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项乔昀也恢复亮眼、充满活力的模样,把美丽的笑容随时挂在俏脸上。
“关曳,你会吓到他。”她拉开关曳紧箍在邵桓禹肩上的手,没料到关曳竟反将身子压向她。
“哎呀,你很重耶!”项乔昀娇嗔道。
“邵先生没给我回报,就由你来吧!”他根本是借机揩油。
“喂!”
“关曳先生,你已够老,也该成熟一点才对。”解楚珸干咳两声清清喉咙,提醒道:“看清楚这是哪儿好吗?”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关曳这才发觉邵桓禹的俊颜扭曲了,教人依稀可闻见浓烈的醋味,于是连忙收回放在项乔昀身上的手。
“正经一点。”
“邵先生,不好意思。”他嘻皮笑脸地搔搔头。
“没关系。”虽是在回答关曳,但他那双眼老盯着项乔昀。
她拉整着质感轻柔、前后均以V字领设汁的针织毛衣,又拍拍沾上层灰尘的麂皮长裤,似乎不在意关曳的轻浮举动。
关曳发现了,忙着唤道:“解子,将企划书拿出来给邵先生看。”
“嗯。”解楚珸点头,连忙将企划书递上。
邵桓禹心不在焉地随意翻阅着,“请说。”
左脑思绪停留在白承勤查到的资料上——他非常想见曾黛玉,是源自于亲情使然,但是该怎么和她见面、该怎么跟她说出第一句话呢?
右脑思绪停在项乔昀身上——这些天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找他?难道她一点也不想、不在乎他吗?还有,她不觉得刚才关曳的举止太轻浮吗?
虽见解楚珸充满魅力的菱唇一闭一合说着,邵桓禹没在听她所言的内容。
不一会儿,关曳也发挥起他舌粲莲花的功夫补充着,但他说了什么邵桓禹依然没在听。
不行!
邵桓禹骤然站起身,说道:“对不起,我有事必须出去一趟。”
“咦?”四人一同发出错愕声。
“邵先生,你的既定行程并没有……”白承勤白目地翻开手册查看着。
他重申:“就照你们的企划执行,我会全力配合。”
“好说、好说,邵先生确实是个有作为的大企业家,下决定果断明快;你说了就算!”关曳敛下不解的面容,先是将邵桓禹捧上天,再自吹自擂起来:“准备这种发表会式的开幕晚宴,相信我们是这方面的能手,交给我们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要你放三百六十个心也不是问题。”
邵桓禹转向白承勤,“由你负责关先生的合约。”
“是。”
“费用方面……”关曳可没忘记重点。
难得变得精明的白承勤发现老板的脸上已浮现不耐烦之色,连忙替邵桓禹接话:“关先生,就由我们来谈吧!”
“那一切就麻烦你。”关曳主动伸手与他交握。
在两人客气地一来一往互动间,邵桓禹没空着,绕过会议桌拉起项乔昀的手,“跟我出去。”
“为、为什么?我要……”她纳闷地看他一眼,只见他冷竣的脸庞蒙上忧愁之色,而且浓眉也揪紧。“桓禹,你、你怎么了?”
“跟我出去!”他没理会其他人,又命令一次。
项乔昀睁大双眼,困惑地看向一旁的关曳与解楚珸,直至两人漾起微笑颔首,才放心地随着邵桓禹走出去;但这一幕却惹得邵桓禹不悦,动作也变得更粗暴。
解楚珸预定的质询虽没派上用场,不过就他这些吃味的表现,她已帮他打八十分,算是不错。
不过,别忘了还有二十分的进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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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里?”
项乔昀根本是被“丢进”车内的。
邵桓禹没回应,双眼直视前方专心开着车,紧咬双唇刻意压抑激动的情绪,手臂青筋浮出、发际冒着冷汗、脸色苍白。
“桓禹,你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项乔昀满脸忧心地触碰他的手。
他反握紧她,轻摇头否认。
她不再发问,看着他,整个人因此时诡谲的气氛感到紧张,一颗心并揪疼着。
“我们要去孤儿院?”项乔昀看着车窗外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兴奋一叫,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邵桓禹不愿独自面对陌生的母亲,所以硬是拉着项乔昀一同前来。
当是壮胆吧!
“她当初为什么要舍弃孩子?”他声音沙哑没来由的问,眼底充满熊熊怒火。
“谁?你在说谁?”她不明白他所指的是谁。
“曾……”妈妈两字他喊不出口。
“你说曾妈妈?上回不是告诉过你,她先生想把她的孩子卖给别人,为了孩子的安全,她只好把孩子交给神父;曾妈妈深信神父一定可以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长环境。”
“她为何不带着他逃走?”他不满地提高声量斥喝,俊容阴冷得骇人。
“那时曾妈妈还怀有一个孩子,全身被打得都是伤,连走路都有问题,怎么有能力照顾儿子?她的亲戚也都遭到她酒鬼先生的恐吓,没人敢收留她们母子。”项乔昀赶忙解释,为曾黛玉悲惨的前半生抱屈,不禁泪已盈眶。
邵桓禹没作声,片断的记忆浮现脑海,更忆起手臂、腿部总是瘀青的母亲。
噙着泪,她继续说:“她把儿子送走不久后,就被打得进医院.肚里的孩子也跟着过世,曾妈妈因此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两年。”
原来,他还有个来不及与这世界见面的弟弟或是妹妹。
待心情稍得到舒缓,他又问:“她有没有考虑……嗯,考虑去找她儿子呢?”
“有,她和修女们找了很多年,”她已泣不成声,是为曾黛玉的悲伤过往,也为自己曾受欺压的童年。
“然后呢?”他急问。
“没有找到。神父回英国不到一年便去世,当时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曾妈妈求生意志非常坚定,为的就是想找到儿子;不过等她完全复元时,已经错过寻人的最佳时机。虽然所有的调查资料都显示她儿子已不在人世,但她还是不放弃,直到前些年才不得不接受事实。”
车内回荡着项乔昀悲切的啜泣声。
“嗯。”他突感鼻酸,眼眶不禁盈满泪水,心想原来母亲这些年的处境也没比自己好过。
“后来法院判曾妈妈离婚,从此曾妈妈就一直留在院内当义工,直到关曳的母亲接手经营孤儿院,曾妈妈才成为孤儿院的管理者。”
邵桓禹没应声,只为掩藏自己伤心的情绪,更怕失控的泪水落下。
半晌,挥开伤感情绪,恢复原样的她突感不解。
“桓禹,你为何要问这些?”
邵桓禹干咳两声、拧拧鼻,刻意营造感冒前的不适模样,好一会儿后才发声:“没什么,就好奇而已。”
敏感心细的项乔昀明白原因绝不简单,但又不好多问地闭上嘴仔细端详他,才发觉今日的邵桓禹异于平常多了分落寞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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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妈妈,我们来了。”项乔昀兴奋地朝着对讲机大喊。
“是乔呀!”
未见曾黛玉开门,项乔昀先闻见她亲切的回应声。
“除了我以外,还有邵先生。”她瞥视邵桓禹一眼,发现他竟显得紧张与不安,因此更不明白了。
门一开,曾黛玉急忙拉着两人人内,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还没吃饭吧?”
项乔昀笑嘻嘻地点头,摸摸肚子。
”来、来,跟我们一块儿吃。”她生怕他们饿着催促道。
邵桓禹忽然停下脚步,站在曾黛玉身后,“你会不会想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