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风范优雅,一看就知是出身良好,带笑的脸庞瞧来很是可亲,仿佛跟任何人都可以立刻交上朋友。
但兰馥越瞧他,就越觉得可疑。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虽然他的唇角带笑,但天生的气势硬是高人一等,再加上带笑眼眸中的精光,兰馥可不认为这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易与的角色。
这时候,兰馥注意到会场中的几个服务生,正偷偷注意着他们,还有一名服务生,快步走向拍卖会的王办人,也就是小李口中的陆家老头,服务生低头附耳说了些什么,就见不一会儿功夫,连主办人都在注意他们这边。
一个小小的猜测于焉成形——
「如果我没认错人,你就是陆家金孙罗?」兰馥问道。顺手从宴会小包包里抽了张名片,递到男人眼前。「我是TM周刊的兰馥,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只是猜测,但兰馥可不认为自己的直觉会出错。
「我就是陆仁斝。」既然被人认出,陆仁斝也干脆地承认。「也是今晚这场相亲会的最大倒霉鬼。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爷爷居然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陆仁斝摆了摆手,看似无奈的脸庞,却挂着淡淡笑意。
小李则是吓了一大跳,刚刚话题中的人物居然出现在眼前。
「陆先生,你对于今晚的拍卖会有何感想?」兰馥问道,一派记者采访中的工作模样,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本小簿子,还有枝笔让她写下纪录。
「变成采访啦?」陆仁茸挑起眉。
「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被贵府当成新娘候选人。」兰馥说道。脸上表情是一迳的正经。她可没半点兴趣啊!
「我还以为你是想避开另一个男人。」陆仁斝意有所指地道。
「另一个男人?」兰馥拧眉。他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右边角落有个人注意你很久了,兰小姐。」陆仁斝好心地提点道。
兰馥回头,却没料到会见到那个害她险些丢了工作的可恶男人。
「台北还真是出乎意外的小。」
当战之彧走到兰馥眼前,兰馥只能从齿缝挤出这句话,她收起手中的纸笔,也是直到此时,兰馥才发现,小李和陆仁斝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不过,兰馥并不在意他们上哪儿去了。
因为她全副的精神,现在都搁在战之或身上。
「台北的确不大。」战之彧的语气仍是一迳的云淡风轻,他轻啜杯中的香槟,轻松的态度,好象听不出兰馥语调中的不欢迎。
今天的战之彧穿著燕尾服出席。燕尾服不仅强调出他修长的身材,更增添他优雅的风范,向来淡漠的神情,让战之彧就像个高贵而不可及的贵公子般,教人只能远望,而不敢随意亲近。
这样的一个男子,自然吸引了不少芳心的注意,一双双盈满兴味及爱慕的眸,不断从四面八方射来超强电力的秋波。
只可惜,战之彧就像个绝缘体,对于这些好感浑然无感。
或许他并非无感,而是刻意漠视罢了。这是兰馥观察后的想法。
「战总裁,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看到我。」兰馥笑得妩媚,但口气中的咬牙切齿,却又清楚传达出她的不悦。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因为这男人,她又怎么可能被迫调职,不得不放弃在欲望牢笼所投下的一切心血?!
所以说,兰馥对他没有好睑色是理所当然的。
「那只是你以为,亲爱的。」战之彧说着,一边从服务生手中,取走一杯香槟交与兰馥,整个动作就像是个殷勤讨好女伴的温柔情人。
瞪着那杯递到眼前的香槟酒,兰馥一时间居然不知要不要接过酒。
「战总裁,我已经如你所愿的被调去跑娱乐新闻,请你不要再整我了。」兰馥最后还是接过酒杯,她可能会需要一点酒精,以稳定自己的情绪。
再被这男人撩拨下去,她可能会当场发飘。
而兰馥绝不乐见这情况。
「这个罪名可大了。」战之彧一哂,好象兰馥刚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只是舍不得你辛苦,才会请贵社的总编减轻你的工作量。」
舍不得她辛苦?他说的是哪门子的外星话啊?!
兰馥的美眸冒着熊熊怒火,这男人居然敢把他所做的一切混蛋事,全数曲解成为她好。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咧!
还有,他那一副好情人的模样是干什么?她跟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第五章
「战总裁,对于一个陌生人的工作,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兰馥笑得很假,笑脸背后是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冲动。
冷静啊!兰馥,你绝对不能在这里闹事。
因此,兰馥虽觉得额上的青筋暴出,却仍勉强维持着笑颜。
「你伤了我的心,亲爱的。」
相较于她的极力压抑怒气,战之彧的闲适,教兰馥更是火冒三丈。
每回遇上这个男人,她就肯定要倒大楣,第一次见面,她被他逮着小辫子,而不得不为他所用;第二次见面,他因她的记者身分,硬生生毁了她的工作。
这一次,他又想要做什么了?
她的美眸中满是戒备,他现在越是温柔可亲,就越教兰馥警戒,生怕下一秒又会被战之彧推入什么麻烦中。
「别喊我亲爱的,我不是你的亲爱的。」兰馥不悦地低喊。他为什么老是用那种口气喊她亲爱的?好象她真是他手中的珍宝,心底的挚爱?
这男人实在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优点,被他这么一喊,害得兰馥心中小鹿乱撞,差点就被他哄得陶陶然。
「为什么你老是对我伸出爪子?」
战之彧假意叹息,把自己手中的酒杯,以及兰馥连半口都没沾到的酒杯,顺势扔给路过的一名服务生,而他则是大掌一捞,轻轻松松就挟持兰馥,滑入舞池。
「我们难道不能和平相处?」
他问,扶在兰馥腰间的大掌温度,炙热得让她几乎以为要被灼伤。
战之彧的手很热,热得像是能温暖任何人的心,而兰馥却觉得他的话像是一粒粒的冰块,总是砸得她满头包。
一个人怎能如此极端?
「和平相处?」
她问,咬字之用力,让战之彧绝不会错认她现在的心情为何,不过,明知兰馥情绪极度不佳,战之彧依旧满脸悠哉地点了点头。
「在你毁了我的工作之后,你居然敢跟我讲和平相处?!」兰馥微微扬高声调,以示她认为这提议有多可笑。
「你工作得太辛苦。」
这是他的回应。
「别忘了,是你任意加重我的工作。」她呛声回去,指的是他抓着她的把柄,逼她做暗桩那件事。
「这个错误已经改正。」战之彧说来毫无歉意。
「没错,我们的认识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她美眸烧着怒火,即使想甩脱他的控制,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男人的力气,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大。钢铁般的双臂,轻易将她囚禁在他的天地中,鼻间嗅到的气息,是属于他的,腰际上的温度,是属于他的。
有一瞬间,兰馥几乎以为……自己也是属于他的。
兰馥觉得自己的心情极为复杂,她该是讨厌这个人的,因为打从他出现以来,她根本就是噩运连连,所有最最糟糕的事都发生了。
但不知为何,她却又隐然认为战之彧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多接触他、多认识他,就连方才要甩脱他时,她的力道其实也没用足。
在怒气冲天的面具下,她的心却想与他多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