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她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今天我是来传话的,妈妈要你早点回去。过几天我和爸爸要到纽西兰,这次妈也要去,所以今天要家庭聚餐,你早些回家。”
严浩深思地盯着哥哥,刚刚是来意不重要,直打听相片,现在是相片不重要?!
不对!家伟一定隐瞒了什么,严浩暗忖着。
但是自从家伟娶了白瑞琪之后,兄弟俩就像中间隔了层纱一样,表面上没什么异样,实际上却明显划清界线,所以严浩也不方便再探问什么,即使真和汝安有关,他也只好按捺下来。
纪家伟走出摄影棚,停在相片前。
没错,她就是汝安!但是,她变了,不是外表上的改变,是气质不同了。相片上的她温柔中带着俏皮,这是她以前所没有的。
以前的她温柔却缺乏生气与热情,无论他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她的冷感,就连分手,她都可以表现的冷冷静静。
但是相片中的她,竟然不可思议的带着……野性。这令他感到十二万分不解,更让他想看看汝安现在的样子。
看得入神的家伟丝毫没有察觉弟弟靠在墙边观察他已久。严浩紧皱着眉,下定决心绝不带汝安让家伟认识。
尽一切力量。
☆ ☆ ☆
“妈,你们去纽西兰几天?”
“大概是十四天吧,看你爸爸安排。”
“喔。”
“我们不在,你可不准夜夜不归,大嫂一人在家,小伟不放心,你得多陪陪大嫂。”
“是,遵命。”
“还有天母的房子也要去巡一下,嗯?”纪爱璋拍拍小儿子。
“大嫂为什么不一起去?”严浩半埋怨的问道。他不能大胆地告诉妈妈,白瑞琪已经不止一次地勾引他了,只能旁敲侧击。
“她说她刚好有事。怎么?卡到星期六不能去约会了?”
“是啊,你见媳妇的日期要延后了。”严浩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暗自沉思:事情该不会如他所猜测的吧?
他忽然感到一阵战栗自背部升起。
“妈,你窗户没关吗?”
“有啊。对了,自己多小心,别着凉了。”纪爱璋出国多次,不晓得为什么,这次特别啰唆。
“知道了。要我送你们去机场吗?”
“好啊。”
纪爱璋才刚说完,家伟拿着电话进来,“小浩,电话。”
严浩接过无线电话,脸色骤变。
“什么?!你别动,我马上过去。”甩下电话,他立刻往外冲。
是汝安,她为了搬动那个大型工作桌,一个不小心往后撞倒了巨大的书架,导致旁边装书的纸箱连带的倒下来,结果造成右小腿不能动,头部也肿了起来。据汝安形容,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电话求救的。
无暇向家人多做解释,严浩飞快的冲下楼,直奔淡水。
☆ ☆ ☆
一开门,眼前凌乱不堪的客厅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就连“爬”来开门的汝安也一样。严浩毫不犹豫的抱起汝安。
“等……等一下,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倒杯水给我?”汝安阻止他的动作。
她以为严浩会找个位置放下她──虽然这有点难,因为客厅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但是严浩根本连放下她的意思都没有,抱着她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水给她。他竟然可以抱着她,同时还有力气做别的事。
“你可以暂时放下我,让我喘一下气,反正我已经痛到麻痹了,不急着去医院。”
“不行。”严浩低哑的说。
她讶异他的反应,他则加重力道的抱紧她,似乎怕她跳下来自己行动。
“我吓坏了。不行,我们马上去医院。”
汝安噗吓笑了出来,原来他是担心,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一时间,她忘了疼痛,双手环上他的颈子撒娇道:“还好你来了。”
“小朋友,我救你两次了,待会儿我们再来算帐。还有,搬家的事不准你参与了,我来搬,你不准动手。”
汝安吐吐舌头,原来被人管的滋味是这么好。这和她原本独立自主的作风完全不同,但她心甘情愿受他限制……
☆ ☆ ☆
“怎么会想到要找我来?”严浩拨弄着汝安的长发。现在她已看过医生,正安稳的躺在被窝里。
“我累了,你不该拷问病人的。”她避重就轻。
“不准睡!每次救你,你都在睡觉,不准!”他耍赖的摇她。
“因为你已经救过我一次,比较有经验,而且我也比较习惯。”汝安胡说一个理由。
“胡扯,说实话。”他双手放在她脸颊两侧,俊脸逼近她眼前,连呼吸都会吹到她脸上。
“嗯……因为你脚长,走得快,来救我的时间会缩短,否则等别人赶到时,恐怕我已经痛死了。”她提出歪论。
他低下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还不说实话?”他就在她的唇上说话,这让她全身燥热难安。
“嗯……因为我要帮你看家,你会怕少了一个──”
未等她说完,他的惩罚已经执行。他轻咬着她的下唇,然后用舌尖挑逗她的唇,再狠狠的吸吮,留下红肿的烙印。
“痛吗?”他挑衅的问。
“我告你欺负病人。”汝安羞涩的嘟起嘴。
“这病人是我救回来的,是我的。”他霸气而占有的环着她,挤上她的床,隔着棉被和她并躺着。
“我会舍不得走,小魔女。”他撑起上半身看着汝安。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明天还得上班。但是,今晚她不想一个人,不想离开那双深遂的眼眸。
“那……那就别走。”她把羞红的脸埋进棉被中,只露出眼睛看他。
“我习惯裸睡的,而且,我必须和你睡同一张床。”他露出色迷迷的贼笑。
汝安抓起枕头朝他丢去,“再见,记得关门。”
他帮她拍枕头放好,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乖,好好睡,走路别太施力,我明天再来。”
“嗯。”汝安温顺的点点头。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药效发挥,不等严浩出门,她已沉沉睡去。
带上房门,看着像被龙卷风肆虐过的客厅,严浩暗自猜测,若现在不帮汝安稍做整理,明天她铁定会不听话的自己动手。他摇摇头卷起袖子。
他原想在上班而回家小睡一会儿的,但在他看到了一本书的封面之后,这希望被打破了。
这本书怎么会在汝安这儿?他记得汝安说过,她屋内的小说全部都是她画的封面或是她创作的小说,这……
该死!他先前就该注意到的,他竟连她是哪一类的画者都不清楚。
他连忙翻看其他小说的封面,体内的血液霎时全部凝结。
她就是当时帮家伟书那张昼的画者!
白瑞琪“兵变”时,阿力曾告诉他,帮家伟追到瑞琪的重要功臣,就是家伟当时的女朋友。
阿力那时还说她真是个笨画家,竟帮自己的男朋友追老婆!
老天!上帝对他们兄弟开了什么玩笑?
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封面,柔美的画风,感受得到画者的善良,而家伟竟然以如此残酷的手段对待她!
当兵时,他听过同袍所说各式各样的“兵变”理由,他也有白瑞琪离开的心理准备,但是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而毫不知情的汝安又是如何面对这项打击的?
纪家伟这该死的狗屎!
现在,他拒绝回家、拒绝回到那个和纪家伟有关系的地方。他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让那家伙靠近汝安一步!
难怪他今天会打探汝安的事情,当时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只是答案也未免太早揭晓了,快得让他手足无措。