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好高的男人!
而且那个人遗像童话故事里的外国人一样,嘴边留着一圈胡子,好高好壮,他的阴影就这么挡着艳阳……
「以大欺小是不对的。」那个抓住小庆的男人缓缓地说着,意外地有着一把温润的嗓子,「特别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你这样做不对,」
「放、放开我!」
只见小庆拚命挣扎着,最后大胡子男人终于把小庆给放了下来,那一群跟着小庆而来的乌合之众,立刻鸟兽散,
大胡子男人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柳正哲,他发现大胡子男人除了声音好听外,还有—双很黑很深的好看眼睛。
「你看得懂原文书?」瞧见旁边的厚厚原文书,大胡子男人那双好看的黑眼
睛眯了起来。
「我妈妈说要让我自然而然学会两种语言教育。」他倒是对答得十分得体。
「你没事吧?」大胡子男人唇角上扬,以一种十分有趣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孩。
「没事。」柳正哲很坚强的自己爬了起来,小小的睑蛋上出现了一种自立自强的小大人样,跟大胡子男人鞠了一个躬。「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是有爸爸有妈妈的。」
他捡起了原文书,虽然已经于事无补,但他还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高傲地住教室走去。咚咚咚地走了几步,只见柳正哲又回过头来,看着仍站在原处的大胡子男人。「我妈妈叫作柳馨安,她是亚洲顶级的情趣用品设计师,叔叔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叫我妈妈给你折价券,报答你这一次的救命之恩。」
说完这句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话之梭,小小的身子又转了过去,咚咚咚地跑进了教室。
亚洲顶级情趣用品设计师?
折价券?
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站在原地的大胡子男人,噗哧地笑了出来。
这个孩子,个性跟他母亲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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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柳家大宅。
漂亮洁白的幼稚园围兜肮脏万分,泥沙尘上沾在上头,就连原本别在上面的手巾都不见了,柳正哲一张原本可爱粉嫩的睑上多了几处擦伤跟淤泥,乱七八糟的模样教人觉得惨不忍睹。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
柳馨安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细心地用湿毛巾将他的小脸轻轻擦拭,下班回来的李清龙亦慌张地拿了药箱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小哲,谁这么大胆敢把你打成这样?」
「我把他们打得更惨。」孩子的嘴中骄傲地说出自己的「杰作」。
李清龙温和地说道:「小哲,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喔!就算发生什么事情,动口总比动手好啊!」
柳正哲小小的唇紧抿着,浓浓的剑眉不晓得是因为伤口疼抑或是想起了打架的原因而蹙拢。「谁教他们乱说话,而且是他们先动手的!」
「他们说了什么?」柳馨安心疼儿子身上这些多出来的小伤口,纤手拿着毛巾温柔地擦拭着。
「他们说我不是爸爸的小孩!」柳正哲邪双美丽灵活的眼儿闪着惹人怜的泪花,小手紧紧握拳。「妈妈,我是你跟爸爸生的,对不对?他们为什么都要这样说我呢?」
天真的孩子不懂成人间的痛苦往事,而柳正哲又太小,现在解释也许还不合适,看着儿子的眼泪,柳馨安只觉得心疼。她该怎么对他说明他生父已死的事情呢?她握在手中的手巾不停地颤抖。
「傻孩于,你当然是爸爸的儿子啊!」
看见柳馨安为难的模样,只见李清龙将柳正哲小小的身子一揽,好言地安慰道:「他们是忌护你,每次都比别人厉害,考试也考一百分,跑步也跑第一名,所以才这样乱讲话啊!」
「那……那我可以不要上学了吗?」天真无邪的睑儿扬起,问着李清龙:「既然他们都输给我,那我为什么还要上学?学校的功课我都会了啊!」
「这……」李清龙看了看柳馨安,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他。
「那么……」柳馨安咬了咬唇,看见宝贝儿子被欺负,她心里也不好受,纤纤玉指把毛巾卷了又卷,放了又放,最后才缓缓地说:「那我们试试看一段时间在家请家庭老师来教你念书,怎么样?」
「真的?」小小的睑蛋上出现了一抹欣喜的表。「你可以答应我不用去学校了吗?」
「只是暂时的!」她揑了揑儿子浑圆的小脸,微笑地告诉儿子,「等过了这一阵子,我还是会把你丢回幼稚园去!」
看着柳正哲手舞足蹈的模样,柳誓安不免有些无奈。
「小哲很聪明的,你不必多费心思去烦恼;」李清龙温柔地道:「他不想上学,那就请个家教来好了,别再送他去受苦。」
「清龙,」柳誓安以感激的眼光望向这个陪伴她六年的男人、「别人说的也是事实,迟早有一天,小哲也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现在我没有办法告诉小哲实情,更不敢昭告世人说他是白礼德的孩子,万一白氏企业一旦知道,跟我抢小哲的话……这……」
白真华是多么厉害的女强人,若让她知道小哲正是白礼德跟自己的孩子,她必定不会放过这么大的肥羊,说不定……还会挟持小哲,好让柳家无条件的支持白家……
柳正哲是她拚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是白礼德留给她最后的宝物,她丢不起,也不能丢!
「我一定会替你保密。」
李清龙一口承诺道,只是,柳馨安并没有察觉出他深邃眼中的一抹神秘的光芒。
第七章
夜色低垂、
如黑纱般的夜空之下,布满藤蔓的白宅有些清冷萧瑟。
大门微启,夜风悄悄入境,卷起了一地的凉意片片,落叶飒飒,秋意正浓的夜晚,好象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
定睛一看,幽暗中好似有人影晃动。
这房子自从白礼德过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过,应该说没有人敢来吧。关于
这个戏剧鬼才的—切,总带着浓浓的神秘色彩。
于是这一屋一瓦,一桌一椅,完全维持着这屋内主人原有的风格和色彩,强烈而冷漠;然而随着工人的去世,这间房子仿佛也一起进入了沉睡当中,没有了生命……
「我以为你永远不回来了。」
幽暗的灯光中,听见低低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怎么不开灯?天都暗下来了!」
「不——不要开灯。」另外一个好听而低沉的声音在屋中响超。「我喜欢这样,这样的感觉好象我再也不被这个世界打扰、」
「你还是一样的奇怪,阿德,」
啪嚓一声,只听见墙上的电灯开关被打开,黑暗的匡子一角露出些许光明,只是王克友缓缓地往阴暗的大厅走去,那张柔软的褐色沙发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出来有个人影。
「这六年来你的个性倒也没有改变多少,还是一样恶劣。」
幽暗处的人影晃晃悠悠地现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之中,一样的声调,不变的体型,不一样的,是他有了几分以往所没有的风尘沧桑。
那一张睑上,不像过去那样公子哥儿的光滑,反倒是留起了落思胡,有了另外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从来都不曾对你恶劣过吧?阿德。」王克友搔了搔头,面对多年不见的好友,仍免不了嘀咕一番。「还记得我常常代替那些有心机的女生拿一些食物来给你吃吧?我对你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