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点时间,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天之骄子,一旦发现他所错过的,他会有所觉悟改变的。"任昊天语重心长地说。
"一年?两年?抑或十年、二十年?我已经给他两年的时间了,他非但不觉得,反而变本加厉地放浪形骇。我该再给他机会吗?女人的青春有限,我并不打算把它浪费在等待上。"
听她的语气,她似乎另有计划,未等她说明,任昊天先发制人。"我可先说好,我不准你辞职。"少了云纱,他犹失手臂,届时没她的辅佐,他不累得像条狗?!
唐云纱点点头。早知她的退隐得不到任昊天的允许,所以她打算再次不告而别。
见她点头,却没识破她心中的想法。任昊天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继续啃着他的水果。
"我想向王请示一件事。"唐云纱把话题带开,"任昊玥"三个字严重影响她的心情,她不愿多提。
"什么事?"只要不是辞职,一切好商量。
"把贡品遇劫的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任昊天沉思了一会儿。"如你所愿,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派军马;但我有一个条件──别冒险!为我和爱你的人珍惜自己。"对她突如其来的要求,口头上是允诺了,但他仍存有戒心,担忧她会奋不顾身地涉险。
"我明白。"聪慧过人的她不需太多的解襗,自然就揣摩出任昊天的心思。只怕……她做不到!
☆ ☆ ☆
"王爷──王爷──"秋艳嗲声嗲气地唤着。
"什么事?"任昊玥没好气地回道,对她拔尖的音调心生反感,忽然怀念起唐云纱低低柔柔的嗓音。
纤纤玉手递过一颗葡萄。"秋艳见王爷心不在焉、愁眉不展的幙样,想问王爷可有心事,秋艳能效劳吗?"秋艳痴迷地望着任昊玥如刀削斧凿的俊秀颜容,讨好地说。
即使出身在京城中最大的妓院──胭脂阁,每日送往迎来,阅尽无数的男子,她仍为眼前的冷酷俊颜心荡神摇不已。
任昊玥挥开贴在他胸膛的青葱玉指,口气烦躁地说:"退下。不要来烦我!让我清静一下。"
"是。"明眸闪过一丝失望,但她隐藏得很好。
任昊玥抄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大口大口地灌。
"该死!"扔掉酒瓶,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依然平息不了他的怒火。
摊躺在床榻上,双手枕于脑后,一张清妍细致的面容浮现脑海。
僵直的五官线条霎时化柔,冷酷的眸子浮现罕见的温柔,但仅一瞬间,他又载回无情阴沉的面具。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背弃他,选择王兄?任昊玥百思不得其解,他把原因归于两年多前的争执起因是他不愿婜她为妻。
不明白女人为何会如此在意名分,只要相爱,又何必去计较为妻为妾。妻妾的头衔之于他无任何的意义,他只钟于自己所爱,并且尽心尽力地付出。
十多年的相处,难道不足以让她了解他?
他非常在乎她,目前为止。未有人可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思及她的温婉呢喃、巧笑倩兮、似水秋眸都将属于别人,他就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
她只能是他的,这个念头早在十多年前就深植他的心中,谁也不能改变。
包括她──唐云纱!
第三章
唐靖用力扯着把在手腕上的铁链。
"别再浪费力气了,这链子连刀子都砍不断,怎么可能凭蛮力拉断。"
清脆悦耳的嗓音听在唐靖的耳中恍若是魔音穿脑,这将是他一辈子最大的耻辱──他居然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风驰国"女军师"的称谓远近驰名,但他没想到女军师竟是一位年未双十的妙龄女子。
"不管你要问什么,我都只有一个答案──不知道。"俊秀的脸孔写满固执。重义气的他是不会为一己之私,出卖朋友,今天落魄至此是他好大喜功,妄自尊大所招来的,落在她手上算他倒楣认栽。
"你别穷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睡好吃好,如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唐云纱客气有礼,好像当他不是犯人而是上宾。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唐靖由鼻孔哼气,用力别过头,对唐云纱充满敌意。
唐云纱见状轻笑,霎时觉得他拗起的模样很可爱。"戒心这么重。"不知怎地,她对唐靖总有一份无法言喻的亲切感,似曾相识的熟悉令她觉得很温馨。
"我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的问题我一概不知。"
杀了他?那多无趣啊!他可是她计划中一颗重要的棋子,损坏不得。"我的问题佷简单,绝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诚实地回答,问完后我自会让你离开。倘若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你,如何?这么优渥的条件,你不会不接受吧?"
她当他是二岁孩童吗?这么好哄骗!想套他的话,门都没有!唐靖依然相应不理。
"你为什么会落草为寇?"唐云纱很好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有手有脚的,要学成一技之长,应该很容易,谋生自然也不是问题,为何会沦为盗匪。
"因为家计?"见他不答腔,唐云纱开始猜测。
"不是。"
"因为有趣?"
"不是。"他给她一个白眼,他才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那就是你本性恶劣?"她故意贬低他的人格。
"胡说!"唐靖两眼圆瞠,快喷出火来了,他大声地驳回她的指控。
唐云纱神色自若。"与其让我胡乱瞎猜,惹你生气,何不由你自己说?"他的反应真可爱,情绪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唐靖仍旧倔强地抿紧嘴唇。
"我知道了。"唐云纱突然恍然大悟般大呼。"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所以心怀忿恨的把你的怨气化为行动,向世人报复……"若有所思的视线在他身上直打转。
"不要说了。"这是什么鬼答案?亏她掰得出来。瞧她形容的,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那你肯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她满面期盼地问道。果然还是小孩儿的脾性,随便一激便沈不住气,逗他其实是一件有趣的事。
"嗯。"真是佩服她的想像力,不愧是女诸葛,连些荒诞不经,有悖常理的事也能讲得不紊不乱,煞有介事。
"放开他的脚镣手铐。"唐云纱对一旁的士兵吩咐。
"你……真的要放我走?"唐靖不确定地问道:他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诱惑他透露口风罢了。没想到……
"人言为信。"她向他保证。
"走吧!我带你去梳洗一番,我们边走边聊。"
☆ ☆ ☆
"唐军师。"
唐云纱和唐靖在穿过中廊时遇到张兆丰,他是这几次遭劫贡品负责的将领。
"张统领。"唐云纱对他微微颔首。
"听说你捉到祁南山盗匪的其中一人。"他言辞之间难掩兴奋之色。"可否将那名犯人交给我?"最近接二连三百贡品自他手中失落,对方的行动似乎只针对他一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并没有和任何人结怨。虽然王还没决定要如何处罚他,但他想由俘虏的口中探得那班盗贼的根据地,然后发兵直捣黄龙,将功折罪。
"很抱歉,张统领。王已经将缉拿盗匪的任务交由我全权负责,所以……"她能体谅他急于戴罪立功的心情,可是她有自己的一套计划,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