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啊?」她看着手上的保温锅,以及装在纸袋里的外套,不知道这工作怎么会突然落到自己头上。
看了看被硬塞人手中的名片,兰馥不发一言,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
她得探病去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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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战之彧事先知会过警卫室,所以兰馥一路走来,完全没受到任何的阻碍,她看了看写在名片背后的住址,搭上前往十楼的电梯。
这栋楼是以顶级住宅为号召,因此,每一层楼都只有一户人家。
兰馥踏出电梯,就见到门户大敞,应该是战之或先把门打开,省去她按电铃的麻烦。
冷色调的室内布置,美虽美矣,但仍是硬邦邦得教她直皱眉,对于这个活像样品屋的住处,她实在很怀疑怎么会有人住得下去?
客厅没有其它人,兰馥放下手上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探险房间,准备找出战之彧。
说来也算兰馥幸运,虽然这住所颇大,却没隔出太多房间,因此,兰馥才找到第二间,就见到了战之彧。
「天啊!你的脸好红喔!」
兰馥一见到躺在床上的战之或,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烧得通红的脸,再加上连连不断的咳嗽声,在在都显示战彧或正被病魔缠身。
「咳……东西放……咳咳……放下就可以了。咳咳……我可以自己……咳……照顾自己。」听到兰馥的声音,他扯着因高烧而沙哑的嗓子,勉强说道。
事实上,刚刚打电话到楼下警卫室,知会警卫他有访客,以及走到门口开门的这个动作,就几乎耗去了战之彧仅剩的体力。
「你在说什么啊,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没去看医生吧?」兰馥看着战之或,怎么也不能就这么丢下病中的他。
「吃过东西了没有?」见他摇头,兰馥又道:「我妈妈煮了排骨粥,你先吃一点吧,我等一下再去帮你请医生。」
「不、不用了……咳咳咳……我吃不下……咳咳……」他现在可是烧得头昏眼花,根本没有胃口。
「就算你吃不下东西,也得勉强吃几口,如果没有足够的营养,感冒会好得更慢。」兰馥才不理他咧!迳自找到厨房,拿出明摆着从没彼人使用过的碗盘。
倒出一碗热腾腾的排骨粥,香味四溢得教兰馥也想吃上一碗。
「说真的,你这屋子搞得像样品屋就算了,居然连厨房都是空空如也,我还真担心找不到碗盘可用。」厨房见不到色拉油,也没有盐巴或是酱油,一看就知道这里从没开过伙。
兰馥端着热粥进房,映入眼帘的,是战之彧正挣扎着要坐起身。
「欸欸欸,别忙别忙,让我来帮你。」
兰馥连忙放下碗,半扶半撑地让他坐起,又在他腰后塞了两颗枕头,让他坐得舒服些。
「你的身体好烫,有量过体温吗?」
话才刚出口,兰馥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一个连盐巴都没有的家,她又怎能期待这里会有体温计呢?
「我想……你这里应该也没有退烧药吧?」她问,不带任何希望。
战之彧仅是点头,他的身体一向强健,已有好几年不曾感冒过,自然不会准备这些东西。
说来这回感冒的原因也好笑,昨晚仅披着一条床单,又吹了好一会夜风,没想到今天一早就病得爬不起来。
「你这屋子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冰箱里除了一堆矿泉水之外,什么都没有,你真的住在这里吗?」
顺手拿起碗,兰馥一边说道,一边用汤匙舀了匙粥,吹凉之后,便送到战之彧唇边。动作之顺畅,仿佛她早已做过无数遍。
只是,虽然粥已经送到战之彧嘴边,但他却紧闭着唇,一动也不动。
「怎么?你怕烫吗?可是我已经把粥吹凉了。」见他不张口,兰馥也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何不对,仍是一脸单纯地问道。
「我……咳咳……我可以自己吃……咳咳咳……」
一句短短的话,战之彧就用掉了十多秒钟,中间还不时一阵猛咳,咳得兰馥以为他可能要把内脏给咳出来。
「拜托,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当个合作的病人吧!」
兰馥才不理他,硬是把汤匙塞到他嘴里。
「呜——」战之彧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他想把兰馥的手拨开,伹因发烧而无力的身体,居然连抬手这个小小动作都做不好。
「我告诉你喔!虽然我们以前是邻居,但是你害我差点丢了工作的仇,我可没忘记,你最好赶快把病养好,我们才能来算这笔帐。」
兰馥板着张俏脸,硬着声调说道。但她手下的动作却仍温柔地舀了一匙粥,送到战之彧嘴边之前,还不忘先把粥吹凉。
这回,他没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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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战之彧吃完最后一口粥,兰馥立刻动作迅速地把碗拿出去,再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个用塑胶袋制成的克难冰枕。
「你家什么都没有,我本来还担心连冰块都没有咧。」兰馥笑着用毛巾把冰枕包起来,这才让战之彧睡下。「你再睡一下,我去找医生。」
战之彧本来想说,要她别忙了,但兰馥已如一阵旋风似的刮了出去,徒留下满室的寂静,陪伴病中的战之彧。
真是的……战之彧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前一秒钟,还盈满她絮絮不休的嗓音,但这一刻,却又静悄悄的。
兰馥这急惊风的性格还是一点也没变,战之彧扯了扯唇角,有些难以置信重逢之初,她还扮演着冷静自持,又细心算计的公关玫瑰。
与玫瑰的第一次接触,战之彧的确没认出她来,直到见到征信社送来的报告,清清楚楚地写着「兰馥」二字,他还是难以置信。
那个每回看到他受伤,就会变成一个小唠叨婆的丫头,居然变成一个教男人心动狂癫的性感尤物。
战之彧承认,在公布这童年玩伴的身分前,他的想法是有些恶质。
他想吓吓兰馥,让她对自己印象深刻,如此一来,当真相大白时,一定会有很趣,所以在两人数度会面中,他总是刻意挑弄兰馥的情绪。
一次次撩拨她的怒气、一次次逗得她直跳脚。
而他,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兰馥的反应,并暗暗心安于她从未改变。
利用权势将她调职,该说是一项意外行动。
在得知玫瑰就是兰馥的震惊过去后,随之而来的是担心以及妒意。
他担心她无法应付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即便她早已亲身证明了,那些客人只能看,却吃不到——而后,则是嫉妒其它男人能看到她动人的一面。
所以,在理智回笼前,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战之彧从没忘记过兰馥。
早在多年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小唠叨婆,所以他无法与她告别,只能选择悄悄离开,就怕会见到她的眼泪。
当时搬离得相当匆忙,几乎是前两天父亲才出现,后两天他就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了,然后……他等于跟台湾断了联系。
而在回到台湾后,战之彧其实也曾动过去找兰馥的念头。
但他也害怕会见到一个,已经完全不同的兰馥。
幸好,她并没有改变。
她依然是那个一见他受伤、感冒,就变成小唠叨婆的女孩,虽然聒噪不休,却仍执意照顾他的那个女孩……
不久前吃下肚的粥,温暖了他的胃;枕在头下的冰枕,将他浑身的燥热带走了一些,很快地,倦意席卷了战之或,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