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自己,岑香是越来越坐立难安,她想逃跑,却发现自己被红茶及奶茶一左一右地压在椅子上。
“你们……你们……”岑香的声线有些颤抖,没想到她们居然会这么做。
“肇事后逃逸是不好的行为,你不是最讨厌那种人吗?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坐著,看受害者找你做什么。”
奶茶笑得好甜、好无辜,就像天使一样纯洁,但岑香却在心里大叫恶魔!她根本就是个恶魔,为什么“那个人”总把她当天使看待?!
这时,岑香想逃也来不及了,因为祖然崴已经站在她眼前了……
“早安啊。”尴尬地咧嘴一笑,她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才好。
“早安?”祖然崴挑眉,抬头看了看天空,再低头瞧了瞧手表,现在明明已经要傍晚了,怎么她还在道早安?
“是呀……好早喔?”红茶奸笑著推了推岑香。“都已经下午四点半了,还真是早啊。”她们一向是来喝下午茶的,何时改喝早茶来著?
“呃……”岑香语塞,因为她已经想不出该说什么好了嘛!“呵呵。”最后,她只能干笑两声。
见状,除了祖然崴以外的四人,全都同声叹了口气。
啥时她们的夸大律师讲话会结巴了?这个祖然崴的影响力还真大。
“小香,我们谈谈?”
岑香根本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所以她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祖然崴,祖然崴的声调及表情仍足一迳的平稳,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究竟为何,也听下出他到底想跟她谈什么。
“我们也该闪人了,绿茶,剩下的你自己看著办。”红茶扔下一句话,便拉著其余三人离开。
“没良心的家伙。”见好友们都跑了,岑香忍不住低声嘟囔。
真是交友不慎啊!
听著身旁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她知道祖然崴已经坐到她身旁了。
“小香,你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他淡淡地问,视线好笑地落在一旁只露出个头顶给他看的小女人身上。
她已经整整两天下肯接他的电话了,所以他只好亲自来找人。
岑香咬唇,不敢说出自己没有勇气接他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最后,她选择转移话题。
“伯母告诉我的。”
“喔。”
沉默三秒钟。
“你、你愿意原谅我吗?”咬咬唇,她用著破釜沉舟的语气问道。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气氛了,要不要一句话,了不起就是两人连朋友也做下成嘛!
只是……为什么她会有种心痛的感觉呢?
“原谅?你做错什么?”他反诘,像是不懂她的挣扎。
“做错什么?你不会忘了我强吻你的事吧?!”她悲壮地说著,终于抬起头,看向祖然崴。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说早了。
这一抬头,岑香连眨了好几次眼,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你的嘴角怎么了?”那个伤口的位置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在那晚醉酒的破碎记忆里,她曾看过同样的伤口。
“这个?”祖然崴摸摸嘴角已经结痂的小伤。 “被你咬破的。怎么,你不记得吗?”如果她忘了,又怎么记得强吻他的事?
“被、被、被我咬破的?!”她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
这下子岑香的声音瞬间上扬了十度不止,这下可好了,红茶她们一定又会说自己把人家给狠狠“躁躏”过……
呜呜呜,原来她不只是色女,更是个虐待狂,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忍心把一张帅帅的脸弄得伤痕累累。
岑香已经自我厌恶到不仅看不清事情真相,更没看到祖然崴眼底的兴味。
“小香,你这样子我们不好说话。把头抬起来。”这件事给她的刺激还真大,但她犯得著把脸埋在手里下瞧人吗?
“呜……”她摇头,根本没脸见人了。
初吻下都该是美美的、很梦幻的吗?
为什么她的初吻一点都不梦幻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把人家的嘴角咬破?在这种情况下,她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见她不肯抬头,祖然崴耸耸肩,兀自问道:“那晚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
如果她记得够多,就不该是这种反应。
“不多……”她答,闷闷下乐地。初吻耶!她居然记不得多少,这才是教岑香最最伤心的事情。 “我只记得前面一点点,后面的……大概都不记得了……”
她困难地咽著口水,抬起头,试图从他八风吹不动的表情里,看出个所以然。可为什么她会觉得祖然崴的眼睛在笑?
有可能吗?还是她又眼花了?
“你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吗?”他和善地问著。
她摇头。要是记得她就不会这么茫然了。
“你不记得你要我不可以被桃生阳子勾引?”他带著微笑问道。
她再摇头。她说过这种话吗?不过,她的确是不想他被桃生阳子勾走。
“你也不记得你说过喜欢我的吻?”他的微笑里加入一丝亲切。
她惊恐地摇头。哇哇哇,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羞人的话?!
“那你应该也不记得你说自己喜欢我罗?”用、力、微、笑。
这回,岑香可不敢动作了。
他的笑容好可怕。她等会儿非得小心作答下可。
“我想你是忘记了。”他说,挂著笑容的脸庞看起来更是帅俊三分。
岑香看著他脸上难得挂著超过三秒钟的笑容: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为什么她有种快被送上绞首台的感觉呢?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想不想复习一下?”
咦?她有没有听错?
他刚刚说……复习一下?
岑香看著身旁的男人,一脸呆样。
“如何?”他又问,温柔得教人放下戒心。
“要怎么复习?”她呆呆地看著他,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问了什么。
“这坦样——”
直到祖然崴温暖的唇覆上她的,岑香还是没有回过神。
她只是愣愣地察觉到有一抹柔软在唇上肆缠,淡淡的古龙水气味盈满鼻间,热悉而温暖的感觉教她忍下住闭上眼,用身体去感受他的温度。
他没有被她酒醉后的疯狂行动吓跑,他就在这里。
不知为何,知道这个事实让岑香感到非常安心。
喀嗒。这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沙沙。那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男人抱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从椅子上离开,改落人一个宽大的胸膛里。
他将她拥得极紧,坚实的胸膛甚至压得她有点痛,但岑香一点也不介意,反而伸出双手反抱住他,把他更压向自己。
她被他的吻给诱惑,此刻,她只想与他相拥。
忽地,一个小小的粗糙物滑过她的唇,略显粗硬的触感,与她柔软的唇形成强烈对比,她睁眼,才发现那是被她咬伤的伤疤。
虽然只是个小伤口,仍是破坏了他完美的唇部线条,岑香心疼地轻啄那伤处,为自己伤人的举动感到抱歉。
她落下一个又一个细细的轻吻,希望能补偿自己的行动。
轻轻吻啄,是她的歉意。
柔柔抚触,是她的心情。
慢慢的,只是唇与唇的摩挲再也无法满足他,他遣出使者轻叩她的牙关,毫不费力地登堂入室,勾诱她的丁香小舌与之交缠、交缠、再交缠……
在一步步逐渐加深的吻当中,岑香再也无法逃避自己的真心。
先前她刻意将两人的关系定位成朋友,但她却疏忽了他对她的吸引力。
曾经,她把一切异于往常的心情,全数归类于初识新朋友的好奇感,但朋友之间又怎会渴望拥抱、冀求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