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扫射而来的卫生眼,令Tony不得不轻声提醒希骥,当心祸从口出哟!
单豫雍只手破杯时,居然面不改然而且毫发无伤,足见他的拳头有多硬了。
“你瞧那小子像不像只正值发春,却无处泄欲的公猫?”但显然希骥挑上了这头狮子,“我也打赌,三秒内,他就会跳到我身上‘发泄’精力了……”
他的下腰故意“猥亵”地挺了挺,其效果则是引来四周低低的讪笑。
早感觉出这家PUB气氛不对,已移坐到角落处的客人们,可全都等着隔山观虎斗呢!
“锵!”又捏碎一只酒杯了。
不过单豫雍再笨,也不会落入希骥的圈套。要真跳过去的话,日后这张利嘴更有“话柄”来朝笑他了,所以,众人预期的精采好戏并未开锣。
“哼!”轻哼一声,他仰尽酒保递补的新酒,讽道:“我单豫雍只对女人有兴趣,你那个烂屁股我才不屑‘捅’呢!”
“果然是我的知交,这点小小的意图马上被你识破了……”
希骥并不在乎别人误以为他有“某种癖好”,只求这小子别再臭着一张脸了。难得“四剑客”齐聚一堂,总不好扫了欧慕华这位远来客的兴趣吧!
既是与他同胎而生,希范当然明白弟弟的苦心。
不过,向来寡言的他,只会投以一个“真有你的”的激赏眼神,又把注意力转回杂志上的医学新发现。
“……”晃动的风铃,告知了客人的光临。
“龙舌兰吗?欧先生。”酒保点头问。
“谢啦!”欧慕华报以一个迷人的微笑,“还是你了解我。”
“这是我的荣幸。”他亦笑道。
幸好事先在门外挂上“只限会员”的牌子,否则今晚“FUNDLOVE”绝对会被那些经常光顾的女客人淌了一地口水,谁教这四位外貌不分轩轾的老板各个长得都比四大天王还帅?
不过,比起脾气阴晴不定的单豫雍、浪荡不羁的希骥,以及脑袋里永远只有病毒和细菌的希范,他还是比较喜欢散发贵气,却不失儒雅温和的欧慕华。
“大爵士,你总算来了!”希骥为他拉开椅子。
“我似乎错过好戏了?”欧慕华一落坐,马上察觉到残留在三人之中,那股未褪的僵凝气氛。
“没什么!”希范合上杂志,“只不过少了你,喝起酒来会有点闷。”
希范是不碰酒的,而希骥依然是那副痞子相,所以,“闷”的人绝不会是这对双胞胎兄弟。
“我在华文日报看到你订婚的新闻了。”他拍拍单豫雍的肩,“真不够意思喔!有喜讯也不早点告诉我,亏咱们还是好哥儿们咧!”
单豫雍只是苦笑了一下。
“变数这么多,还是别通知得太早。”希骥竟恶毒地揭人疮疤,“别忘了,他数年前突然兴匆匆的说要请大伙喝喜酒,那桩婚事后来不也告吹了?”
“不会再有意外了,”欧慕华举起杯子祝福准新郎倌,“罗怡雯可是从小就巴望着当豫雍的新娘呢?”
“我又没说新娘会落跑,说不定开溜的是新郎。”希骥嘘了声不以为然的口哨,“尤其人家现在正和前妻‘藕断丝连’咧!”
“你找到‘她’了?”欧慕华惊问。
虽没见过章浣礹,不过,能把单豫雍的性格彻底改变,甚至让他成为一个玩弄异性的高手,欧慕华立刻便掂出那女人在好友心中的“份量”。而这份量,恐怕不单单是一个“恨”字能完全清涵盖的。
“不!是她来‘找’我的。”单豫雍仰尽怀中殷红的液体,“章浣礹正好在我的关系企业上班。”
“你有何打算?”希范不禁好奇的问。
“锵!”一声,当事者以拧碎第三只杯子来代替回答。
这个充满暴力的动作,以及他唇边那抹“复仇在即”的笑意,令人不禁为霉运当头的章浣礹捏一把冷汗——她“毁”定了!
“当然是努力地从她身上追讨未及‘爽’到的乐趣嘛!”希骥暧昧地“解读”后,再撞撞他的手肘,“嗳!别忘了,索回的代价千万不能少于那场婚礼的花费喔!”
“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单豫雍冷然回敬了一记白眼。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够好了,想不到这小子平常吊儿郎当地,却是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希范先与欧慕华交换了一个眼神,才说:“豫雍,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实在没必要把精神浪费在一个已经毫不相干的女人身上……”
常言道:“爱情如赌局”,只怕他在这胜负难定的游戏中再跌一次跤。
“何况你不是快结婚了吗?跟章浣礹再有什么瓜葛的话,恐怕罗怡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欧慕华也劝道。
“别净谈这些无聊事了,我来这里可是要替你接风洗尘的。对了!这回你打算在台湾停留多久?”
“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欧慕华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打听到克里米亚(Crimea)的小孩的下落了。”
克里米亚是欧慕华同父异母的弟弟,原本在两个月前要来台湾探望儿子,想不到飞机竟然失事,造成天人永隔。那孩子虽是克里米亚和某个低俗女人一夜情的“产品”,毕竟承继了欧家的骨血,完成弟弟的遗愿他责无旁贷。
“那真是恭喜你了!”单豫雍举起杯子,“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咱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干杯!”希骥随即呼应。
清脆的杯子撞击声、爽朗的笑声,霎时接近了彼此的距离。
今晚的客人虽少,但“FUNDLOVE”势必会有个热闹非凡的夜了。
???
在公司正缺人手的节骨眼,以“家庭因素”为由提出辞呈,的确是有违职业道德,而且,要遇到像项彬这么会照顾属下的上司并不容易,然而章浣礹已经别无选择了了。
“真的很对不起……”除了一再的致歉,她根本不敢直视项彬,因为怕自己又会因一时心软而退缩。
“不再考虑了吗?”项彬面色凝重地问了第三遍,手中的辞呈现虽轻如羽毛,对他而言,却沉似巨石。
“嗯!”她点点头,“我会在三天内交接完所有的工作,请您放心。”
不过项彬所受到的冲击,并非担心公司作业将受影响,而是来自胸口那股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眼前这张温婉甜美的笑容,如同一早和煦的晨光,总在他推开公司大门时,让他精神振奋的面对每天繁忙的工作。
虽然他从未把章浣礹当花瓶看,也不敢对这位有夫之妇心存妄想,但就像对特有的咖啡品牌上了瘾似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往后进办公室的刹那,那幅原本应是“巧笑倩兮”,却被胖妞“满脸横肉”所取代。
当然,章浣礹的辞职对胖妞来说,亦是一道晴天霹雳。
原本工作十分轻松的她,在散漫了个把月后,却得接下数份职务的压力,这个消息可把刚从工读生升为正式职员的胖妞,吓得差点当场昏倒。
由于脑筋不是顶灵敏,她吸收的速度有如蛇吞巨蛋般缓慢无比。一直到下班时,不厌其烦教导的章浣礹,也已感觉口干舌燥、体力不济。
庆幸的是,单豫雍并未来“伊蝶”骚扰她,只要熬完这个星期,她再也不必看到他那张得意的脸了。
不过,为了防患未然,她其实最好是连家都搬走。
可是,好不适应新环境的吕长昕,复健方面已有了明显的进步,而且他似乎满喜欢来家里帮忙煮饭的张妈妈,还三不五时找借口去隔壁走动,章浣礹不禁怀疑,公公会答应她换社区的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