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琦──”
“你今天找我就是要谈他?”她说完就要起身。
“元琦!”恒祥叫住她,“元琦,听完我的话,要走要留都随你,就这一次,请听我说完,我不会再逼你听第二次。”
元琦考虑了很久才回话,“说吧!”然后靠着椅背,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
“记得在豪斯登堡有一天,大伙走着走散了,你和士达在一起。”
“嗯。”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士达安排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旋即蹙紧眉头,自傲的不肯露出一丝好奇。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恒祥诧异着。
“我今天是来“听”的,不是吗?”她依然乔装冷酷。
“难怪雷达会败在你手上。”恒祥赏识的看着元琦。
“你要不是高估我,就是太看轻那个人了!”元琦很不以为然。
“呵。”他笑得更开心了,她对士达绝对不若表面上的冷若冰霜。
“那天一大清早,他发神经似的把我和浩宇从被窝中挖起来,强硬的宣布他要追你,而且不准浩宇参与竞争。”恒祥回想起那天,自个儿笑了起来。
“我不懂你的话。”
“其实……最初在泳池畔遇到你们三个时,我和浩宇的目标都是你。”恒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啊?!”
“嘿,千万别让佳佳知道。”他紧张了。
元琦笑出声来,太有趣了。
“但是,你知道吗?士达十分鸭霸,他拦住我们,凶神恶煞的说:“不准!不准选她!”恒祥学着士达的语气,然后又说:“这大出我们的意料,他从来没有这么过。以前我们三人经常出游,但是他对任何女孩都兴趣缺缺,漂亮的、身材好的、有气质的、温柔的,他一概冷淡得像个修士,浩宇都调侃他是GAY。”
“他会对女人兴趣缺缺?!”元琦瞪大眼,无法相信。恒祥一定是被他蒙骗了,还被骗多年!
“老实说,你并不是我们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却是唯一一个让士达主动争取的。”他频频点头,加强语气。
“你确定认识他够深吗?”她简直想建议恒祥上医院检查视力及脑袋。
“元琦,你是不是误会士达了?”
“你怎么和佳佳同样的说法?”她没好口气,怎么所有的人都偏向他?
“我听佳佳说了,你们以前的误会……”
“佳佳连这都对你说……”她提高声音,觉得隐私全摊在阳光下任人评论。
“元琦,元琦!你先别动怒,这……我和佳佳……呃……是情人,对不对?情人总是无所不谈,更何况我和佳佳……不只是情人了……”
“不只是情人就可以这样?!”她像想到什么,顿了一下,“不只是……你是说……”
恒祥搔着头,尴尬的说:“扯平了?”
她消下气,真诚的说:“恭喜你,佳佳是个好女人,虽然大嘴巴了一点。”
“士达也是好男人。”他顺水推舟。
“佳佳没告诉你,我看见士达吻敏芳?”
“元琦,不是我要批评你和佳佳的好友,其实,以佳佳的推断和我的猜测,应是敏芳吻士达,而非士达吻敏芳,这是不一样的。”
是这样吗?她可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那七年前……呃,你怎么解释?”
“在日本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佳佳告诉我你和士达的事之后,我才想起来,原来,我真的看过你。”
嘿,这个男人比士达还会制造惊喜。
“我在士达家看过你。”
“他把我做成小人用针刺?”
“不是!是你的照片,短短的直发,还穿着学生制服,士达把照片贴在他书桌前的墙上。”
元琦顿时傻了眼,真……真的吗?这个惊奇是士达带来的,还是恒祥?她努力摇着头,拜托,现在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
“你有没有看错或记错?”
“没有。士达是我们学校的白马王子,倒迫他的女孩子一大卡车,但是他可酷了,理都不理女同学,所以在他房内看到女生的照片时,我和浩宇还大肆消遣他,也因此,特别有印象。”
“你这样出卖情报给我,不怕被他砍了?”她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个惊吓太大了。
“那时,就靠你救我啰!”他幸福的微笑,“我可不想让佳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元琦也笑了,羡慕佳佳找到一个好老公。
“但是,我也有可能敲到一个超值的大红包。”他意味深远的对着元琦笑。
“哼!我和他三分钟一小吵,五分钟一大吵,干戈不息,你确定他希望你来告诉我这些?我恐怕要叫佳佳等着料理你的后事了。”元琦翻个白眼。
“哈!你放心,我有信心,死不了的。”
你有信心?抱歉,我没有。元琦不忍浇他冷水,只好闭口。
“走吧!佳佳应该下课了。”
“佳佳今天和我调课是有预谋的?”
“呃……我和佳佳很担心最近你和士达都不对劲,所以……”被识破计谋的恒祥有点靦腆。
不对劲?“他怎么了?”她问得手心发汗、全身发冷。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眼前这女人需要一针强心剂,所以他故做迟疑。
“告诉我。”她坚定的答应自己不可以晕倒。
“你确定?”看着元琦苍白的脸,他犹豫着。
“嗯。”她固执的点头。
“他开始和护士小姐出游、吃饭,和女医生热络的聊天、谈……元琦,你还好吧?”
“我没事。他这样很好啊!你和浩宇不用担心他是同性恋。”她扬起一个颤抖的笑。
“元琦,一个月前,你和士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恒祥忍了很久,总算问出。
“他说他爱我。”元琦嘟哝的说。
“啊!他说了?他真的说了?”恒祥很是兴奋,“那我不需要解释那么多嘛!”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态度有多恶劣吗?”她一想起就有气,“他说:“女人!该死,我该死的爱你!”你听听,爱我就该死,叫他去死好了!”
“你真的叫他去死?”
她点头。
恒祥放声大笑,笑得全店的人为之侧目。
这个人果然是士达的死党,她为佳佳感到不幸。
“走吧,我和佳佳送你回内湖。”恒祥到柜台付了帐,和元琦走出去。
“不了,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望着元琦远去的背影,恒祥笑得更乐了,这两个迷糊蛋,她叫他去死,不就是叫他爱她吗?
☆ ☆ ☆
元琦十分后悔没让恒祥他们送她回家,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塞车特别严重,公车虽然不挤,但是冷气吹得她头痛。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凡事都模模糊糊,东西也摇摇欲坠,只肯定一点──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最后进入眼帘的是床,她大手大脚的趴到床上,不管世界如何转动,先睡了再说。
元琦这一睡,整整睡了两天,从家里睡到医院,待醒来时,妈妈睡在床边,她手上则多了根管子。
怎么回事?
“妈!妈!醒醒。”她感到骨头全散了,手脚都不听使唤,天哪!她死掉了?现在是灵魂在游荡?不行!她还有一大箩筐的事情尚未完成。而且……士达,她要见他!她有好多话没说,她有一整本日记写的都是他!她要学烧菜喂饱他挑剔的嘴,她……
“妈!”她试图拾起有如千斤重的手,无奈仍是动弹不得,“妈!”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