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长久以来的疑团经小林一番解释,唐尔恕的心痛随着歉疚而生。
“我没有小林说得那么伟大,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程予欢怕极了真相大白的后果,那绝不是她所能负荷的,“小林!你送我去机场吧!”
说着,她拿了文件便要走人。
“等等!”唐尔恕赶紧扣着她的手腕,“你不能走,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放开她!”小林立即掏出手枪,抵住他的太阳穴。“人家根本不想留在这里。”
“小林,别冲动!”程予欢吓白了脸,“尔恕,你放手,否则小林他……”
“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他激动地说,“你以为在经过昨夜之后,我还会这么轻易放掉你吗?程予欢!我发誓,这辈子你再也别想从我手中溜掉,因为我欠你太多太多、恐伯十辈子都还不完的情债。除非你马上轰掉我这颗超级浑蛋的脑袋,要不就砍断我的四肢,否则,我绝不会松手的!”
“你这是……何苦?”
他笃定的气势震人心弦,小林见大嫂态度已完全软化,便打算退场了。
“嗯!看在你诚意蛮够的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着,他放下了手枪。
“小林,别留下我……”程予欢央求欲走的小林。
“大嫂,我小林杀人有‘三不原则’:一是不杀女人、二是不杀小孩、三是不杀--像他这类无可救药
的痴情种。”他塞给她一张名片,“往后这小子敢再欺负
你的话,记得打通电话给我。保重啦!”
“告诉我,润润到底是谁的孩于?”唐尔恕率先打破小林走后的僵凝气氛,他下定决心,即使“软硬兼施”,也要把多年来的疑点一一澄清。
“润润……当然是我的孩子,否则,他怎么会喊我妈呢?”程予欢根本不敢迎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仔细想过了。”唐尔恕勾起她的下巴,望进那对胆怯的黑眸,“他根本没亲口叫你一声‘妈’,只是我被他似是而非的言语给蒙混了过去,那孩子简直聪明得可怕!况且……有谁会相信,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保有处女膜?”
“我……”她还来不及辩驳,即被横抱起来,“你想做什么?”
“抱你去浴室!”他生气的模样不掩心疼的语气,“你淋了大雨,不赶快泡热水澡的话,很容易感冒的!”
进了浴室,他直接就把人丢进浴缸、放热水,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
“我不要跟你一起洗!”虽然不是第一次,但看见他裸露的身子,她依然会脸红。
“如果不把你盯紧一点,你又要乘机逃跑了。”唐尔恕不由分说地动手解开她的扣子,却被她身上的点点吻痕震住了,“我昨天……对你一定很粗暴。”
程予欢马上背过身去,委屈的泪亦滑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双臂由后方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纤秀的肩,喃喃吐露自己的懊悔,“我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不仅误解你那么多年,还借着接近倪映珂来伺机报复,而且让你承受了那么多残酷的羞尽。天哪!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弥补你所受的伤害……”
“你不需要弥补,因为……我无怨无悔!”她总算出声了。
“呵!欢欢,”唐尔恕扳过她的身子,“告诉我,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你一夕之间成为祖荫的妻子?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
“唉……”程予欢长声一叹,“一切都是命运弄人。”
于是她将所有的缘由全盘托出,曲折的情节比肥皂剧更具夸张性。唐尔恕想不到她三次匆促结婚的背后,都有一段堪怜的不得已,他的心亦随着她潸潸的泪而汩汩淌血。
“祖荫实在太卑鄙了!他明知忆芊进唐家不久,我大哥尔忠即因癌症而去世。身为弟弟的我,当然有义务照顾快临盆的大嫂,他却趁我忙得无法分身照顾你的时候,制造了这么可恶的谣言,枉我曾为他的英年早逝扼腕!现在想想--他简直死有余辜!”
“你的口气跟温馨差不多。”程予欢苦笑。
“可是我不懂,为何安希宽娶了你,却从来没……”碰过你?
“这点我也不明白。虽然名分上是夫妻,老爷与我之间却更像一对父女。他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他啄了啄她的额头,“我去求他成全我们!”
“不--”她捂住耳朵大喊,“我已经害死了两个男人,我不能再把你拖下水。”
“胡说!那纯粹是种巧合。”唐尔恕反问“不然,安希宽又怎能活到现在的?”
“那是因为老爷福泽深厚。”她一直这么认为,“况且他的大恩大德,我此生都还不完了,又岂能为了私心而抛弃他?这种绝情绝义的事,我办不到!”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葬送青春?”唐尔恕抱住激动的她,“我不想再忍受那种分离之苦了,只要能重新开始,我愿意不计一切代价……”
“也包括我的性命吗?”她倏而接口。
“什么意思?”他愕然了。
“与其让你破坏现状,我不如马上跳楼,以死向老爷谢罪算了!”她的神色极为坚决。
“欢欢,你……”
“尔恕,做人不能太自私。老爷表面开朗乐观,然而他寂寞的内心绝非外人能体会的,尤其他目前的身体况状很差,哪禁得起失去我的刺激?在尚有婚约的情形下,我与你发生关系已经够对不起他了,难道你还要我再替他添上一桩‘被妻子离弃’的笑柄?”她掩面而泣问,“再想想你的父母,你以为他们能接受一个有三次婚姻纪录的女人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她说的全是道理,唐尔恕根本没有理由反驳。
“我不知道……”程予欢摇摇头,“我只要有你的心就够了,哪怕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会在一起的,”唐尔恕封住她的唇,呢喃着,“我会想出办法来解决的……一定!相信我……”
他将心痛化为疼惜的吻,落在她无助的脸上。氤氲的热气团团围住这对误会冰释的男女,积压已久的热情重新点燃了,滚滚的欲流让他们暂时忘却现实的残醋,随者声声激情的呻吟与绵绵的交缠,他们的心,再也分不开了。
接下来的五天,两人像是度蜜月的新婚夫妇般,亲昵地挽着手游遍了意大利,每张睡过的旅馆床单,都有他们激烈缠绵后的皱折与淋漓的汗水。唐尔恕甚至买下一颗钻戒,在圣保罗教堂的神坛前为她慎重戴上,向上帝宣誓他们永不变质的爱情。
然而,时间总是无情的,它并不会因为特别眷顾某对受尽波折的情侣而留驻。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罗马,彼此连在飞机上也珍惜地互拥在一起。而意外地,他们一踏入国土就被人家“逮”个正着。
“原来你们是一起出国的?”倪映珂的高分贝,冻僵了两人甜蜜的神情。
“映珂,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尔恕吓了一跳。
“你失踪了好几天,我打电话问陈秘书,才晓得你搭这班飞机回来。”她愤怒的眸光转向程予欢,“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勾引尔恕?”
“映珂,我没有……”程予欢的声音因心虚而显得微弱。
“没有?没有的话怎么会跟他走在一起?”倪映珂只知爸爸派她出差,并不清楚她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