,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蔼柔就在他身边工作。
“老板人很好,当初应征时我就讲明不陪应酬的。你别担心。”
“那就好。我已经将何克明解职了。我是经过调查的,绝对不是只因为你的说法。我会成立一个反性别歧视委员会,让女性员工能有申诉的管道。”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他那种人不会在别的地方故态复萌就好了。”
安烈握住蔼柔的手,慎重地说:“如果你受了委屈,一定要让我知道哦。”
“我会的,我也会保护自己的。”蔼柔感动地回答。
“看完表演我们去喝豆浆?”
“那当然!没有这一项,我所谓的看表演不算完成呢。”
安烈含笑看着蔼柔俏皮的表情。此时灯光暗了下来,表演再度开始。不知怎的,安烈好像也忘记松开蔼柔的手,就这样握着直到谢幕拍手。
※ ※ ※
这天,安烈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总觉得心神不宁,这才想起还没跟蔼柔打过电话呢。不听到她清亮的声音娇喊一声安大哥早,他好像就提不起劲工作呢。打到她办公室,却得知她请病假,拨到她家也没人接,他不禁有些心慌了,决定到她家看看。陈秘书追出来提醒行程,安烈头也不回地说:
“我有急事,改时间吧!”
在楼下按了十几分钟的电铃,安烈实在是担心极了!会不会她在房里昏倒了呢?此时一名戴眼镜的男子走到门前拿出一串紫色玻璃珠的钥匙观察。
安烈脱口喊出:“那是柔柔的钥匙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那名男子抬头看他,讶异地说:“你不是安烈吗?”
看着这名斯文俊秀的男子,安烈戒心大起──“你认得我?还有这串钥匙?”
“我是Carl呀!没关系,很多人都不认得我白天的模样。”何舜凯开始一支一支地试锁孔。
安烈突然开口说:“好像是五角形那支。”何舜凯瞥了他一眼,啧啧有声地摇摇头,还是纠缠不清呀!
“你……你别想歪了!我只是送舒小姐回来时看她用过这把钥匙才知道的。”
“这样子啊。”
“你那什么口气!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快说!柔柔到底怎么啦?”
何舜凯连忙说:“蔼柔昨夜里急性肠胃炎住院,我是来帮她拿些衣物的。”
“什么!?严重吗?住哪家医院?几号病房?”
“和平医院504号房第11床。正好,你可以顺道载我过去,等我上楼拿一下衣服。”
轰隆的引擎声响起,银色轿车已扬长而去。
“喂!等等我啊!”
※ ※ ※
昨天跟她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呀!看着蔼柔虚弱而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安烈有说不出的心疼难过。黑绒般的长睫毛盖住了她平日灵活有神的眼眸,眼眶下淡青色的阴影可想见她昨晚所吃的苦头。安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轻轻拾起蔼柔打着点滴放在被单外的左手,她的手好冰啊!安烈一面观察一面以自己的手温使它暖和起来;她的手指洁白修长,手上还有四个小手窝呢!安烈一阵情动,不禁低下头给每一个手窝一个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