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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我是!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只坐享成果,不耕耘的!”石婉儿频频摇头,显然也不认同自己的观念。

  “什么?”霍希纭差点从椅上摔下来。

  她们这对难姐难妹还真是爱情里的对照组,一个注定过劳,一个安逸过头!

  “我每次分手之所以快刀斩乱麻,是因为从来没有付出。不会难过,自然不掉一滴眼泪!”石婉儿在咖啡香中谈往事。

  “婉儿……”

  霍希纭注视她缥缈虚笑的面容,经历这么多事情,两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在感情里载浮载沉!

  “说实在,我还挺羡慕你义无反顾的性格。我就没这个勇气!”三十年了,她也该接受自己的弱点──害怕受伤。

  “我只能说,每个人在爱情里头,都有看不见的盲点!”所以,爱情是盲目的。

  “希纭,你真的长大了!”石婉儿看着玻璃窗反射的影像说。如果幸福,是可以争取的,她为什么要害怕受伤?

  有人在爱情里瞎子摸象、胡打乱撞,那是一种勇气。

  也有人在爱情里林林总总比较、钜细靡遗分析,那是一种理性。

  然而,更有人在爱情里飞蛾扑火、如浴火凤凰燃烧,那是一种热情。

  是否需要勇气、理性、热情三种元素,端看每个人如何对待爱情议题。

  第九章

  三天,楚湛默都没回台北。

  最后,他打电话告诉霍希纭这个星期暂时不会回来,因为萧曼月小腿骨折,亲人又都在美国,他得留在那里陪她一阵子。

  霍希纭没有说什么,只有叫他小心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

  她试着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她面对之前的情人,会不会有同样反应?是不是也不忍心丢下他孤伶伶一人在那头养伤?

  把感情想复杂了,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单纯点看,不就是她最欣赏的作为──雪中送炭、人溺己溺!

  这几天寒流来袭,温度遽然降到十二度,室内空气冷冰冰、屋外冷风寒飕飕。

  霍希纭打开客厅的电暖炉,拎出一团线球,蜷在沙发上打毛衣。

  楚将钧躺在长沙发上,拿下一条毛毯裹住身子。“简直冷死老爹我!”

  “帮你打一件毛衣?”霍希纭细心地一针勾过一针。

  “别想用一件小小毛衣收贿我!”楚将钧贪小便宜的性子不因寒流打折扣。“我觉得貂皮大衣比较受用!”

  “别理他,让他冷死算了!”秋湄娘刚开门进楚家,一听到这话肝火就烧起来。

  “臭老太婆,别一进门就诅咒我!”楚将钧才想从毯子里弹跳出来指着秋湄娘鼻子臭骂一顿,但一接触刺骨冰冷的气息,身子就缩了回去。

  “身体虚,就少在那逞强!”秋湄娘见状,若有所指地嘲笑。

  “虚?我可是勇猛得不得了!”楚将钧露出意气风发的表情,“养锖蓄锐这么多年,哼!多厉害啊!要不要试用看看?”

  这么露骨的话搞得秋湄娘的脸刷地火红起来,她心里暗骂:死不要脸,这种话也可以拿来炫耀!

  “一个大男人,像乌龟一样缩在那里,还真勇猛!”秋湄娘在霍希纭身边坐下来。

  “臭老太婆,你是专程来踢我馆的吗?”楚将钧不高兴地问。

  “臭老头,我是来探望我那两个宝贝儿子!踢你的馆?我还怕会伤了我的玉腿!”

  秋湄娘好奇地看着霍希纭手上好小一件的毛线衣裳。

  “这么小,给谁穿哪?”她用手一比,还真的只有巴掌大。

  霍希纭比着对面沙发上,肚子朝天、四肢张开、睡觉鼻子会吹泡泡的可爱黄金鼠。“给桃太郎的。今早我看它冷得发颤、缩来缩去,就想要给它做件衣服。”

  躺在桃太郎身边的加菲兔本是熟睡地猛打鼾,长长的耳朵却突然一竖而起,彷佛听到什么重大机密!

  “当然,加菲也有份。”霍希纭好笑地看着敏感的灰兔宝宝。

  她话一说完,加菲的长耳就整个无力地往下一摊,遮住面前视线。

  “希纭就是心好,好心一定有好报!”秋湄娘暗忖,湛默这回眼光真好,挑了个贤慧善良的女人!

  “是啊!好心又大方,才会任由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台东单独共处!这不是替他制造机会吗?要我,也爱死了!”楚将钧说着霍希纭才懂的风凉话。

  “死老头,你说清楚来!”秋湄娘见霍希纭脸色大变,嗓门大开问道。

  “有人心脏特强,不担心自己的男人在外头打野食,由着他和前女友鬼混在一起,还有心情织毛线衣呢!”楚将钧一边嗑瓜子一边讥笑形容。

  “湛默和萧曼月在一起?”秋湄娘严肃地看着霍希纭。

  “是啊!因为她受伤了嘛。”难不成要她五花大绑,把楚湛默架回来?又或者,她应该疑神疑鬼地留下,监看他们俩是否真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唉!你这孩子体贴得没话说!”秋湄娘感叹道,不像萧曼月那个自认有抱负有理想的女人,实际作为却自私自利,不管他人死活。

  “她是笨得没话说。男人又不是羊群,放羊吃草不见得会长得又高又壮,还要当心被大野狼拐跑唷!”楚将钧冷嘲热讽道。

  自从萧曼月用理想当藉口,光明正大和楚湛默分手后,楚将钧就打从心底讨厌这个女人,让他儿子伤心还一副问心无愧的属样!

  “那个心思复杂的女人,希纭哪玩得过她!”秋湄娘也不喜欢萧曼月的深沉,儿子就是太痴情了,才会被她抛弃得无怨无悔!

  “阿姨,湛默……”霍希纭希望她能谅解湛默的作法。

  秋湄娘明白事理地说:“希纭,我们没有责怪湛默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城府过深,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耍人一道。”

  “我相信湛默有智慧去判断是非。”

  霍希纭把小毛衣套到桃太郎身上,它睁开一只眼瞄她,又继续呼呼睡。

  “就不知道美色当前,儿子智商会不会退化到只剩一半?”楚将钧的焦虑显而易见,萧曼月手段实在高明,他老人家哪放心!

  “算了,希纭都不担心,我们两个老人为什么要一直叽叽呱呱,吵得她心烦意乱!”秋湄娘出口制止楚将钧的尖苛话语。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湛默之前对萧曼月用情多深、又跌得多痛,问题是我们俩知道啊!”楚将钧生气地吼出声。

  霍希纭继续织加菲的衣服,一句话也没辩驳。

  “如果那是儿子的命,我们就认了!”栽在同一个女人的手中两次,秋湄娘硬是不相信儿子蠢成这样!

  叹了好长一口气,楚将钧平心静气、出人意表地说:

  “希纭比那个萧曼月好上千倍,如果儿子最后选了那女人,那他和楼杰又有什么两样?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不是不相信儿子,而是不忍霍希纭被牵连其中,最后伤心欲绝!他又岂会老眼昏花到瞎子的地步,霍希纭的好,他也看在眼里啊!

  秋湄娘诧异地瞪着老头凝思的脸庞,他有点不一样了哦!

  “希纭,老爹我或许不能影响湛默的决定,可是我绝对有权利允许你住下来,直到你想搬走。”楚将钧闭上眼睛,埋在毯子里说。

  霍希纭手中的棒针一不小心滑到地上去,这么说老爹是认同她和湛默交住喽?

  “说这话,算你还有点良心!”秋湄娘拍拍霍希纭的头。这娃儿好样的,可以改变固执老人的想法,真是不容易啊!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当以为一件事情只有负面效果时,又在不经意当中,发觉它的正面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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