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吟,不然你现在试试自己的法力还在不在?若是你的灵性随着在人间的时间增长而减少,那么你的法力也该随之减弱。”一旁的逸尘提出这个建议。
“这……”影吟犹豫着。
“怎么了?你害怕吗??”逸尘故意用激将法激她。
“谁怕呀!好,我现在就来试一试!”影吟最受不了别人的刺激,她站起身来,集中意志力,试图让沙发浮在半空中。
十指交握,食指交叠,纸向沙发,一道微弱的光芒自食指射出,沙发仅仅晃动了几下,似乎没有浮起来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影吟不相信,她再凝神聚气一次,口中念着咒语,光芒的亮度有增强了些,但是仍然没有办法达到她的目标,“天哪!”影吟身子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她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手,那道光芒——自食指射出的光芒,怎么如此微弱呢?它、它、它……该是像月亮般银白无暇的亮光呀!怎么会这样呢?难道……难道……
“影吟,你不要紧吧?”雁柔看她恍惚的神情,唤了她几声。
一听到雁柔的声音,影吟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不要啦!我不要啦!……我不要消失……”影吟哭得好可怜,看得出雁柔都想哭了。
“影吟乖,你不会消失,只要你快点回天堂就好了。”逸尘安慰着影吟,也伸手楼住雁柔的腰。
“可……可我也不想离开子敬……我……我真的爱他呀……”影吟抽抽啼啼、断断续续的说。
“但是如果你因为不回天堂而消失,仍旧会离开他的,不是吗?”逸尘虽然也很舍不得她,但是他不得不为她想一想,回天堂,似乎是影吟能够做的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影吟的嚎啕大哭,雁柔的黯然饮泣,还有逸尘的沉默无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不动了……
第十章
下班铃声响了,影吟却没有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因为她仍无法接受昨天从雁柔那儿得来的消息。
怎么办?我舍不得子敬!但再在人间待下去,我只有消失这条路可走了!我……
影吟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右手托着腮,眼光直落在压在桌角她和子敬的合照,照片中的子敬温柔地揽着她,而她则是笑得再甜蜜不过。
这种笑容,恐怕在离开子敬后,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脸上了吧?问题是,回到天堂后的她,大概再也快乐不起来了,那么回天堂又有什么意义呢?唉!爱情真是折磨人哪!
影吟叹了一口气,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就沿着她的脸旁滑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滴在她和子敬的合照上。
伸出手,先试去脸上的泪痕,再伸手至泪珠掉落处,呵,子敬,我舍不得你!
是的,时候到了!你就无情点吧!宁愿让他恨你,也别让他眷恋你呀……影吟揉揉眼下,在心中告诉自己。
“叩!叩!叩!”此时敲门声响起。
“请进。”一定是子敬,影吟心想。
子敬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有点忧心的口吻,“怎么了?那么久了,还没见你过来,人不舒服吗?”
“子敬……”影吟讷讷的喊了声。
“什么事?”
“我……我想辞职。”她困难的开口。
“什么?!”子敬皱起眉头,不能置信的望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辞职?是不是公司有人说闲话??”他激动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直直的望着她。
“不是。”影吟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喏,这个还你。”
她递了个东西给子敬,子敬接过一看,脸色不觉大变。
“这……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影吟还给他的是那条贝壳项链。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适合。”虽然心在淌血,但影吟仍旧装出无所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看在子敬眼底,真是有千百万个寒心和伤心。
“我们不适合?!哪里不适合?!在我对你掏空了心,倾尽了情之后,你一句‘我们不适合’就想否定掉这一切的一切?!你把过去当成什么?!”子敬拧紧了眉心,音量大了起来。
“别对我吼!过去算什么?哼,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好了,那只不过是我在寂寞时拿来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恨我吧!子敬,恨我吧!这样我走了后,你才不会陷入失去我的痛苦中,就把我当成玩弄感情的坏女人好了!影吟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一片……
“游戏?!你……你……好,算你狠!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子敬强抑着满腔的怒火,一字一字皆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影吟站起身来,拎起皮包,“这句话该是我说的吧?”
“你……滚!快滚!”子敬大吼一声。
“哼!”影吟强装不在乎,每向外走一步,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多淌了一滴血,她和子敬的距离,也就随着她每个步伐的踏出而家长、加宽、加深,以至于遥远的看不见边际。
“等一下!”
子敬的呼吸,令影吟愣住了。
“怎么了?你没有勇气面对我吗?面对这个不幸被你挑选为游戏主角的可怜人吗?”
子敬的嘲讽刻薄让影吟心痛,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啊!“你还有什么事?快说吧!我的时间可是宝贵得很呢!”
影吟不屑的神情,着实让子敬伤透了心,但是他仍使尽最后的一点力量,问了句话,“你爱过我吗?”
他的问话,让影吟不由自主的揪紧了心,蓄积好久的泪,也差点潸潸而下,不过,她还是硬着心肠,冷冷的回话,“爱?爱是什么?”语毕,便大步离去。
子敬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正一寸一寸地往无边的苦海沉沦着,这世界上如果连爱都不能相信了,还有什么值得信赖呢?
一想到这儿,子敬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竟以拳头猛离击碎了玻璃窗,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而来的,是一声来自子敬的闷哼声。
在走道上的影吟——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离去,她一走出办公室,就无法自制地在走道上哭了起来,她听到这阵声响,什么也顾不了,转身就大步地冲进办公室。
“你这是何苦?何苦哇?”她大哭了起来。
子敬见到她,眼神无法隐瞒的亮了起来,但马上却换成一副冷酷的表情,寒声问道:“你回来干么?我爱干什么是我的自由,我是生、是死、是好、是坏,还轮不到你管。”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至少先让我看看你伤口,好不好?”影吟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再哭了,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样也抑制不了。
子敬倔强地不开口,但影吟清楚地看见他右手上头流满了血,整件西装外套尤其是袖子的部分,全沾满了鲜血,还有衣服上,裤子上,都溅满了斑斑血迹,看来就教人触目惊心。
影吟哭着去找医药箱,当她试着走近子敬时,却被子敬给吼住——其实是怕影吟被玻璃屑刺伤。
“好,我不过去,可是你过来让我为你敷药,好不好?”
子敬不回话。
“求求你……不要让我担心……”影吟已哽咽不能成声。
“放心好了,我要是死了,这笔帐也不会记到你的头上。”他还在嘴硬。
“求……求你……”影吟哭得连眼睛都肿起来了,子敬不忍心,只好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