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怀疑时,那女子突然凌空挥手。抓住了冷若寒的衣袖。
“放开……求求你……”痛苦的呓语自她口中逸出,“不要……强奸我……”
“好可怜!我看她不仅受了伤,还受了刺激呢!”冷若寒说着便努努嘴。
“你要我背她?”独孤诺明白她的暗示,“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你不会……吃醋?”
其实这并非他推拒的原因,而是事情来得太凑巧,他只担心带回去的是一滩祸水!
“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哩!”冷若寒嗤他一声,“你背是不背?”
“好好好!我背!”独孤诺无奈地驮起那位姑娘。怪异的是,这娇小的身躯居然重得像头牛,“哇!看不出她还挺重的嘛!”
“别抱怨了!”冷若寒收剑入鞘,道,“说不定她知道欧阳飞的下落呢!”
第五章
回到王家,独孤诺才将那姑娘放在床上,她便幽幽醒来。睁眼后,见到自己眼前居然有个大男人,吓得她立即大叫。
“放开我!你这淫贼!救命啊——”
看不出她秀雅的容貌下,嗓门倒是出人意料的粗。
“没事了!”冷若寒柔声道,“你已经被我们救回王员外家了。”
“我没事了?”那姑娘眨着余悸犹存的杏眼,在几位围着她的陌生人身上转了转,而后纵声大哭,“为什么要救我回来?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在破庙里死了算?”
“姐姐别哭!”冷若寒递过去一条丝绢,安慰道,“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可否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为姐姐解决……”
“解决不了的!”豆大的泪由那哀凄的眸中溢出,她拍噎说,“小女子孙平贞,原是个云游四海的道姑,三日前因大雨而人破庙躲避,巧遇了一位欧阳公子。没想到此人仪表堂堂,却是个衣冠禽兽,他居然对我……对我……”
“是玉面蜂王欧阳飞?”冷若寒一拧眉。
“你们也知道他?”孙平贞拭去泪,继续说,“这个人不知用了什么迷药让人浑身无力,然后连番奸辱我,甚至刚才还想杀我灭口……”
“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时,有无留意到他受了伤?”独孤诺突然问。
“我……我不知道!”孙平贞低下了头,“其实我也是被他一剑刺得痛醒的,但随即昏迷过去。再度醒来,人已经在这里……呜呜呜,我不想活了!枉我一身清白,都教这淫贼毁了……”
“姑娘可要看开点,蝼蚁尚且偷生呀!”王夫人忿忿不平道,“这玉面蜂王真该下十八层地狱,居然连修道人都不放过……”
“是呀!修道是修心,佛祖绝对不会怪你的。”冷若寒拍拍她的手,“就当它噩梦一场,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孙平贞摇摇头,“听那淫贼说,我中了他特制的奇毒,每隔一段期间便会春情大动,若不找人泄欲,日久之后积毒过多,命就不保了……”
世上居然有此奇毒?
众人不禁吃惊,难怪被玉面蜂王采过的花儿无不枯萎的。
“实在太狠辣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冷若寒定定地说:“别怕,也许我姐姐冷若雪有办法治你体内的毒……”
“你是指……‘妙手女神医’冷若雪?”孙平贞霎时放亮眼。
“寒寒!”倒是独孤诺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你不会想要让她跟我们一起去蜀地吧?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
“奇怪了,你不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她的处境难道不比杨盼盼可怜?”她以手指戳戳他的前胸,“而且我要说明一点,是你自己要跟来的,现在我决定带着平贞姐姐顺道去治病,如果你不打算与我们同行的话——请便!”
“我……”简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也是顾虑到她的安危才跟来的,何况这女子来历不明,如果让她随行的话,恐怕旅程中又添变数。
“平贞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去除你体内的奇毒的。”
不容他再劝阻,冷若寒已向孙平贞拍胸保证。
③@@
基于感恩的心态,孙平贞努力地想成为一位称职的大姐,照应冷若寒的起居。铺床、扇风……等芝麻绿豆点的小事全抢着做,不谙厨艺的她,甚至还为了争着煮饭而烫伤手。
冷若寒虽不太习惯,却也不禁感到窝心。由于长年深居幽谷,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孙平贞不仅照顾她,还懂得适时把人捧得高高的,两位姑娘很快在这段旅程中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但在她们愈是亲近的同时,独孤诺愈是备受冷落。
由于那段遭受强暴的不幸经历,孙平贞一时之间尚无法摆脱男人对她造成的恐惧、而一向有保护弱小之天性的冷若寒,只得请独孤诺暂时“保持距离”。
但令人为之气结的。这个被他救起的女人,居然忘恩负义地“挑拨离间”起来了!
“若寒妹妹,你放心一路与他结伴而行?”孙平贞的眼角老不安地瞥向后方的跟随者,“我总觉得独孤诺这男人的眼睛。邪里带着不规矩……”
“阿诺表哥?”冷若寒不以为意地一笑,“别怕!他是十很‘安全’的男人。”
因为她不习惯与人同房而眠,所以每次在客栈过夜时,孙平贞总选择睡在她与独孤诺中间的那一房,足见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多么没安全感了。
“你喜欢他?”孙平贞的语气转为焦虑,“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这种面带桃花的放浪公子,常是祸害女人感情世界的毒瘤。”
耳失的独孤诺,可没错过她的耸动之词。本想上前纠正她的偏激言论,却听得冷若寒张口:“我才不喜欢他哩!只因我们有亲戚关系,他才奉长辈之命陪我走一趟蜀地。”
“是吗?”孙平贞戒慎地压低了声音,“不过,你还是把姐姐的话搁在心底。男人哪——天生的欲望禽兽!不需春药,就自然而然想在女人身上求得一时痛快。除非你长得吊不起人家的胃口,否则独孤诺饶是圣贤也罢,你与他有表亲关系也罢,我就不信他对你没动过妄念?”
冷若寒的两颊不由得涨红。若是让平贞姐姐知道他们俩连嘴儿都亲过,岂不更大惊小怪了?
“不会的,阿诺表哥不是那种人……”她心虚地辩解。
“你对男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孙平贞轻叹一声,道,“不瞒你说,其实姐姐会出家,也是拜某一负心男人之赐。三年前我曾婚配于洛阳的陈姓望族,夫婿因要求我在婚前与他野合不成,竟转而向勾栏院里寻求刺激,结果还弄得一身花柳病。爹爹知道后,气得怒退婚事,我则一度轻生,现在我喉咙的声带受损,便是当时自杀未果所遗留的后遗症。看破红尘后,原以为遁入空门可求得心灵的平静。木料却被另一个淫贼给白白糟蹋。如果我不幸的遭遇皆因这张脸而起,我不如毁了它……”
孙平贞当真抽出短匕,要往脸上划去。
“姐姐!”冷若寒一把抢下的同时,还以眼神暗示见状要靠过来的独孤诺别接近,然后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是张漂亮的脸蛋?别想太多,相信我!这一路上再也不会有人骚扰你了,当然——也包括阿诺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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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碍于冷若寒的拧眉相阻,独孤诺早在她们拉扯时,上前制止那个神经兮兮到极点的疯女人了,听她把男人说得像洪水猛兽似的,他真担心,原本对自己就不怎么有信心的寒寒会受到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